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吳同學會:喬布斯的“蘋果禪”

冬:為什么最近巴菲特開始買蘋果的股票?是因為它已經符合了巴菲特的要求,它變成了一個大眾消費品。
吳:叫“貨品化”。什么叫貨品化呢?就是說變成日常的穩定的消費。貨品化,我對它還有一個定義,叫“雜貨店化”,就是你在雜貨店里能買到的東西。巴菲特基本上是做這樣的東西。
冬:喜詩糖果、可口可樂、吉列刀片……全是這個。
吳:巴菲特的投資理念其實有一個東西我們中國人忽略了,就是他是跟保險公司連在一起的。保險公司最后跟你兌現是在好多年以后的,他要確保他的收益能夠在幾十年以后還能夠兌付你當初的買入的,所以他不可能去買一個高科技的、輝煌一時但是很快就會凋謝的那樣一種科技的產品,不管有多火,但是不買它。
冬:但是作為一個這樣的用戶,坦白說,這很矛盾。我會買巴菲特的股票,但是我并不認同巴菲特買的那些產品。
吳:就是說一個人的消費跟投資往往是相反的。什么時候房地產從一個投資品變成消費品,性質就變了。就怕你把買消費品的那種理念用來買投資品,那你就比較麻煩。

冬:這不禁讓我想起了當年喬布斯時代的蘋果產品。于是,我就開始往回追溯喬布斯的很多精神理念。我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講日本的一個禪師叫鈴木俊隆,他曾經對喬布斯的影響。
吳:對喬布斯影響很大的有兩個鈴木。一個鈴木其實跟他沒什么關系,只是一種神交。這個人當然也不是針對喬布斯的,他是針對整個西方世界的。有一個人叫鈴木大拙,他是一個日本人。他用英語寫了67本介紹禪宗的書,以至于西方人都認為禪宗是日本的。因為先入為主嘛,包括英文當中“禪”的這個詞zen就是從日語里頭來的,他們根本不知道禪宗是從我們中國出去的。還有一個鈴木,就是這個鈴木俊隆,是喬布斯個人的精神導師,對喬布斯產生了決定性影響的。我甚至想到一個詞——文化轉基因,就是作為一個美國人,他的魂是一個東方的魂。
冬:雖然說禪宗是中國的,但是的確日本的很多的工匠精神,包括專注的精神,透過某種日本傳過去的禪宗方式是傳遞給了喬布斯的,以及體現在他的產品設計的思路和理念上面。
吳:他讓蘋果公司完成了一個“文化轉基因”。蘋果公司從產品理念,包括它的產品戰略,都是一家日本公司。還有一家公司,本來是一家日本公司,它最后變成了一個美國公司,就是索尼。

冬:鈴木俊隆有12個準則,現在看過來,真的是影響了喬布斯的一生,并且影響了喬布斯的產品理念。我們今天可以跟大家一起來分享一下,這對于現在的很多朋友在處理你的日常生活當中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準則。第1條是一次只專注于一件事情。
吳:什么叫禪?很簡單,吃飯就是吃飯,睡覺就是睡覺,饑來餐飯倦來眠。不學禪的人是吃飯的時候想著睡覺,睡覺的時候想著吃飯。
有一本書,也是喬布斯很愛讀的一本書,叫《禪與摩托車維修藝術》。這本書里很有名的一句話,叫“倉促本身就是最要不得的態度。當你做某件事的時候,一旦想要求快,就表示你再也不關心它,而想去做別的事。”
冬:兩周以前,我在京都采訪了一個人,這個人叫久保田競。他大概60多年前開始研究腦科學,后來研究到60多歲的時候,把他的研究成果開始做成了一個教育學校。我就問他,你的兒童教育的核心的方法是什么呢?他就說,比如說我們給寶寶換尿布的時候,你要告訴他我在幫你換尿布;我們在給他吃東西的時候,說我們現在在吃香蕉,現在要喝奶。不管他聽不聽得懂,你一定要告訴他。他說這是一種腦部開發的東西,但是我感覺到了后面有一個信息,當你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能覺察到你正在做這個事。而這個事,他說是從兒童沒有學到語言的時候,在腦區里面就已經開始形成的。后來我們很多禪修的人做一輩子,無非就是重新回到這件事情上,知道我在做什么和正在做什么。

