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巴山雨(簡書作者)轉(zhuǎn)載請聯(lián)系作者授權(quán)。如有雷同,你抄我的,侵權(quán)必究。
簡介:永寧村里,吳(無)人寧靜。小人物想要安穩(wěn)過一生,卻一次次抗爭不過命運。
吳忠剛進門,就聽到他奶奶跟靈毓說起,希望兩個人結(jié)婚的事。這個小伙子一下子臉有些紅了,訕訕地坐在旁邊,說:“奶奶,先操心你的胃病。半路碰上我爹,他去請張醫(yī)生了。”
這時,靈毓開口到:“好,我和吳忠結(jié)婚。”沒有半點猶豫。
六斤娘拉過吳忠和靈毓的手,把兩只手放在了一起。喜得合不攏嘴。
吳忠和六斤娘沒有多想靈毓為啥這么爽快地答應了。他們其實也并不關(guān)心。不過靈毓心里可是盤算過的。
連日來,一直有風言風語傳來說,日本人就要來到他們村子了。村民們只當是笑料,平時隨意拿來聊聊天,到點兒了吃飯,一點也不在意。
村長已經(jīng)開始挨家挨戶提醒了。“家里的小姑娘,年輕媳婦兒,沒事別到處走動。聽說日本人到的地方,糟蹋婦女是常有的事兒。尤其是黃花閨女......”
村里的女人們起初聽到這些都心驚膽戰(zhàn)的,后來,見也還一樣地過著太平日子,漸漸地也松懈下來了。靈毓就是在這樣的議論中,多了個心眼。她不得不為自己想想往后的日子。
六斤爹領(lǐng)了張林木醫(yī)生來。吳蓮姑姑聽說六斤娘被羊掀翻了,也趕來看她。
“吳蓮呀,你這幾天咋不見人?”六斤娘見吳蓮來了,便說。
“大娘現(xiàn)在怎么樣了?”吳蓮關(guān)切地看著她。
張林木仔細檢查了一番,說:“現(xiàn)在還好,看看肚皮上有些淤血了,大娘年紀大了,得好好養(yǎng)著。”
“哦。老了,不中用了。”六斤娘說,“吳蓮,正好你來做個證人。”
“啥事兒?”吳蓮問。
“就這倆孩子,我是操持不動了,你幫忙,把他倆的婚事辦了。”六斤娘說。
“只要倆孩子沒意見。這忙我一定幫您。”吳蓮說。
吳蓮和六斤又跟六斤娘說了幾句話,張林木開了個藥方,讓六斤再跟自己去拿拿點藥。六斤爹幾個人和張林木一起出來,張林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他對幾個人說:“大娘的胃病這次比之前嚴重,再加上,被羊抵到了,胃部多少受到了點傷害。不比之前,你們要多加注意。”幾個人聽了,半晌都不言語。
“最近,王滿倉回村里來沒?”張林木突然問。
“沒見。”六斤說。
“我倒是見了......”吳蓮接過話兒去,“有幾天,書堂晚上不在家,那天,黑透了。我都睡下了,忘了門是不是鎖牢了。起來出去看,剛好,滿倉打我們家門前兒過去了。還問了我書堂最近干啥。”
“晚上?”張林木問。
“嗯。”吳蓮說,“白天倒是一個影兒也沒見。我后來白天還到西頭兒空地上,問秋菊,她含含糊糊地,打馬虎眼,也不說滿倉回來沒?只說著東家媳婦西家漢的事兒,我不耐煩,也不問了。興許是月芽那事兒,他怕村上的人戳他脊梁骨?”
“這樣......”張林木思想著,跟幾個人道了別,還是六斤跟去拿藥了。
六斤娘的病就這么有一天沒一天地挨著。吳忠和靈毓的婚事也正式進入執(zhí)行階段。
按照一般的形式,兩個人先要在媒人和雙方的親戚,在場的情況下,互相相看一下。覺得還可以,就給女方一點財物,算是定下了。
接下來,算好日子,男方的媒人帶著親戚們來到女方家,女方也是有說合的人,帶著幾個嫂子、大娘在家里招待男方的親親。這個叫做“小見面”。
這“小見面”之后,女方家再去男方家,男方負責招待。日子也要提前看好。這個是“大見面”。男方會給女方一些禮金,禮節(jié)就盡到了。正式結(jié)婚之前還會請阿訇寫“伊扎布”(婚書),寫上男女雙方的名字,生日,表明,這個結(jié)合是真主認可的。男女雙方才可以結(jié)合。
靈毓和六斤跟吳蓮姑姑和六斤娘說,一切從簡吧。大小見面放在一起,請了一些親朋來“吃桌”(宴席)。兩個人到鎮(zhèn)上買了臉盆,水壺等生活用品。
六斤爹沒有賣那頭大牛。靈毓跟他說,牛還是留著耕地用,這是用慣了的。六斤爹也沒有堅持。幾個人商量了下,就把那一只羊宰了,來做婚禮當天的招待。
到了兩人結(jié)婚那一天,靈毓先提前一晚上到吳蓮家。第二天一早梳妝好,等著吳忠十一點左右來接她。
吳忠來了,把帶來的“堵阿”(紅紙寫著的經(jīng)字)交給王書堂。王書堂接過來,貼在門上。吳忠去靈毓在的房間叫門,里面幾個媳婦兒鬧哄哄地要紅包。吳忠塞了幾個小紅包進去,門才開了。,吳忠接了靈毓出來,對著吳蓮和書堂深深地鞠躬,算是向女方父母行禮。靈毓在這里沒有父母,吳蓮、王書堂夫婦就代替了。
行完禮后,接親的人和送親的人一起和一對新人到吳忠家。
海阿訇早就在那里等著,他面前的八仙桌上放著大棗,花生,桂圓,蓮子,門口已經(jīng)有村民在等著了。一對新人到來,恭恭敬敬地在桌子對面坐著,聽海阿訇給他們念“伊扎布”。
念完之后,眾人雙手捧起,接“堵阿”(一個動作,雙手在臉上撫過)。禮成了。海阿訇抓起一把干果向新人身后扔去,早已等候著的大人小孩立刻騷動了起來,搶著接那些干果。人群推推搡搡,好不熱鬧。新娘則被送進了新房里。歡聲笑語不斷,“熙來攘往,如春登臺”,永寧村一派繁華天平的景象。
這一夜的溫柔繾綣過后,靈毓起來梳妝。看看床上還在睡著的吳忠,她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嫁人了。從此時候,她就要替吳忠生兒育女,用盡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