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暗瞳（下）
節選
“怎么了，初玖？”
“我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王澤的昏睡的確與暗瞳有關。如果，想讓他醒過來，我需要你的幫助。”
“好吧，那我要怎么做？”
“等同學們都走了，你想辦法引開他的母親，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了。”
“初玖，你確定你可以讓他醒過來？”
“我只確定，讓他昏睡的原因。如果不去試試，那么在一段時間里，王澤會一直這樣昏睡的。”
“好，我來想辦法引開他的父母。不過事后，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午休時，林疏朗站在明亮寬敞的走廊里，看向樓下的操場，那里正熱火朝天的進行著籃球賽。
耳邊有水滴的聲音響起，明明是燥熱難耐的時光，霍然闖進了一片婉轉的清涼。
林疏朗仰望著懸浮于窗口的初玖，斑駁的陽光，細碎的天空，深濃的綠意，她一襲紅衣，是跌落塵間的一朵胭脂。
“你怎么出現在這里，不怕被人發現嗎？”林疏朗，裝作若無其事的四下看看。
“除你以外，還有誰可以看見我嗎？”她掩唇微笑。
“小心些，總沒有錯吧！另外，我也不想自己“自言自語”的行為，被他人當做神經病來看！”
“啊，那隨你吧！”她在空中輕巧的轉身，干脆利落的立在身后的樹上。
身前一片明亮，身后一片陰影。
“你來這里做什么？另外，獎杯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是，也不是！”她沖著正午的陽光瞇起了眼睛，微風拂過黑色的長發。
“你什么時候去看看王澤，林疏朗？”
“我為什么要去看他，我現在幾乎什么也不知道，而你對我也沒有坦白。”
操場上有人進球了，一片沸騰的歡呼聲。林疏朗掃了一眼操場，目光又轉了回來，初玖已經不在樹上了。
“哼，又是這樣。一到關鍵時刻，不是轉移話題，就是不見蹤跡。”林疏朗猛拍了一下窗口旁的墻壁。
“嗯，我如此不坦白，是因為事到如今我也一知半解啊！”
“我的媽呀，你……”林疏朗看向幽靈般出現在他身后的初玖，險些一頭扎進窗戶里。
“你下次出現時，能不能出點動靜，別跟鬧鬼似的！”
初玖掩口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角微潤“我如果可以鬧鬼，那么現在你的同學王澤恐怕離變成鬼也不遠了。”
“你胡說什么呢？”
“林疏朗，林疏朗，哎，你在這里呢！”韓浩扯著嗓子，從走廊的一頭跑了過來。
“這是我目前知道的，你去不去都可以，信不信也由你。”
“初玖，你……”林疏朗低喝著，想伸手拉住她。
“初玖，告退了！”她一撩裙擺，轉身消失不見，林疏朗只抓住空蕩蕩的氣流。
“我可算找到你了，有事情跟你說。”韓浩，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跡。
“什么事啊！”
“怎么了，瞧你這不耐煩的樣！”
“你別磨嘰，快說什么事！”
“嗨，這不是中午在食堂吃飯嗎，我碰到了不久前參加化學競賽的同學。他們說想這周末去醫院看看王澤，這兩天他也沒來上課，大家畢竟還算彼此熟悉，想一起去看看他。”
林疏朗心下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那你是怎么想的呀，韓浩？”
他搔搔后腦勺“我和他原本不怎么熟，后來一起參加化學競賽關系才近了一些，但也只是還好的地步了，而且……”
他又搔搔后腦勺，目光游移不定“而且，怎么了？”林疏朗接過話茬“你倒是說呀！”
韓浩咬咬牙“而且，他讓我感覺不舒服！”
“不舒服，這什么意思啊！”
“怎么說呢，一開始還好，后來學習小組內組織過幾次測試，哥們我次次第一，他次次第二。周圍同學開我們的玩笑，我本沒在意，可后來有人說王澤，在學校處處被我壓制，在這里也是如此，真是既生瑜何生亮什么的！”
韓浩掃了一眼林疏朗的表情，“我知道哥們兒想說什么，的確我一開始內心挺得意的。可后來聽的多了，就沒有那心思了。”
“嗯，你態度挺好挺端正的。不錯，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啊！”林疏朗調侃道。
“滾，去你的！”韓浩打起了精神。
“你不知道，有一次，王澤私下里來找我詢問我學習方法，平時做什么練習冊，有什么學習訣竅。我就和他說了，就是上課認真聽講，下課努力刷題，隨時查缺補漏什么的。他聽后，也沒有說什么，但臉上顯然是不相信我啊！”