冬:第2條其實是第1條的一個延伸,叫慢慢并謹慎地做事。你可以一次地完成一個任務,但也可能會急匆匆地完成它。記住要謹慎地注意你的行動,不要太急忙和隨意了。這其實需要練習,它有助于你的專注。
吳:有一個人叫一行禪師,他本來是個越南人,后來在法國。他說我們現代人連橘子都不會吃。真正吃橘子的方式是把橘子拿在手里頭,慢慢地剝開,當你剝開那個皮的時候,那個皮里頭有一種汁液會噴射出來,這種汁液噴射出來的時候會有一種氣息隨之而來。你慢慢地把橘子皮打開,拿出一瓣橘子,緩緩地把它放在嘴里頭,感受這種有點冰涼、有點香甜的這種感覺,然后咬破它,再感受這種味道等等。這才叫吃橘子。這種狀態有一個特別大的好處,它是驅散焦慮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方法。
冬:連聽你說這段話的時候,我眼睛已經眨了好幾次了,我已經感覺到那個橘子的汁噴到我的眼睛里面之后受到刺激的那個感覺。這可能也是人類的一個很獨特的特性,在沒有發生的時候,我們完全可以透過想象來聽見一句話。
吳:人類有一個毛病,尤其是現代人,喜歡去認真地感受一個東西往往是它不在眼前的時候。海明威有一句話,我只有離開巴黎,才能寫巴黎。

冬:鈴木俊隆給喬布斯的第3個建議叫徹底地完成它。他說很多人做事情做到一半,因為現在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所以沒有完成之前就已經匆忙地開始了下一件事情,其實你應該把它徹底完成之后再重新開始。
吳:有一個詞我們現在還時不時會提到,但是可能忘記它本來的意思了,叫“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這是曹操的《短歌行》里頭的一句詩。周公有一天在吃飯,剛好他夾起一塊肉放在嘴里的時候,說有客人來了,周公立即把肉吐出來,趕緊去接待客人,這個時間0.1秒都不能夠延遲。從這里頭你能看出周公這種對客人的態度。只有這樣的人,最終大家都會服你,都會受你的感召。
冬:這個“禮”這件事情,它變成一種行為習慣之后,它會反作用于你的心智模式。如果我們平常就是把每件事情,比如說送人這件事情,都能夠送到視線消失以外的話,那么我們因為形成了這種心智模式,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始有終。
吳:當你真的是“認得當下真”,你認真地去做一個事情的時候,你發現這個事情原來遠不是你所感受到的那么枯燥乏味。
冬:其實一件事情把它完成,有句號這個事,特別美好,特別重要,而且也感覺很有交待。

冬:第4個他給喬布斯的建議就是少做。他說如果你少做的話,你就能夠更加專注地、慢慢地、更徹底地做這件事情。如果你把一天用不同的任務來填滿的話,你就會急忙地從一件事到另外一件事,而不會停下來想你究竟要做些什么。這其實是前面幾個的層層推進的一個建議。
吳:鈴木俊隆告訴他是做事和做人的方式,其實也是做產品的方式。我剛才說,蘋果是一家日本公司,索尼是一家美國公司。索尼有2200多個SQ。蘋果的SQ你是能算出來的,本質上只有一個,其他的幾個都只是加一點少一點的事,iTouch就是把通訊模塊拿掉,iPad不過就是把屏幕變大一點。索尼做了特別多的事情,索尼現在基本上是沒救了,但是它還能活很久,因為它作為日本的模范公司,日本是不會讓它死掉的。它本來是一家日本公司,最后染上了美國公司的那種思維,就是八爪魚的思維,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想染指。而蘋果很強大,但是它做的事情非常少。蘋果最初就是一種顏色——白色,后來頂多有個黑色,黑白本是一色嘛。如果搞出那么多花花綠綠的產品,那證明你的基因都開始紊亂。本來在鈴木俊隆的幫助下,喬布斯完成了一個文化轉基因,從一家美國公司變成一家日本公司。結果在庫克手里頭,漸漸那種基因特征開始弱化,它逐漸變成了一家越來越平常的公司。
冬:作為一個消費者,我們是感受到了那種不再讓你覺得跟它有精神上的連接的公司了。以前你會覺得你的精神氣象上與它高度認同。你買它,不僅僅是買這個產品,買它的功能,是買它的整個的價值觀。你為它的價值觀、它的審美和它的節制做了一些買單,但是你現在不愿意為那些東西買單了,因為沒有了。

