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尋
那股勁熱的夏風,吹給習子一季不朽的經歷,而又無情地將習子的夏天遺落在舊時光中。
Part 1
“習子。小習,習子。呵呵,這名字!”
“我是顧習柔,你知道的。別叫我小習”
中考結束的那個夏天,習子開始用微信了,注冊名為習子。習子本名叫顧習柔,叫她小習的是一個發型師,比習子大了不到5歲,名字太宏偉,習子習慣叫他九叔。
“網絡世界嘛,必須站穩腳。‘習子’是防御的!”習子這樣解釋。
“那敢情你還有進攻的!”九叔調侃道。
“……”習子無言地笑了。
Part 2
習子和九叔兩年前就認識了,只是由于習子課業緊張并且也沒有什么要緊事,所以就沒有去聯系。
前邊說了,九叔是一個發型師。習子能認識九叔還多虧了學校的“發長標準”,因為超過了規定的頭發長度標準,習子和好友佳子一起去理發店剪發。
習子是在九叔剪發的時候注意到他的。九叔的手非常靈活,拇指輕輕一動,其他手指配合地轉一轉,銀色的剪刀就能很快地在手上轉180度,轉到手心里,然后再用空下的手指撥弄頭發。九叔的每個動作都迅捷,先用小梳子梳幾綹,轉動小剪子,熟練的兩聲“咔嚓”,又接著下一綹。九叔聚精會神地關注著手中的每一個動作,仿佛在成就一個作品,生怕有任何紕漏。這讓習子想到了大雕刻家羅丹。習子緘默地看著鏡子里的九叔,也一動不動地盯著九叔手上的動作。習子沒有戴上眼鏡,不然她一定看清九叔鼻上沁出的細微的汗珠。
等到用吹風機吹型的時候,九叔開始和他的“同事”聊天了。習子皺著眉頭不滿地盯著鏡子里的九叔,此時九叔正舉著吹風機吹一綹頭發,而頭則歪向側邊笑嘻嘻地聊天。習子的臉陰沉下來,她想大吼一聲,因為吹風機一動不動地吹著,她感覺有點燙。這時,九叔不失時地轉了過來,收回原來快讓人噴牛奶的笑容,一臉專心。習子只好無奈地耷拉著眼神,繼續琢磨九叔耐人尋味的靈活動作。
很快,一個清爽的學生頭出來了。九叔小心地用雙手擺正習子的頭,端詳鏡子里的習子,習子也望著自己,有點呆呆的樣子。然后九叔開始收拾東西。習子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呆呆地看著九叔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佳子見狀幫習子付了錢,拽了拽習子。習子將轉身之時一個機靈“哦”了一聲,迅速從包包里拿出一本藍色的筆記本和筆,走向九叔:“那個,寫下你的QQ,謝謝!”習子陽光的笑了,期待地看著九叔。
……
“我叫顧習柔!”習子說完高興地捧著本子轉身,挽著佳子走了。
Part 3
中考后的6月是非常無聊的,而對于習子來說,又是非常寶貴的。習子將7月全交給了補習班。正是這樣的6月底,習子和九叔才真正地開始認識。
習子有無限的話題,九叔沒事時會一直陪著習子說話。
有時候習子會聊天氣,聊即將到來的軍訓,聊中考成績,聊同學會,聊九叔的工作,聊發藝……這世上什么事有趣就聊什么,最是那種發生在身邊的樂趣是有聊的。
習子最常說的還數那句“好無聊啊”,然后九叔就調侃習子說:
“那你去談戀愛哇!”習子只是笑笑,發過去一條省略號,表示無語,然后說:
“我才不會談戀愛!你怎么不去哇!”
“這么熱的天,會出人命的。”
Part 4
除了和九叔聊天,習子每天都準時逛空間、貼吧,有時候也會去群里湊熱鬧。再余下的時間,習子就會看看電影,電視劇,小說,基本上一天的時間都是這么過的。習子懶得開電腦,于是整天瞪著手機的大屏幕。顧媽媽見習子整日窩在房間不出去,故意只開客廳的空調。有時候習子感覺全身都在冒熱氣兒,汗滴不斷從腦門兒上浮出來,聚大了就滑落下來,有些滑進了眼里。舔一舔嘴唇,還能嘗到咸咸的味道。顧媽媽在門口叫了習子好幾次,即便是這樣,習子也沒有出去到客廳去吹冷氣。
顧媽媽一向不支持習子用QQ,說白了,是不希望習子用網絡聯系他人,而不希望終究是不希望,習子照舊用,只是不在顧媽媽面前用。習子自知自己笑點低,免不了看了句小說里的笑話,或者群里誰調侃了句,習子不經意就會笑出來,而且是那種竊笑。這要是被不明情況又處于更年期的顧媽媽看見,準又以為是和哪個男孩子聊上了。
習子不是個聽話的孩子,但是個懂事的孩子。習子愿意和任何人走得很近,比如同學,老師,叔伯姨姑等等。習子不排斥男生,習子不是沒有談戀愛的準備,是有不談戀愛的決心。顧媽媽的擔心習子很理解,習子不做什么辯解,不想把時間花在辯解自己是媽媽的“乖孩子”上。
Part 5
習子將7月交給補習班,也就意味著這是緊張而充實的一個月。
九叔還和習子聯系,只是沒那么頻繁。加之一天的學習,回家后的習子吃過晚飯還得加緊完成作業,疲勞使習子倒頭就睡。于是真空閑下來時,習子就有大堆大堆山高的話說不完。
7月后半月,九叔也要去短期進修。習子不是太了解,只知道也是去學習,言了一聲“專心呀”,便沒多問。
Part 6
習子的7月過去了。
8月的日子變的慵懶了。處理完碎雜的作業,習子又閑了下來。習子向九叔問好,九叔似乎感覺很累。當習子得知九叔沒有順利去學院學習,中間出了一些小差錯,心情便復雜起來。習子可以了解到九叔肯定比自己更糾結,于是便又明朗起來了——這樣的情況,九叔還愿意和自己說說話,已經不錯了。
九叔不想解釋過程,習子也不再死纏爛打地問了,習子不會那樣纏人。
對于習子來說,8月的終結不是30號,而是21號。
開學了。
習子去了她所在市排名第二的高中。這是她的暑假能開心無憂得消遣的前提。
“我開學了,貌似以后都不能再和你聊天了耶!”習子傷感地發了條即時信息給九叔。
“好好讀書!”九叔回復給習子最簡單的四個字。
習子望著屏幕上的消息泡泡,泡泡里的字漸漸模糊了。良久,習子回復——“哦”。
“九叔說得沒錯啊,他這么說還是在關心我嘛,要是真像媽媽講的那樣,還不老早把我帶壞了。”習子靜靜地想。
“以后不會有機會聯系了吧,話說高中很忙!”習子用眼神訴說著這一句話。
Part 7
校園的陽光似乎格外明媚。新事物的觸擊使習子將九叔靜靜地放置在心的一側。那些關于九叔的記憶像一杯久置的濃茶,什么都沉淀了,而一旦被震蕩,一切關于那段逆流青春的回憶將全部涌現于習子的腦海中,只是再回想時,一切都被賦予一個新的名字:曾經。
時光終究將習子的夏天遺落在過去,只留給習子一段叫回憶的不可言狀的東西。而時光作為一臺粉碎機,殘忍地粉碎了這份最純粹的友誼。
這個被時光機匆匆帶走的夏天,習子喚作不朽。
補:
根據真實故事改編
四年前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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