Miss You Tonight

組長語
在長篇連載發布之前,會先發表一些目前采訪得到的故事,今天的故事,是關于一個女孩的。我是一個不愿意去評價別人相貌的人,況且只是用“好看”,“漂亮”,“美麗”這樣的詞語去描述這個女孩,反而顯得有些敷衍,我想用一個獨特的詞去形容她,思來想去,發現泰戈爾那句 如夏花之絢爛 是最合適的。

她的故事
明天一早還有工作,但現在躺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我,想起自己寫你的那句話,我不幸言中,T先生,你果然是可以讓人荒廢生活的兒女情長。

我腦子里的其他所有事情都像開車時碰上領導外賓一樣,不得不為你封路讓行。眼看著你在我的二環主路上東西南北到處亂竄,極其囂張,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哎。

那天我把我寫給你的那些蠢話給你看,你一個勁的夸我寫的好,說回頭請我吃飯,我當時在想,這頓飯我怕是吃不上了吧,我不知道還能跟你說什么,你好像也是說不定你心里還有些莫名其妙,我要說的所有話我都那么明目張膽又委婉的攤在你面前了,我特別想把再見說的有儀式感,但又覺得很無力,就主動說先睡了拜拜,結果你馬上問我是不是要把你刪了,我愣了幾秒鐘,你這種時候怎么突然敏感纖細了呢,我推說沒有然后道完晚安把對話框關了。
對話框是關了,聊天記錄也咬牙刪了,但你就像在我心上喇了一道小口子,就是關不上了。
但終于,我抓住第二天睡眠充足,頭腦清醒,欲念寡淡的一個時機點,打開微信把你刪了。后來你發現了加回我我也趁著后槽牙還沒咬斷把添加列表清空了。
然后就陷入了一種翻來覆去,無盡的失落中。難過著難過著我就睡著了,等后半夜起來上廁所,慣性翻了眼豆瓣,居然看見你發了個帖子,而且直覺跟我有關,點開后我從昨天到現在的努力就都變得沒有了意義,只能稱其為一次小規模的內心掙扎了。

你的帖子勾起了我體內的一種饑餓感,想吞下整個世界,但最想吃的肯定是你,我對你產生了一種眷戀。

我告訴你,看見了這個貼子今天我應該不能安然入睡了,也告訴你我猜到了你有女友,你只問我為什么要刪你,因為我總是想起你,生活變得像不能關火的滾水,而我直覺這樣的自己很糟。而且當我無意間得知你把那天的事告訴了別人,我一個下午都覺得心口堵。你給了我解釋,然后你叫我小弱智,還說你周六晚上來看我,我們可以一起去吃茉莉花炒蛋,是的,但沒有什么比你的嘴好吃,因為它就是茉莉花做的。

加回了你的微信,聊了幾句你就去睡了。你去睡了,因為很晚了,但我睡不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我想著枕頭是你,想著被子是你,又恨它們為什么不是你,我心里沒有一點害臊,相比我第一次夢到你。然后我終于在躺下又坐起身又躺下數次后,寫下了這樣的句子:我覺得心里像是有一支小船,你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跟著搖擺,這天下間的床啊都是海,水晃,我晃,你晃,我要帶著你漂洋過海。

第二天起來,覺得自己像新的一樣,很舒展。在房間里發呆,突然看著桌子上放的那束干花,想著,我要去買些鮮花來,才配得上你給我的快樂。

那之后我聽到一些講情愛的歌,都覺得是在描述他的樣子我的心情,然后就循環聽到現在,沉浸在一種他配合我創造出的幸奮中。

周六的早上終于來了,睡到下午他發了微信給我,說是餓了但晚上有工作,想現在過來找我吃飯,我趕忙起床。他說他今天因為有工作穿了正裝,我在腦子里想著,想不出那是什么樣子,想的我這個牙刷了好久,想到餓了。于是當他說餓的不行,我說我不餓,不過沒事,見到你我就很餓了。

收拾好在家里踱步,等你告訴我可以出門去等你。我站在路口,不大的風灌進衣服里,冷,但倒像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擁抱。反正你的擁抱也是這個感覺吧,我猜。

等了一會你來了,我們又并肩走在了那天都是葉子的路上,踩上去能聽見它們骨折的聲音。你穿的果然是正裝,皮鞋,頭發還收拾過了,但還是一臉狂妄稚嫩的樣子。第三次和你并排走在路上,但每次都覺得是最后一次了。

坐定后看菜單點菜,你翻開看了看,說你要吃茉莉花炒蛋。我心里當然顫了一下,因為你記得。我有時候會想,也許你是故意的,你沒準總是會技巧性的讓別人顫一下呢。我腦子里存下了你吃蝦的樣子,你咬的動作,你只吃蝦身的后一半,前面和頭一起扔掉,你問我是不是覺得你吃蝦很浪費,我笑說你應該找一個愛吃蝦頭的女朋友,你說你媽媽就愛吃,我心里就又笑了一下子。你用手機拍了我的樣子,我也偷偷拍了你一張,雖然你把臉捂住了,可我很喜歡的。后來發給你看,你說丑死了讓我刪掉,后來刪微信的時候一起刪掉了,T先生,我這也算聽話了吧。