冬:還有一條,在事情之間留一些空白。不要把事情做得很滿。其實這也意味著把話也不要說滿,說話和說話之間不要一長串,中間留半句。
吳:本身留白是一種很高級的、很有門檻的事情。留白不是沒有能力干事,是因為你干事的能力足夠強了以后,你能夠留出一個富有意味的空白。這個空白,法國作曲家德彪西說,音樂不過就是用一串串的音符制造一些富有意味的休止。別人聽到的也許是音樂,真正懂音樂的人往往聽到的是在音符與音符之間、旋律與旋律之間的那個空白,白居易說的“此時無聲勝有聲”也是這個意思。
冬:我們的大腦有一種聲音的慣性,你聽一個東西聽得很入神以后,它突然停在那里的時候,雖然聲音沒有了,但它在你的顱內還在回繞,這叫“繞梁三日”。如果我們不能夠給這個時間留白,其實最美好的東西被深深抹殺掉了。這個留白的本質就是給自己的大腦的那個慣性拋出一個高潮的拋物線。
吳:好像是停止,其實它開啟了另一場你聽不見的旋律。所以,我們最激昂的聲音、最富有意味的話,往往是背后有一個特別有意思的空白,包括做產品也是這樣。
冬:前兩天我讀莊子的時候,有一句話叫“若虛而不承”。他說那種得道的人好像很謙虛,但是他從來不奉承你。在你說完話以后,他總會留下一點點空間,你也不說話、我也不說話的時候,讓大家彼此回味剛才那番話的況味。這件事情充分說明我們的古人,那一些聰明的人、感受到事情真相的人意識到了客觀世界之外,我們還需要給主觀世界一點點的拋物線的場合,那個場本身構成了重量、構成了氛圍、構成了影響力,以及構成了魅力。

冬:鈴木俊隆給喬布斯的第6條建議就是要培養一種所謂的儀式感。他說其實你在吃飯、做事、做清潔、開始一件事情,甚至上床之前,你都應該有某種儀式感。為什么這樣呢?其實某種程度上是讓你確信你正在做這件事。
吳:敬事如儀,就是你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把這件事情當成是一場儀式。起床也好,甚至上廁所也好,你要“認得當下真”,就是你要把眼前的這些事情很當真,認真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做事情特別不認真,就是干什么事都想著詩和遠方,都想著另外的事情,這種狀態叫浮皮潦草,每一件事情你都不好好做。
所謂儀式,就是讓人的心理頻率調到一個固定的頻道上。我看過一篇聽起來有點雞湯的文章,它標題說得挺好,《沒有儀式感,你這一生都會灰頭土臉》,我越來越信這個事。我有一個很直接的經驗,就是這個公司怎么樣,你跟它們的公關打交道,立即就能看出來。什么層次的公司,它的接待禮儀你一看你就知道的。它不一定說很隆重、鋪張,但是不靠譜的公司和靠譜的公司,從它們那個做事里頭的那種準儀式化的東西當中你能看到。如果你接觸到一個公司,說話不著四六的那種公關部,最后它老板搞PPT的時候肯定也是一堆錯別字。

冬:第7點建議叫做為特定的事情分配好時間。在一天當中特定的時間是來完成特定的工作的,比如說洗澡的時間、工作的時間、吃飯的時間。你如果能夠有規律地保持這些時間的話,你就可以合理地分配你的時間。無論是在工作或者清潔或者是鍛煉或者是寧靜時候的沉思,如果它很重要,需要有規律地完成,就考慮為它分配好時間。
吳:這回到一個老話題,但是又是很重要的話題,“業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好多的項目滑坡,包括個人管理上的時間滑坡,都離不了兩個字,“嬉”和“隨”。鈴木俊隆說的其實是提醒我們要查殺你生活和工作當中的那種“嬉病毒”和“隨病毒”,它吞噬我們的能量、吞噬我們的時間的那種力量完全被我們低估了。
anchor,就是錨。你一生、一年、一天都一定要有一個可以錨定的東西。沒有這樣,你就成為汪洋中的一艘船,隨波逐流。
有了“戒”,才會有“界”。

冬:第8條,花些時間在打坐上。有一個腦科學專家跟我說,一個人當你已經精神到了90%的時候,你要到100%啊,你睡10個小時都完不成這10%,但是當你很累的時候,5分鐘睡眠或者打坐就能補充80%。
吳:我最近在看一本書,叫《刻意休息》。我們好多時候那個休息并不是刻意休息,或者說我們根本不懂得如何將自己的開關給關掉,你想關也關不掉。
我們本身身體有大部分的運行是不受你的意識控制的,比如說消化這事,用不著你管。我不講養生,但是我知道如何跟身體好好地相處。好好地相處,那就要了解身體的脾氣,你要跟身體商量著來。我們的身體是我們每個人都有的、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一個打交道的對象,如影隨形,它好像就是你,但是你跟它根本不知道怎么相處。打坐是一種跟自己身體相處的機會。

