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人前,我還是挺不樂意說自己是個老師的,因為這他娘就是一個死循環的問題
“哎呀,小劉,畢業了干啥呢?”
為了配合大家眼中的教師的謙虛形象,我還得低下頭 ,一邊很羞澀一邊很不在意的說到“哎,在外面當老師呢”
“當老師啊, 老師好啊,清閑,還有家長送禮”
送你個大頭鬼啊,我是機構教師,我倒是不怕收禮,也沒人查,問題是沒人送啊!還有怎么就清閑了,一天累成狗好么。
當然這些話我只能在肚子里念一萬遍,面部略帶微笑“還行,不是特別累”
“那一個月能拿多少啊”
這個是我最不能回答的,并不是因為工資單上那可憐的數字會讓我有些羞恥,而是我覺得和一個老師談收入,有點看不起我啊,我們老師需要高收入嗎?我們的節操都是可以當飯吃的,你在這和我談錢?
“掙不了多少,和你差不多”
“差不多是多少,那你教啥的”
“沒啥,瞎教”
“瞎教是教啥”
這樣說下去就沒個頭了,露出一個標準微笑,扭頭走開。
雖然無數人說我笑起來很像一個二傻子,但這正是我覺得自己憨厚的地方,面部猙獰,但是終結無聊的話題十分有效,百試不爽
去年,我媽的老姨的表妹的親哥哥找到我,原諒我并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只好全寫出來。問我忙不忙,讓我幫她帶一帶他的孫女。
我他媽的就不該說還行,但是我媽提前有跟我說過,說什么血濃于水,于情于理我都該幫。
“呵,那會咱家窮的連姥爺的喪葬費都是借別人的,我咋沒見你這些親戚說什么血濃于水呢”,每次我說這話我媽總是會說我你咋就長不大呢?
又一次被我媽證明我其實還是一個寶寶的時候,我還是極不情愿的接下了這個學生。
又是一個不交錢的學生
該說我高尚嗎?不,我不高尚,一點也不。
機構里,要是不交錢,我一節課都不會給你上,哪怕幾分鐘我都抽不出來,但是你交了錢,我就會像你兒子一樣對待你,你沒看錯,學生才是父親。
我的節操只體現在專業上,你說我啥都可以,就是不能說我講錯了,我會跟你理論到底,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