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三月八號,為了占單位的便宜能放半天假,我樂顛樂顛的把自己歸到了婦女的陣營,即使單位的哥哥們吐槽我一個小丫頭片子瞎湊什么熱鬧,我也義無反顧的拎包就走。
吃飯唱歌斗地主,我跟朋友們玩的時候笑的像個傻逼,但是我感覺我自己并不快樂。我找不到原因,所以我只能把原因簡單粗暴的歸結到“春天要來了,我可能需要個男人”上。晚上我跟閨蜜一起吃飯,我看著她感覺一點心情都沒有,我說:“怎么辦呀,我看到你都感覺不到開心了,我怎么變得這么無聊這么氣死沉沉的,我太想談戀愛了怎么辦?”
我以為她會說那就去找男人之類的話,沒想到她卻跟我說:“愛情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兩個人一起想么?你一個人想這些有什么用用?”
是啊?有什么用?沒什么用。在ktv唱了一下午的劉若英,可能自動將自己劃入到一輩子孤單的剩女群里吧,開始惆悵喜歡的人不出現之類的事情。可是他不出現我有什么辦法呢?我想破大天他也是不會出現的呀……如果將愛情歸之為玄之又玄的緣份或命運的話,如果時機不到,我能做的真的只有等而已。
我惆悵著,是等。我焦慮著,是等。我墮落著,是等。可開心、努力、向上、樂觀也是等呀。既然一個事情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么為什么我不能用一種更有意義更充實的方式去迎接那個必然會來到的結果呢?
閨蜜問我:“你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需要男人的?”我說:“大概相親之后吧。”她叼著奶茶的吸管問:“你想要個什么樣的?”我說我不知道。我從來都沒有對我的另一半有過幻想,除了想象過身高之外,其他一切都虛無,我感覺一切都好說,我愿意照顧他,他愿意謙讓我就夠了。我甚至對我將來生出的孩子都有過明確的幻想,但是對另一半一直是模糊的。現在去想,也總是感覺他應該呆在一個墻壁被刷的白白的房間里,大片的陽光灑進來,他穿著寬松的居家服,白衣白褲,光著腳,坐在高腳凳上,風吹著他身邊掛著的白紗簾,看不清五官,品不出氣質。
于是我倆開始嘻嘻哈哈,說到了婚姻法24條,說到了微博上那個被渣男全家凈身出戶的姑娘,說到了彼此相似的家庭,說到了想要的生活。
進入體制工作,我一眼望到退休,不出意外,我這一生大錢沒有,但基本安穩,能滿足我的日常生活。可所謂的滿足,也只能是在這座小城不出意外的、不出驚喜的去過活,僅此而已。我會心疼二十塊錢的一張面膜,我會舍不得買那根五百塊的鋼筆,我會不樂意去貴了二十塊的高級游泳館,我會糾結那副近七百塊錢的眼鏡……我所謂的滿足,不過都是在降低了我的物欲標準之后的一個狀態,可我憑什么要壓抑自己的欲望呢?
憑我窮啊。
我自認為我獨立自強,不愿意靠爹媽,當然也不太可能去靠那個現在還不知道在哪的另一半。也有朋友跟我說女孩子那么拼干什么,嫁的好什么都有了。我在過去的一陣子里十分信奉這句話,覺得有了另一半之后,他就應該怎么樣怎么樣,比如處處讓著我,事事想著我,幫我照顧我爹媽,給我做飯洗衣打掃家。可現在回頭看,真想一巴掌扇死那幾個月的自己。也許這樣的生活會是一部分女孩子很好的歸宿,但我感覺我應該不會擁有這樣子的生活。
愛情本來就是一件消耗品,它最后可能轉變成親情或友情,但絕對不會一直保持著腎上腺激素飆升的一種狀態。而且人性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相對自私的,比如我就一定不樂意我將來的另一半去染指我爹媽給我準備的婚前財產卻又隱隱的期待著對方能大公無私的共享他的婚前財產,那我憑什么要求別人就得是雷鋒。
所以在我不能無條件付出且沒有一個人能為我無條件付出的情況下,保證我自己的溫飽已經不能滿足我這個剛入社會的人了。我考慮的不應該僅僅是兒女情長,更多的還有生老病死。
我爹媽拼搏三十年,雖不至于讓我揮金如土,但好歹衣食無憂。以我家的情況,雖不至于他們年老時大病一場就一夜回歸到赤貧,但已入而立之年的我真的好意思只用他們的養老錢去給他們養老么?而我微薄的工資,雖不至于說我會過的多么捉襟見肘,但拿出特別豐厚的資金去補貼我父母基本是做不到了,到時候不想著辦法啃老都阿彌陀佛了。照這樣生活下去,那誰又來養我的老?
父母一天天老去,家庭的責任必然會逐漸落在我身上。都說養兒防老,我雖然是個女孩兒,但我不能因為這所謂的性別就把這擔子一推二六五。最起碼,我不能讓我爹媽在輪到我養他們的時候生活水平卻是不如現在的。
讀阿加莎晚年作品,總能看到她回憶她的少女時代,精致且貴族。可能是因為家道中落讓她看到跟別人不一樣的世界,但我感覺一個清苦老者追憶少女時代的奢華透著一股分外的悲涼。把自己的日子越過越可憐,給我再多的成就我也是不愿意的,更何況現在的我們也不過如此。
如果我就目前這樣得過且過毫無可取之處的話,我把我和我爹媽的人生整成一條開口向下的拋物線也就指日可待了。我害怕聽到我爹媽在給我孩子講故事的時候說到想當年他們還年輕的時候如何如何,對現在卻只字不提。
女人經濟獨立,是一種權力,更是一種追求。手里握著獨立資金才能享有更多的話語權,錢這種東西,跟人要來的總不如別人心甘情愿送來的,別人送來的還是不如自己憑本事掙來的。
閨蜜極認真的跟我說:“我特別害怕我有一個多管閑事的刁婆婆,但如果錢是我掙的,那我就享有錢的支配權,保證我可以擁有我想要生活。”我點頭應是,畢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于國、于家、于人生,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我害怕一切悲劇的發生,所以趁著距離我需要為了我的家庭持兵而戰還有一段時間,我能做的就是不斷的強大自己,做最壞的打算,去迎接更好的生活。
原來我所有的煩惱,不是因為空虛迷茫的我缺愛,而是因為不夠強大的我缺錢。
與其期待著別人愛自己,不如自己先愛自己,也讓自己變得有能力去愛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