冬:第9條說的是要微笑和服務他人。其實有些時候我們外在的這種微笑也是可以投射回內心的。哪怕你不高興的時候,你把嘴微微笑起來,你的心也會有一點點打開的。
吳:日本人強調每天要讓自己的嘴角往上提三次,這其實是一個普遍的心理規律。當你被迫進入一種狀態的時候,剛開始是被迫的,但是當你一旦重復這些被迫的動作和被迫的狀態的時候,它會自動地進入這種狀態。
冬:有一句話說得挺好的,有些時候我們是因為悲傷而哭泣,但很多時候我們也是因為哭泣而悲傷;有些時候是因為大笑而歡喜,有些時候也是因為歡喜而大笑。這兩者之間,由內在到外在和由外在到內在相互作用。
吳:這里頭的因果是一個映射游戲。我第一次體會到映射游戲就是在電梯里頭,三面都是鏡子,那個很奇妙的。在國外那些博物館里頭都有這種映射的裝置。你稍稍地一動,就會引發整體的動蕩。你最初的因經過映射以后會不斷地放大,而不斷放大的果反過來又成為因來影響你,影響你以后,你又作為一種因進入到這種映射游戲當中。我們在日常生活當中也遵守這種映射游戲的規則。
冬:就像我們有些時候討論到兒童教育的話題的時候,老說要想教育這個兒童什么樣,很簡單,你先不用教育他,你自己成為這樣一個人,你也會影響他,他也會影響你。其實真正的兒童教育是互相教育的。
通過教育別人,教育了自己。其實兒童教育的本質是要在這個過程當中完成一個閉環游戲,如何讓你在教育兒童的過程當中,兒童也教育了你,你也教育了自己,他也教育了自己,這兩個圓環套圓環其實是很有樂趣的。

冬:還有三條,一個是把清潔和烹飪變成是某種的冥想狀態,叫meditation。就是專注而不去想,你就專注去做這件事情,哪怕是在做清潔和做烹飪這件事情上,亦復如此。
吳:這個詞還有一種譯法,叫靜心。它不一定是冥想,一說到冥想,你就老想到一個人坐在那個地方。他說的是靜心,讓心安頓下來,靜靜地做一件事情,沉浸在這件事情上的時候,那種心特別安靜的感覺。這是最讓人享受的一種感覺。

冬:第11條,試想什么是必須的。就是說你經常要去覺察,有些東西是必須的。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選擇太多,所以做什么和不做什么常常會給我們帶來很多困擾。其實有個很簡單的法則,就像我們以前做題的時候,你不一定知道什么是對的,你可能先做排除法,把什么東西先排除掉。當你在想什么是必須的時候,你就問自己一個問題,什么不是必須的?
吳:德魯克說,人類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面對無數的選擇。今天我們獲得了極大的自由,這個時候恰恰意味著你可能出現大量無意義的動作,而無意義動作的背后其實是無意義的選擇。有個哲學家說,要像留遺言一樣地說話。因為就那幾句了,首先一定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你還不能都說,你很可能說完上半句就沒下半句了。還有就是總是把你現在的時光想象成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或者是最后一年。這個時候你就會受到一個巨大的約束,只有在約束條件下,人才可能去做真正有意義的事情。表面上沒有約束是能夠給予你自由,恰恰是給予了太多的嬉和隨,給予了太多的無意義的選擇,所以要學會給自己各種的約束。所謂面死而生,其實就是讓你在一個巨大的、不可抗的約束面前去想如何生活下去。

冬:最后一條就是簡單生活。盡可能地簡單地生活,盡可能地刪除掉那些沒有必要的和不重要的東西。
吳:斯皮爾伯格背后還有個牛人,他是斯皮爾伯格的剪輯師。獲奧斯卡最佳影片獎有一個規律,差不多是超過三分之二都得了最佳剪輯獎。什么意思呢?就是一部電影最終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那個剪輯師。斯皮爾伯格之所以那么牛,與他背后的那個剪輯師關系重大。我們活這一輩子,其實很重要,我們能不能自帶一個很牛的剪輯師。去掉那些不創造價值、不創造意義的環節,少做那些make nonsense的事情,少做那些事情就意味著你可能會做點make sense的事情,也就是做到點子上的事情。人一定要有刪除力或剪輯力。
冬:一個攝影的老師跟我說,攝影和繪畫最大的區別是,繪畫是一筆一筆加上去的,而攝影是一個元素一個元素減出來的。你把所有不需要的東西都拿掉,拍出來剩下的那就是最好的照片。

冬:這12條一言以蔽之——減。損而又損,減而又減,之為道。
吳:“為學日益,為道日損”。你要是學術的東西,那就是增,不停地增,不停地做加法。你要學道的東西,就是做減法,“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于無為,無為而無不為”。
冬:所以無為也不是個結果,無為是個手段,最后透過無為能做到無所不為。事實上也是這樣。因為做減法做得好,所以蘋果成為了一個世界上最值錢的公司。如果有一天我們發現這個公司已經背離了它做減法的哲學的話,也許我們就可以考慮去市場上看另外一家做減法做得成功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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