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芥之末》(四):Hi 你好


“這是醫(yī)院?”高洋的聲音很干,一天沒進過水了。說著爬起來想要坐著。芥趕忙過來扶起高洋。
“是啊,這是醫(yī)院,不好意思都怪我,讓你受傷了。”芥滿臉的愧疚,不敢直視高洋。
“沒事,這點小事,傷不到我。”高洋記起了那天晚上,被那個猥瑣男壓在身下,簡直就是被凌辱了。心里氣著卻不好意思表示出來。可是芥的攙扶讓高洋很不自在,坐起來后,高洋清了清嗓子。一方面是喉嚨卻是比較干,另一方面也說不出什么其他話,想讓場面不那么尷尬。
“嗯嗯,Hi,你好,我叫芥,請問你叫~~”芥只知道昨晚的聚會有很多所謂朋友,也有朋友的朋友。但生活中總有類似這樣的過客,我們客氣過客套過,卻擦身而過,從此不再記得對方的名字。但是高洋不是這種過客,只是沒想到延長所謂“朋友”的生命周期竟然是用這種方式。那索性就重新認識吧。

“我~ 呃,我叫高洋。”高洋說出自己名字時有些不好意思。
“高洋啊,挺好聽的名字。對了,你認識我嗎?為什么昨晚那么不要命啊。一個人對付那么多人,很危險啊。”芥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堆,回想起昨晚的一切,還是心有余悸。陰暗封閉的場所,發(fā)生的一場血腥的戰(zhàn)斗,對芥來說,就是恐怖至極的。

“呃~那個~ 對了,看到一個大漢調戲一個小女孩,我怎么也得伸出我正義的雙手來維護世界的和平吧。”高洋這下輕松起來了。
“如果昨晚我視而不見,那你說,你會怎么看我,兄弟們會怎么看我,沙發(fā)會怎么看我,還有那個酒瓶會怎么看我。”高洋一旦張開了話匣子,就會十分溜地貧嘴了起來。

“哈哈哈”芥聽著聽著,停頓了一下,突然就大笑開了。還想著高洋是冷冷酷酷的帥哥,沒想到風趣得語出驚人。
“還沙發(fā)怎么看你,還酒瓶怎么看你。你看酒瓶都往你頭上砸了,你還考慮他的感受啊。”芥說完,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昨晚的陰郁一下子不見了。
高洋笑了笑,假裝矜持,其實骨子里是個輕松搞笑的人。只是和芥還沒熟悉,故而有些拘束罷了。

“我醒了,沒啥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高洋看著芥眼睛里透出的血絲,就知道她昨晚沒怎么睡,最多只是在床邊靠了一下,床單邊上還留著被壓塌而還沒復原的痕跡。

“咦,這是檢查報告呀,輕微腦震蕩。那就容易啦,我待會這瓶打完就可以出院啦。”小伙子根據(jù)自己這么多年摸爬滾打的經(jīng)驗,十分自信地說。

“那可不行,你要好好地調養(yǎng)幾天,其它的不用操心,讓我來處理。”芥十分肯定地說。

“大姐,我還要上班干活的呀,幾天不上班沒飯吃的。”高洋打趣地說著,也確實工作上有些事情還要處理走不開。

“沒事啊,飯我來包就好啦。至于菜嘛,得你自己來。”芥似乎懂了高洋的套路。

“好啦好啦,這么小氣,那就算了。對了,我口袋里的手機呢。”高洋摸了摸口袋沒有,原來送到醫(yī)院后,有些物品被護士搜了出來交給了芥。芥把手機拿了出來交給了高洋。高洋接過手機時手不小心碰到了芥,有點觸電般的感覺,趕忙接過手機收了回來。一天不見,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很多信息。高洋自顧地玩起手機了。

“喂,你也是AA大學的吧?總覺得你挺眼熟。”芥是不是瞄一下高洋,看著看著越發(fā)覺得眼熟,便忍不住開口問。

“對,我也是AA大學的。眼熟?可能我長得比較大眾臉吧。”高洋頓了一下,感覺有些話欲言又止。

“校友啊,以后常聯(lián)系哈。”
“嗯嗯。”高洋似乎想起什么,有點欲言又止。于是落音尷尬地停在那里一陣落寞。芥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既沉重又搞笑,還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直到晚上芥離開。高洋在芥離開后,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也許想著過去,也許想著未來。當一個人過去期望到來的事情來到時,往往會手足無措,并恍惚不知接下來做什么如何做。而在這自相矛盾的過程中掙扎過后,也就慢慢懂得自我與外界的協(xié)調統(tǒng)一,以便去讓自己更平滑地過渡與融合。

高洋傷得不重,兩天后就出院了。雖然只有兩天,但芥一直陪著高洋。從那時候起,高洋與芥便開始經(jīng)常聯(lián)系。或者說是芥經(jīng)常聯(lián)系高洋。但高洋總有一種若即若離感。極力保持自然,且保持距離。

日子慢慢過,芥慢慢變得干練成熟。而高洋,與芥熟悉起來后,越是表現(xiàn)得二貨般的自我,陽光、開朗、小小的聰明中透著幾絲猥瑣,而正是如此才顯得可愛。

人生總是那么多意外情況,或許為了認識一個人,你就得被折騰一場。花拳也好,繡腿也罷,該需要你受的,總是要受。而在這些所謂的經(jīng)歷走過之后,淘出來的,就是歲月讓你關注的那些人。而你的一生,也就離不開他們了。

芥從回憶里回來,想起原來身邊這個欠打的家伙一開始竟然也有這么白馬王子式的登場。帥氣、意外、難以抗拒的英雄角色。自他闖入生活開始,他顯得那么突兀,毫無征兆。倘若是正常女子,早已在這段時間內被融化。可是芥不同,她的心里,不是自己一個。那一堵幽閉的心墻另一端,住著另外一個人。漆黑的小屋看不到世界的邊界,天窗照透下柔舊的光紗斜斜地飄搖,輕柔地蓋在那個人身上。他靠著墻坐在地上,輕撫著吉他,傳不出半絲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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