還聊了許多,許多,工作,家人,自己,戀愛,我不知道你和其他人在一起時不時也這么可愛,但我平時和人說話才不是這么主動積極奴顏盡現呢。

我們還聊到了組里的人,聊到一個女紅,你說她一看就是萬人騎,你說的語氣按理來說輕蔑鄙夷,但我又明確的能感覺到一種向往和占有欲。男人大抵這樣了,我知道,何況你一個不大的男孩子。

后來你朋友來找你,我們等了好一會還沒來,然后你問我我家離這遠嗎,我說十分鐘吧,你問我能不能去我家坐會兒,我說我家特亂,你說你去過更亂的,后來我說那我們換個地方等吧。

我覺得我那天做錯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進門的時候開錯了燈,如果我開始的時候就選擇開昏黃的燈光,也許回憶起來還要柔美些。坐在沙發上我們聊了幾句,一人點了一根中南海點三,你說抽起來沒什么味,但對我中南海夠嗆了。你的手很自然的放在我膝蓋上,很自然的往上滑,很自然的接吻。你把頭埋在我肩膀和脖子間,你的每一下呼吸我都跟著顫動。我很喜歡舔你的耳朵,左邊的,因為它們真的很嫩,感覺舔也會破,我從來不把舌頭放進你耳道里,我只在外面索求,因為我愛惜你,就像是男人常說的那句,我就蹭蹭保證不放進去。我還很是愛嘬你的耳垂,像一顆沒有了內核的荔枝或者其他什么我不知道的果子,放在嘴里轉一下又不咬,又甜又癢,但我記得我后來偷偷輕輕的咬了一下吧?然后你在我耳邊用一種很熱的語氣問我,是不是想讓你干我,我說沒有,然后繼續抱你,回答這時候不具備任何意義。然后你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又活了。你推進來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好像把手慢慢按進一袋滿滿的大米或者紅豆里,谷物和手互相擠壓用力,慢慢的,推到一半在大米里展開手指,讓大米填實完指縫,讓人很想往里,再往里。想抓起一把來,實在的握在手里,不放輕。

抱你抱的緊緊的,隔著襯衫抓你的后背,你每頂我一下我就被拋到天上,落下的時候你又好好的接著了,又危險又安心。你問我你射哪,我說隨你,你說射里面,然后我才知道,其實射里面是不會像黃色小說里寫的那樣很燙很燙的,只是我覺得抱著你的自己很燙,因為你說我很燙。

完事后你朋友正好來電話,你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問你合適嗎,你說什么叫合適嗎,我說我不去了你們好好玩吧,你說你們不是去玩是去辦事,然后你從后面環抱了我。你用兩只手捧著我的胖臉,把肉都擠在一起,手指像一個望遠鏡一樣彎著,然后透過望遠鏡看著我,我也看著你,眨了眨眼,撅了嘴想要親你,太遠了,沒夠著。你問我會不會回去就發現我把你刪了,我笑著說應該不會,然后我穿好衣服送你出門。

半路發現你忘了帶錢包我們又折返回去,回去的路上你拍了一下我的屁股,拍完又覺得在馬路上不合適,我倒是覺得,合適極了。

有個小細節當時走在一起時沒告訴你,我們從我家出來后,你遺留在我身體里的生命力,我一邊走它們一邊在找出口,我本以為我把它們都拋尸下水道了。那是種很奇特的感受,你還在我身邊,它也還在我身體里,邊走邊流,一切都顯得那么真實又像夢里。

后來你朋友來了,你就走了。走前說了兩句話,其實我很想跟你一起去因為那樣我就可以多看一會你,但理智告訴我不合適,我連向你撒嬌都不合適。

回到家心里空落落了,哪也去不了也不能專心做什么,只是在沙發上等著看你什么時候會聯系我。到了夜晚,我看到你朋友發帖唱歌約女孩,我就在想你是不是也在,那你這時候是不是很快就會抱起另一個女孩?答案顯而易見,我覺得自己愚蠢。但我還是在想你的,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發了一條朋友圈: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月亮,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呢,我怕等走到它面前發現它只是一盞有開關的大燈,這時候你抱住我,我應該就不會太失望了。

但我又深知我是不可能不失望的,因為沒有人是不讓人失望的,也因為我有些喜歡你了,也就不能找好自己的位置了。我是如此的相信快樂,迷信快樂,但我開始迷信你也著實讓我慌了。可我為什么喜歡你呢,這個問題我想了很多次了。我一向喜歡年紀大穩重成熟深厚的男人,我喜歡你什么呢?想來想去,我喜歡你的簡單。毫不避諱的世俗,你的想法做事的依據處事為人的習慣,都很簡單,連想要的和喜歡的都很簡單。我不客氣的說,你就是一個簡單的人。這樣的你,相處起來不費勁,不勞累,你吧,長這么大一定沒人忍心讓你吃什么大的苦頭,所以看上去就是幸福的,你在我眼里也就成了幸福的樣子。我就是被一個這樣與我完全不同的你吸引了,因為我有些累了。

