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第一章 畢業5

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亞斯基)

5

黎敏一直期盼著這種狀況,能夠快一點結束。有時候她希望佟明能出去轉動轉動,讓自己清靜一下,可有時候佟明出去了一整天不回來,黎敏就要更加地受不了,失了魂兒似的在屋子里更加地不安,再等到佟明一回來,才又會高興起來。

可問題是,佟明往往累了一整天,連話兒都不想說上一句,就要癱在地板上,但黎敏的心里終于是要安一些了,而恰恰是這些,讓黎敏的心里更加地矛盾了。

黎敏的心里很復雜,渴望獨處,卻又害怕獨處。想要擺脫這種絕望的感覺,卻也毫無辦法。大多數時候,總感覺邁不出步子去,然后就是靠各種打氣在心里鎮定自己,而不至于崩潰掉,又或者是和佟明發生正面上的情緒沖突。

甚至,開始渴望起來,哪怕是立即和佟明結婚,也就能安定下來了。

而且,在大多數人的口中,結婚都是生活走向安定的開始,如果能馬上結婚,就可以安定了,黎敏一遍遍地在心中問自己,然后又一遍遍地想著實現這個想法的可能性。

但佟明只是在第一時間笑了起來,并對她說:“傻瓜,現在怎么可能呢?至少我們應該找到一點方向,然后一步步來嘛,再說了,我不是一直都努力陪在你身邊么?如果現在的條件允許的話,我自然也可以馬上把你娶進門,可是,就現在的這個情況,如果馬上結婚,豈不是要讓你受一生的委屈?而且,即使現在結婚了,我們仍然要繼續目前的這種狀態。”

黎敏木然地聽著,覺得佟明說的也很在道理,關鍵是這又一次地讓她所認為的安定沒了必要。

所以,雖然當時也會安心一些,可是到頭來,還是自己的不安要比佟明更多一些。

佟明還是找著工作了,市內的一個電氣工程技術員崗位,和專業對口,但因為是初上崗,薪水也只能勉強維持房租和生活,但好歹是有了著落。

上班定下來的當天,黎敏都差不多要抱著佟明哭起來了,然后就特別多弄了幾個菜,第一次吃得是興高采烈。佟明也在飯上作了各種的未來描述,這份工作干半年,就要求升職,干一年就跳更好的單位,再就是兩年之內跳上關鍵崗位的管理層,三年之內就可以籌備置業,兩個人就可以真的在城市里安定下來了。并且,未來是可以展望的。

黎敏覺得自己還是最愛佟明的這個樣子了,這讓她充滿了希望的同時,也給自己增添了好多的信心,也就迎來了畢業的第一個秋天,而留在城市里的往日同學們也都散盡了,同學們之間的聯系也就更淡了,不知道是為什么,但真的就安寧了下來。

并且更值得高興的是,九月半的時候,黎敏也終于找到了第一份工作。雖然說只是個人事辦公室打雜的崗位,但好歹也算是行政人員。按照佟明的意思,時間一久,也不無可能申請到公司的本專業對口部門----財務部。而那個時候,兩個人的經濟狀況就一定會更好了。

工作終于是讓黎敏變得充實了起來,可是問題又來了,因為佟明的工作性質,常有各種加班和臨時性事務的問題,一來二去,兩個人的休息時間就調不到一塊兒去,經常是自己休周末,佟明休周一和周二,然后自己就不免產生了厭煩和疲憊的情緒。

沒工作的時候,整天心里都不踏實,有工作的時候,卻又有了不想繼續下去的感覺,但因為這是畢業以來的第一份工作,所以,還是格外壓抑了一些自己的煩躁情緒,努力做好每天的事情,晚上安靜地等著佟明回家,然后互相鼓勵著往好的方向看。

這樣一來,也就到了畢業的第一個冬天。

至于佟明的感覺,黎敏不知道,因為佟明回來也多半不談工作,而自己在工作當中承受的一些小情緒,也沒法兒向佟明開口,因為感覺他已經很累了,雖然兩人的工資加起來也略有盈余,但增長的速度,對于結婚置業來說也無異于杯水車薪,而這離畢業已經有半年之久了。

黎敏無法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雖然也隱約和佟明暗示過自己的焦慮,但佟明仍然還是不慌不忙的樣子,似乎一切都會水到渠成。可黎敏收到的消息的是,本市的同學,有人已經在市內購房,雖然是家里贊助的首付,但自己只需要按揭貸款就可以,都已經在籌備裝修方案了。

黎敏想開口,但開不了口,因為佟明壓根兒不想和他家里伸手,按照他的意思是,一找家里伸手,就要受到限制,要么就要去找那個親戚,要么就要搞得更加復雜了。對此,黎敏也有想過,覺得有些道理。但又覺得佟明說得過于嚴重,哪有父母不疼惜自己的孩子的呢?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復雜呢?再說了,兩個人又不是不可以還貸款,而大家不都在這樣做么?

黎敏在公司關系最好的小劉,就也說到過這個問題。小劉的意思就是什么也別管,先買了再說,黎敏覺得自己說服不了佟明,小劉的意思是除非他不想和你結婚,否則買房總要比租房子強,盡管有利息,但終歸是積累,而租房就是純粹消費了。

黎敏不由得又一次緊張了起來,佟明的家里似乎就是希望他能晚婚,而自己又等不起。所以,黎敏在想了很久之后,決定在元旦這天攤牌,并且佟明也說到自己的爸媽,元旦要過來看一看,黎敏試探著問佟明自己需不需要回避,佟明笑她傻。

高考過后,去佟明家做客的時候,他爸媽就認過她了的,佟明還說他爸媽已經知道了他們住在一起,而結婚也就是遲早的事情了。

黎敏把這個情況也告訴了小劉,小劉說這是個好機會,如果可以的話,就可以直接把購房結婚提上日程了,黎敏的心里雖然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妥,但還是被結婚這個巨大的場面籠罩住了,當下就決定,就按照這樣進行下去,而自己印象中的佟明的父母,也不是那么刻板死板的人。再說了,自己都為佟明打過一胎了,并且也戀愛這么多年了,而新年一過,兩人都要進入二十三了,也該到了結婚的話題了。

于是,在隱隱擔憂著的同時,也隱隱地興奮著,嗯,一定會是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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