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荊
【寒秋冷月,風(fēng)卷殘葉,園中一桌四椅,一壺酒,一盞杯,仰頭,杯中的酒淙淙流入喉中,分外辛辣。】
咳咳。
【放下杯盞收攏身上貂裘,臉色蒼白,這一咳似乎有些難以停下,只得拿出手帕抵在唇上。】
咳咳咳……
溫銳
【今年的秋似乎來得特別的早,夏匆匆劃過,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秋風(fēng)颯颯百花殘。自那日分別,已然三載,不想今日相見,是敵非友。】
【園中人身影單薄,也再難聯(lián)想起曾經(jīng)并肩而戰(zhàn)時那揮斥方遒,意氣風(fēng)發(fā)的摸樣。杯不停,咳聲聲聲急,在他身后出聲。】
阿荊。
劉荊
【手隨著那一聲,不由地一抖,而后全身似乎都要狠狠地戰(zhàn)栗起來。腦海中呼嘯著來人的名:溫銳,溫銳,溫銳!!!拿起酒壺猛地慣了一口,本想鎮(zhèn)靜下來,反而引發(fā)又一陣劇咳,忍不住俯趴在石桌之上,咳完后哧哧發(fā)笑。喚。】
溫大將軍。
溫銳
【這一聲溫大將軍,生生斬?cái)嗤涨檎x,涇渭分明得很是薄涼。上前拿過酒壺,俯看他已咳得面紅耳赤的臉,壓抑出聲。】
劉軍師,秋寒露重,早些回房休息。
劉荊
【抬頭望他,他身后的月亮很亮,亮到只能看到他黑乎乎的身影,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此次求和,溫大將軍可得意否。
【哈哈一笑,伸手拽住俯身的他的衣領(lǐng),往前一帶,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溫銳,我告訴你!
求和的是大涼,不是我。
知我如你,應(yīng)當(dāng)很清楚,如今我劉荊只有死沒有敗!
縱使魏國地廣人眾,也不過強(qiáng)弩之末,何足為懼。
等日后,我定叫大涼鐵騎毀你城門、踏你疆土、滅你魏國王室宗親。
【咬牙】
不死不休!
溫銳
【并不掙脫,只軟了聲。語重心長。】
阿荊,收手吧。
劉荊
【手勁更大了幾分,樹影中悉悉簌簌死有異動】
除非我死。
溫銳
【手抓住他的,幾乎不用什么勁,就輕松脫開鉗制。被廢了一身武藝的他,已然手無縛雞之力。】
知我如你。
【踱步坐于他對面,膝蓋上的掌默默握緊。】
劉軍師深得大涼重用,如今入我魏營求和,身邊想必有不少高手相隨。
我若與你動手,只怕也會自身難保,到時爭斗一起,這求和協(xié)議也將成一紙空談。
劉軍師千方百計(jì)激我,無非就是為此。
只不過,你我生死事小,國計(jì)事大。
【頓,又道】
如今戰(zhàn)事頻頻,兩軍俱疲,最受苦的還是百姓。休養(yǎng)生息,和平相處,不好嗎?
劉荊
好個和平相處。
【說著,鼓起掌來,心中恨意滔天。】
魏帝輕信宦官,就因我外邦異族,難以取信,就捏造莫須有,廢我武功,屠我滿門,砍殺我兄弟,他的朝堂棟梁!
【望了望他,手往他那一指】
哦,不對,是我們的兄弟!
同窗情誼,結(jié)義之情,我們是拜過皇天后土的!
可是你呢?
是你!親手羈押陸麟。是你用他換了前程!
是你害死了他!
都是你!!
【說到激動處,手掌大力拍著桌面,雙眼血紅,嘶聲控訴。】
魏國必須亡,魏帝必須死!
而我們之間的帳,總會了結(jié)!
溫銳
【腦袋在控訴聲中頃刻變得空白,撕心裂肺的痛鋪徹開來,叫不出來,哭不出聲。唇止不住地發(fā)抖,好容易說出幾句。】
阿荊,你平素太過張揚(yáng),全然不考慮官場中難免會有蠅營狗茍,處處得罪權(quán)貴,水至清則無魚,他們害你,又豈只是因你外邦異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