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說他喜歡上一個女孩,遙遠不可及,他前進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你是我只配錯過的好人,說這話的時候,他滿眼悲傷。
想起一句歌詞:原諒捧花的我盛裝出席,只為錯過你。
認識她那時,許默還是個處男。
許默為攝影比賽準備素材,在城南的老餐館里拍下一張照片。
相片里的她,手機夾著煙,煙氣一圈一圈彌漫了四周。
人們之于有毒的東西,總是具有一種欲罷不能的能力。
梨落就是那個毒,而許默則像個上癮的煙者、酒者,對她欲罷不能。
遇見梨落之前,許默的生活乖乖的。
上課,單反,籃球,是他生活的全部。二十四歲的他,沒有女朋友,沒去過夜店,也沒有一夜情。
如果用陽光形容許默的生活,那梨落的則只剩黑暗。
她是BLACK MOON 酒吧的駐唱歌手,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最濃的裝,穿風情萬種的衣服。
因為那些男人喜歡,因為她需要錢。
二十六歲的她,有一個酒鬼父親,和一個需要照顧的弟弟。所以那天,許默說梨落我喜歡你的時候,她只問他,你養得起我嗎?
許默每天都去酒吧,聽她唱歌,看她和男人周旋。然后陪她去老餐館吃飯,在夜色最濃時,送她回家。
梨落是個笑起來有梨渦的女生,說這話的時候,梨落剛換好衣服準備開門。
粉色的連衣裙,披散的長發,和卸了濃妝的安靜模樣。
院子里傳來酒瓶摔碎的聲音,梨落拉著嚇哭的小天進了屋子。
十歲的小天,姐姐是他唯一的依靠。
世間事,大抵如此,再偉大的愛情也抵不過可怕的現實。
“我愛她,可是我給不了她幸福?!痹S默在無數個夜里責備自己。
后來,許默不再去酒吧了,因為他真的沒有時間。
他接了好多私活,幫影樓拍寫真,幫單位修照片,幫餐館拍宣傳照。
每個周末,他都會帶小天出去。帶他去吃好吃的,去游樂園玩。有時候也會買點東西讓小天帶去給梨落。
攝影大賽得獎的那天,他約梨落慶祝。
他問她:我養你好嗎?
一家不錯的雜志社找他簽約,他會有不錯的收入。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表情,以及眼底的無限荒涼。
當時的他是最好的他,后來的我才是最好的我,可是最好的我們之間隔了一整個青春,怎么奔跑也跨不過的青春,只好伸出手道別。
這是八月長安《最好的我們》里,耿耿和余淮。
梨落說,許默單純的像一張白紙,她怎么忍心在上面動筆。
可不得不說,他是她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小天生日的那晚,他們三個人玩到很晚,回到家的時候,她的酒鬼爸爸酒精中毒,被送到醫院。
梨落在走廊的樓梯口哭到泣不成聲。
她有多無助,他就有多心疼。
許默拿出所有積蓄,交了住院費。
公司通知他去參加新人培訓,要去外地。走的那晚,梨落去找他。
她灌他酒,在街尾的HOME酒店。
那夜以后,許默不再是處男了。
后來,他再也沒找到梨落。
她說:許默,如果可以選擇,一定愿在最好的時候遇見你。
這世界情愛,不痛過,就不深刻。
后來的許默一直無法忘記梨落。
他拍過很多景,很多人,只是每一張都沒有第一次為梨落拍的那張用情。
喜歡他的人說,他的照片背景太痛太荒蕪。
他只是笑,掩飾眼角劃過的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