“那然后呢？”
“還有什么然后啊，明顯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從那以后，我和他也就見面點個頭了。而且，化學競賽后，我第一他第二，當時成績和名次出來后，他的表情，簡直了！我都覺得自己得第一是對他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唉！”
“那你周末去不去醫院看他？”
“我是不想去，怕我去了，他情況再更糟糕。但是，參加化學競賽的同學都去了，就我一個人不去，那多不好。所以啊，我這不想到了你嘛，我最最親愛的好朋友好哥們，林疏朗！”
韓浩的語調一詠三嘆的，炎炎夏日林疏朗的后背冒出一層冷汗。
“你想做什么，韓浩？”林疏朗警惕的盯著他，同時不自覺的后退了幾步。
“不要那么緊張嗎，林疏朗。我都想好了，咱們周日模考完事兒，下午和同學們組團直接去醫院看王澤，怎么樣？”
“不怎么樣，我為什么要陪你去醫院啊，尤其是我不久前剛從那里出來！”林疏朗皺了皺眉頭。
“我知道，你就當考完試后放松一下了。”韓浩一把勾住林疏朗的肩膀。
“有毛病啊，去醫院放松，不去不去！”林疏朗，回手扒拉開韓浩。
“這樣這樣，回頭我請你去附近的電影院看電影，怎么樣？”
“我沒有想看的電影，你快放手！”
韓浩嬌羞無限的“哀求”著“哎呀，去嘛去嘛，林疏朗！”
兩個大男孩在走廊上，打打鬧鬧，直到盡頭出現了班主任老師的身影。
周日考完試，兩人和其他同學相約去醫院看望了王澤。
王澤的狀態不好不壞，只是怪異的讓人心里發慌。
據他的主治醫生說，王澤住院期間做了全身性的檢查，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按理來說，他應該是一個身體健康的孩子。
但是，他卻處于昏睡狀態。而且入院至今，他一直持續這種狀態。
因為，沒有檢查出生理上的病因。所以，醫生猜測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了現在的生理狀況。
正因如此，王澤仍處于觀察期。這些天王澤的父母輪流陪護，看上去憔悴而衰老。
他的母親，強打起精神招呼著大家。看著她虛弱的如同面具一樣的微笑，誰的心里都不好受。
林疏朗，伸手按了按自己的上衣口袋，千里音靜悄悄的。或許，之前自己說的話惹她不開心了。這兩三天，初玖一直沒有出現。
他正想著，突然感覺千里音搖動了一下，耳邊清晰的聽到了水滴滑落的聲音。
林疏朗趕緊借著尿遁離開了病房，躲到了走廊的拐角處。
未等林疏朗拿出千里音，初玖已經飄搖著懸浮在他眼前了。
“怎么了，初玖？”
“我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王澤的昏睡的確與暗瞳有關。如果，想讓他醒過來，我需要你的幫助。”
“好吧，那我要怎么做？”
“等同學們都走了，你想辦法引開他的母親，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了。”
“初玖，你確定你可以讓他醒過來？”
“我只確定，讓他昏睡的原因。如果不去試試，那么在一段時間里，王澤會一直這樣昏睡的。”
“好，我來想辦法引開他的父母。不過事后，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初玖目光沉沉的盯著林疏朗，林疏朗不躲不避的直視初玖，直到初玖輕點了點頭。
因為病人需要多多休息，所以大家沒有打擾太久，就告辭離開了。
林疏朗和韓浩在醫院大廳和其他同學分開了，韓浩邊走邊感慨，諸如人生在世，命運多舛之類的。
“韓浩，我想去一下衛生間，你在這里等我吧！”
“哦，我也想去，走吧，一塊兒！”
“……”
衛生間的人很多，林疏朗排在了韓浩的后面。
“今天，怎么這么多人排隊啊！”韓浩搖頭晃腦四處張望。
“你急不急啊，林疏朗？”
“嗯，我不急，你慢慢來就好。”
“終于輪到我了，那你等我啊！”
“嗯……”
林疏朗看著韓浩進去了，便快速轉身離開。他幾步奔出醫院大廳，沖向住院區。
當他跑到王澤的病房時，心臟幾乎要從口中吐出來了。
“林疏朗，不急，我們慢慢來！”初玖出現在他身側，她伸手輕撫過林疏朗因為奔跑而翻起來的衣領。
“按照我說的話去做，放松點！”
初玖看著林疏朗，他的眼仁極黑極沉，有種靜默的溫柔的力量。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