這么想著,才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我明白喜歡你什么就還不嚴重,能自救,怕的是那種不明就里的瘋狂,我寬慰自己。

第二次見你前我就和自己商量過了,放開了的喜歡,開心就好,畢竟能讓我開心的事和人不多,我想驕縱一下自己,等不開心了再說。權當作一次情深不壽,一個系統漏洞一次操作失誤。當然,也是因為我了解自己,一直在追求生活在一種不健康的美感里,我知道不好但浪漫啊,我對生活對兩性關系總追求一種不健康的美和體會。

所以我知道要小心,不能癡纏你,我不能要求或者多問,我不想驚動你,那樣的自己一定是討人厭的。
就好像打游戲,打的不好沒事,打游戲目的不純也沒事,但你要遵守游戲規則,不然就沒人帶你玩了。莊家,也就是你,會踢我出局。結果兩局過后我發現,我的人設和裝備都不適合這個游戲,所以我干脆先自己退出,免得我哭天喊地,難堪,玩不起這事,真的挺難堪的。

我去香港出差的時候朋友帶我去算了很準的塔羅牌占卜,結果你都知道了吧。占卜的人告訴我,你心里有很喜歡的人也在一起,我們很少能見到你沒有什么時間給我,都是一些口頭的應付,你心里也明白我的好所以也想過要交往但不是很真誠的關系,我的心里會很矛盾,很想堅持,但我的努力會讓你害怕影響到你現有的生活,繼而退縮。我聽完結果是很平靜坦然的,去算命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命,但話都要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才有信服力,才罷休。

T先生,我其實對你是有疑惑的,但我問不出口。你既然要忙工作又為什么要來找我?只是因為答應了我還是你也想見到我?你每天都聯系我,是因為想我還是常規的名單維護呢?你從心底會不會有一點喜歡我?我問不出口大概也是因為我知道答案的。

也請你原諒我在網絡上搜索了你,然后就進一步了解了你,畢竟你也百度了我是不是。我就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我不喜歡被選擇,不喜歡高攀不喜歡短擇,我不喜歡像貨架上的蔬果,等待著被買的命運,也許在你看來我只是一顆普通蘋果,但我受不了和其他的蔬果一樣,對你來說沒什么區別。我寧肯自己用力的滾下貨架,摔個稀巴爛。所以,我就從你的通訊錄里滾了。

我啊,十分相信愛情,我只是不相信人性了。你們大可嘲諷我這他媽算什么愛情,你這就是被人睡了兩次。但我信奉的是愛情即生即滅,那一秒后面的時間都是無數次的懷念。當然,我這樣的感受,不是常規的愛情,是欲念多些。可情欲比情感美多了。愛不會毀壞生活,但情欲會。它是帶著破壞力來的,來勢洶洶措不及防。

能寫到這里,許是因為我剛才喝了一整只紅酒,現在看字都有重影,也許是我的懷念。我寫這些的時候想了很多,我有些喜歡你,但我應該更喜歡那個沉浸其中的自己,我又來了,說是玩味悲涼都不過分了。孤單可以讓人變的隨意,寂寞又往往表現形式輕浮。我們總是被不同于自己的人吸引,但只有相同的人才能走到一起吧。從陌生人變為負距離好像只要一秒鐘,明明抱在一起那么心心相惜,又只要一下子就又是陌生人了,這種感覺很失落。我只能說,來到這里的人一些是在宣泄,還有一些是在尋找或等待,我們都在懷抱期望去撞見自己的那個孤獨怪人,所以一直往前走,每個路口都東張西望都回頭。盲目,執著,但又都彼此不相信。

T先生,你用很輕易的口氣說過,約是一個階段,一個過程,每個人都會經歷。我當時很啞然,因為我總覺得你還太嫩,說這話透著怪異。然而,天下間沒有莫名的開始,也沒有無端的結束。我不想再約了,有點乏了。繼續下去的話,其中一部分人事對你的意義就不明顯了。留不住感情但可以強制留住感受啊。什么事做到了麻木就都沒意思了。

人總會有些壞習慣的,你就是我的壞習慣,我不穿內衣也是個壞習慣,但你說是個好習慣來著,那就是好習慣,不改了。

為一個只見過兩次只睡過兩次的人長篇大論很荒唐,寫的亂七八糟,但仔細想想,我是寫給自己的。寫完這些我好像也就不喜歡你了,高興又難過。
T先生,但愿我日后無論多不同于往日,依然還記得你。

以上言論純是個人臆斷,與男方無關。

I miss you so much tonight.
Give me a hug in the lonely night.
I love you all my life.
Baby don't let me cry.
You always call me everynight.
But only say baby good night.
Only say good night
Just goodnight
I fell so bad tonight.
— 茶小姐和熊先生 《Miss You To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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