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青春的記憶似乎總是停留在二十二年前。二十二年前,成都北站,同學們揮淚一別,天各一方。再聚首,卻是數年之后。2015年冬,適逢在美國定居的丁丁回國省親,班頭振臂高呼,應者踴躍,于是第二次全班聚會華麗麗地在安仁古鎮召開。
說其華麗,真不為過。已是上市公司高管的班頭,手中股票的股價仿佛湊趣般一飛沖天。班頭大手筆包下整個明軒客棧作為聚會場所,兩進的院落,家的感覺。西涼羊倌誠哥,如今跨界賣羊肉,人雖不能來,卻快遞了整只騰格里沙漠邊緣的羔羊肉助興。事后,許老師總結道誠哥過去賣車現在賣羊,相同點都是四條腿,甚是精辟。德豐從南京空運了一整箱的大閘蟹,據說人均四只,以至于一個個把吃蟹當作完成任務,真是奢侈。更不要說還有容容、陶總、磊哥從家鄉帶來的美酒了。
烤肉串的任務自然落在資深驢友貓哥身上,貓哥自從發表《科大往事》一文,便新晉成為“網紅”一只。文中,貓哥回憶了科大的青春歲月——“在最美的年華遇見最美的自己”,文筆幽默地勾起無盡往事,有歡笑,亦有淚水。此文被科大校友不停地轉載,瀏覽量破萬。難得貓哥一如既往地謙遜,不擺架子,甘心為大家奉獻美味。奈何一眾吃貨只看不動手,肉串烤好即被瓜分。誠哥一直在網上圍觀,看到羊肉被做成烤羊肉,頗為心疼,嘆息道:“這么好的肉該做手把肉的,怎么就烤著吃了呢?簡直是暴殄天物啊。”見貓哥辛苦,班頭忍不住批評諸位女同學太懶,怎么就沒人幫把手呢。學霸霞理直氣壯回應:“這些活兒,我們在家已經做得夠夠的了。”遙想當年,曾經嬌養的女孩子,如今哪一個不是賢妻良母,整日操持著家中事務。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可以偷懶,享受一下男同學的服務,豈不快哉。
院中,肉串在炭火爐上滋滋冒著油,桌上是臘梅飄香。手持一杯清茶(俱是各位帶來的好茶),茶香四溢、唇齒留香。三三兩兩地聊天,或回憶某個橋段,或聽陶菲特暢談宏觀經濟。丁丁的兩個寶貝女兒則逗弄著缸中小魚,兩女娃用英語小聲交談。引著這些叔叔阿姨們湊上前用普通話、四川話搭訕,期待兩女能有所回應。奈何語言交流不暢,只能感慨大學英語全還給了老師。
坐久了,三五成群地在古鎮上閑逛。安仁古鎮,取“仁者安仁之意”而名之。眾多老公館聚集此地,形成獨特風格。走在這充滿民國風情的街道上,時光仿佛倒流。拍個照,留個影,美美的。
晚餐自然是重頭戲,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酒過三巡,小非歡歡、丫丫和小朱方至。原來歡歡秉持著一貫愛美的風格,一下飛機就拉著丫丫跑去做頭發,果然如大學第一次亮相時那樣驚艷四座。歡歡一進門,就嚷嚷著要跟德豐,現今綽號“漲得瘋”合影。身為班頭夫人的融則頗為沉穩:“慌啥子,待明年我專程拜訪漲得瘋。”。陶菲特早早就醉了,滿面潮紅,一臉嬌羞地倚在丁丁的肩上。元帥手持酒杯不停地找各位女同學碰杯,話說了無數遍,酒卻怎么也下不去。上學時曾吸引無數女生芳心的陽光帥哥琦哥,現在已經是一臉慈祥的琦叔了,孩子氣地在客棧雪白的墻上酒后涂鴉,代價是班頭為此付出了五百大圓。韓老師依然保留著重慶人的直爽性格,代表成都總部不停地和各支部碰杯。小朱掀起當晚第一個高潮,搞起了合影拍賣:“凡欲與眾女同學合影的男生須飲酒三杯。”此言一出,阿義、陶菲特、丁丁立刻跑上來飲酒合影。小朱更是得意,歡歡和丫丫二美女做花朵狀圍繞著他。看他兩手抱著臂膀,一臉的傲嬌,不知心里是不是早已樂開了花?
深夜,眾人圍坐在炭爐旁烹茶聊天。紅紅的炭火上鹵蛋在鍋中翻滾,真是愜意的夜晚。溫暖的夜要有溫暖的話題,小朱向各位同學分享幸福六條。然而遠水不解近渴,這些規則離我們太遠了,還是來點實際的吧。小朱掏出手機發出紅包,由此引發午夜不間斷的紅包雨。丫丫居然左右手開搶,實力了得。容容最悲催,手持手機哀嘆:“我三星手機,一個也搶不到。”看看群里一個個調皮的表情,領悟到原來幸福如此簡單。實在熬不住了,我和韓老師先回房間休息去。事后,得知余下眾人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直至凌晨五點。很好奇真心話大冒險到底傾吐了哪些知心話,奈何當事人三緘其口,只能自己暗自揣測。也許那些存在了二十多年的情感總算是落地。看到幾句歌詞送給真心話大冒險的同學們:
“你去你的未來,我去我的未來
我們只能在彼此的夢境里,虛幻地徘徊
徘徊在你的未來,徘徊在我的未來……”
曲終人散,磊哥在群里貼出了父親的一張黑白照片,感謝班長幫他了卻一樁心事。照片是磊父五十年前在安仁劉氏莊園的留影,那時的磊父青春帥氣,跟二十二年前的磊哥一樣。然“子欲養而親不在”,只能徒留一份感傷在心中。磊哥以重走父親當年的足跡來懷念父親,其情可敬。無論怎樣,人到中年卻是不爭的事實。雖得以灑脫幾天,重溫舊時情誼。然而生活的重擔是每一個人都必須肩負的。人到中年,上有老父老母需得承歡膝下,下有兒女需要教養成才。多少同學因著這些羈絆而未能參加聚會,然“這就是時光!我似乎只做了三件事:把書念完,把孩子養大,把自己變老。”可也有人練這三件事都未能完成……
離別后回到各自軌道,只愿各位同學珍重、珍惜、保重自己,健康就是幸福。學學貓哥,沒事到戶外走走;或者象丫丫那樣,鐵人三項是不行了,但跑跑步、游游泳總是還是可以;還有班長提出的暴走,千萬不要只在計劃和口頭上,行動才最重要。
相逢終有別離,別離是為了下次的相聚。
一首詩摘自李琦,最后一段,改了幾個字送給親愛的同學們:
這就是時光
我似乎只做了三件事
把書念完、把孩子養大、把自己變老
青春時代,我曾幻想著環游世界
如今,連我居住的省份
我都沒有走完
所謂付出,也非常簡單
汗水里的鹽、淚水中的苦
還有笑容里的花
我和歲月彼此消費
帳目基本清楚
有三件事情
還是沒有太大的改變
對生活的熱愛,對親人的牽掛
還有,提起同學兩個字
內心深處,那份忍不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