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莫藍靜靜的守在我身邊。我說,莫藍,我想回家。
這一次回來,我感覺自己的心蒼老了很多。開始不相信任何人。我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句話也不說。
然后,又開始了漂泊。
去了另外一個城市,每天出入娛樂場所,化很濃很艷的妝,神情頹廢憂郁。嘗試著和不同的男人交往。
莫藍一直跟著我,見我墮落成這樣,狠狠的給了我兩巴掌。
我不為所動。
直到有一天,我和莫藍在KTV包間喝醉了。
莫藍湊過來問我,“馨兒,你愛我嗎?”
我笑著說,“你要是個男人我就愛你。”
“你都被男人傷成什么樣了,你還喜歡男人?嘗試著愛我好嗎?”
我愣住了。
她開始親吻我的嘴唇。
我用手堵住她的唇。
“不行,莫藍,別這樣,我沒辦法接受。”
莫藍依舊湊過來繼續吻我的脖子和嘴唇。
我一把把她推開。
“莫藍,我沒辦法愛你,我沒辦法接受。”
莫藍傷心地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宛馨,你可以慢慢接受我。我愛了你那么久。不要拒絕我好嗎?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不,我對你從來沒有那種感覺。你這樣做讓我覺得很惡心。”
“惡心?哈哈,宛馨,沒想到我為了你做了這么多,你還是不為所動。好吧,你別后悔。”
莫藍的眼神黯淡下來。
我站起來,準備推門而去。
莫藍從懷中掏出匕首。
只聽身后一聲慘叫。
她將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我看見噴涌的鮮血,莫藍倒在一片血泊中。
血腥的味道刺激了我麻木的神經。
我失控般的打開房門,大喊救命。
她以這樣一種決絕的方式離開了我,也讓她永遠存活在我的記憶中。
自那以后,我天天做噩夢。一遍遍的重復那個血腥的畫面,經常會被嚇醒。
后來,在整理她的遺物時,看到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第一頁的封面上寫著:宛馨,我愛你,這一輩子我跟定你了,我絕不會讓別人擁有你。
我一頁頁粗略的翻看著,幾行字映入眼簾:
我最愛的馨兒,她和別人好上了。我的心里很難過。我要想辦法拆散他們。可是看見馨兒那么開心的笑容,我真的不忍心。我該怎么辦呢?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好下去,否則時間越長越離不開了。那個叫徐沐宸的男人,我恨死你了。我要找到他的前女友,那里是很大的突破口。
……
太好了,我終于和徐沐宸的前女友設計了一場戲,以宛馨的性格肯定會離開那個男人的。結果不出所料,我成功了!雖然宛馨很受傷,可是為了得到她,只能這樣做了。愛情是自私的,我必須爭取。
……
我何時才能向馨兒表白呢?她根本沒有同性戀的傾向,我只能讓她多在男人的傷害中對男人產生絕望,才能讓她對男人死心。封塵子是顆好棋子,可以利用一下。
……
那天,我把封塵子灌醉后,和他發生了一夜情,拍了許多照片。拿著這些東西逼著封塵子離開了馨兒。封塵子去了北京,為了使馨兒更堅決的離開他,我讓封塵子臨時找了個女人在房間里。這樣一切就更完美了。呵呵,我都佩服自己的策劃了。可是為了馨兒,我只能這樣。只能置死地而后生。那樣,我就是馨兒的退路了,我們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
……
等了幾年,我想要給自己一個結果了,如果她不答應,我只能自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和價值?我不能接受她不愛我,不能接受我這場努力和心血白白浪費。如果她接受我,自然好。如果她不接受我,我就要讓她一輩子記得我。
……
看完了她所寫的一切,我頓感沉重。原來徐慕宸能和他前女友走在一起,是莫藍一手策劃的。至于封塵子,的確曾和許多女人玩曖昧,可是沒有傍富婆也沒敗家底。自從找了我以后,為了幫助實現我的夢想才不得不打拼事業。而莫藍居然拿一夜情的照片威脅他離開我。
原來,很久很久以來,莫藍對我所說的全是謊言。可憐的我居然那么相信她。她對我濃濃的愛我居然沒有看出來。
當所有的真相一點點被揭開以后,我說不清是什么樣的感受。
我不知道該怎么去評判莫藍。她不該愛我,不該如此愛我。盲目瘋狂的愛情讓她毀了我,也毀了她自己。
在莫藍的墓前,我在她的日記本末頁寫了一段話:
從原點回到原點,只是不再是當初的原點。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在愛的世界里,成全你所愛的便是一種幸福。
很多時候,我們看得清別人,看不清自己。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你所看到聽到感覺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真相有多曲折,人心就有多復雜。
沒辦法,我們都需要面具。
因為每個人都沒有安全感。
很多時候,我們尋找出口,只是在不經意間迷失方向。
出口在哪里?在你我的心中。
誘惑是什么?是無止境的貪欲。
參悟是什么?是放下該放下的想開想不開的。
人性沒有絕對的善與惡,每個人都扮演著雙重角色。
無非好與壞,無非對與錯,接受最本質的自己就好。
寫完這段話,我把日記本連同我們在一起的所有照片全燒了,以此祭奠莫藍的亡魂。
我想莫藍會看到的,她一定在某個地方淺淺的笑。
記憶又倒回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天,在另一邊的陽臺上,莫藍手里叼著一支煙,神情落寞的抽著,我則是抱著嘟嘟懶懶的曬著陽光……
人生若只如初見,該有多好!
不久,我回到了父母身邊。安安分分的找了份工作,開始了我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