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顧:“可是……可是,你從哪里弄到的錢呢?”,大頭呆住了。
大頭很驚訝,簡一也很驚訝。
別說八佰塊錢,現在大頭和鄭海他倆身上加起來也沒有這么多啊,要不說現在一份工作對鄭海來說有多么重要!
“你們都放心吧!這個錢是光明正大來的!”,鄭海苦笑著。
“難不成?你去……”,大頭很震驚。
他們之前曾經開玩笑說過,即使一分錢沒有了,也不會天無絕人之路,大不了賣血去啊!
鄭海苦笑著拍拍大頭的肩膀。
“你們回去吧!等我的信兒。”
大頭鼻頭發酸,他強忍住要流出的淚水,說不出一句話來。
鄭海隨于主任來到李山辦公室,隨之于主任帶上門出去了。
鄭海靜靜地站在李山辦公桌前,他站得很穩,表情如常。李山則坐在寬大的老板椅后面靜靜地觀察著鄭海。
原本以為鄭海來了或者是可憐兮兮或者是義憤填膺,但是都沒有。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李主任您找我?就不再開口說話。他靜靜地站在那兒,讓李山感覺深深的惋惜,這個孩子不卑不亢,不怨不懟,絕對是可造之材!可造之材啊!
他搞不清楚,為什么馬蘭非要把他調到城市規劃研究院?就馬蘭的一貫低調,她完全可以不予理會,人才多了去了,哪兒招不到人啊!這個理由太牽強,站不住腳,經不起推敲。
“快坐下,鄭海。城市規劃研究院的馬院長她今天早上過來親自點名,愿意錄用你到研究院。你今天下午去報到吧!”,李山溫和的表情和剛才開會時判若兩人。
李山看到鄭海臉上迷茫疑惑的表情,估計鄭海也不清楚咋回事,于是清咳了一聲。
“你是我親自從湖大招聘來的,我非常欣賞你,但是這件事情你要相信黨委的決定!”。
“謝謝您,李主任!不管怎么說,我也是有錯的,我尊重并且服從安排。”
李山也是窮孩子出身,他很明白也知道這種貧窮人家出來的孩子,自尊且敏感、自立且要強。但是,鄭海身上表現出來的淡定和坦然又是一般人家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不具備的,這讓李山也很好奇。
每個人現在的模樣和言行舉止里都藏著過往!假如李山了解一下鄭海經歷過的一點一滴,他對現在的鄭海就不會如此好奇了,他會覺得鄭海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城市規劃研究院就在建委單位馬路對過,一棟三層小紅樓,它旁邊是人民公園。透著優雅和古樸,低調和厚重,因為這一座樓上有著湖市城市規劃方面的權威和專家。
鄭海敲開馬蘭的辦公室,他呆住了!這真的是魯簡一的媽媽,在建委博物館墻上看到的領導分工圖,簡一媽媽的形象又赫然出現在腦子里。這一段時間過于緊張,鄭海只是被動接受,已經將這段忘的死死的了。
似乎看出鄭海心里的波動,馬蘭微微一笑。
“來,到這兒坐!”
馬蘭給鄭海倒了一杯熱水。
“你肯定覺得很驚訝吧,簡一昨天回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我說了。李山主任做這個決定也是有原因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正好我們院里也需要你這個專業的人才,考慮到你現在這個情況,簡一我們也很擔心。你不要多想,你的檔案我已經和李主任打好招呼了,不會有黑歷史的。”
馬蘭的聲音很好聽,溫柔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阿姨,謝謝您……”
“你是個很優秀的孩子!我也了解你的家庭情況。你們年輕有的是資本,只要用心,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鄭海有種想流淚的感覺,經過這一連串兒事情的打擊,他對這個社會的冷漠和無情有了深深的體會,但是今天簡一媽媽又讓他感覺到了溫暖。
略一停頓,馬蘭試探著問鄭海,“簡一經常地提起你,也很關心你。這個孩子單純善良,以后我希望無論在工作上,還是在其他方面,你要多照顧照顧她。她很相信你,也很信任你!”
馬蘭意味深長地囑咐著。
簡一媽媽是有打算的。
她了解女兒。簡一單純善良,性格內向,情感專一。記得簡一上初中的時候,家里小貓美美病死了,簡一很喜歡美美,平時形影不離,寫作業也是把貓放腿上。這個孩子對人就好像有莫大的抵觸,除了父母,別人對簡一身體距離稍一靠近,簡一都會厭惡躲避,甚至嘔吐暈倒,但是對動物則不。美美一死,簡一就病倒了,在家休息了一個月才能上學,但是自此不再養貓了。
魯仲和馬蘭慢慢意識到簡一有病了,是心理上的病。那個時候,湖市并沒有專業的心理科,他們只好帶簡一去北京去看心理醫生,但簡一極度排斥和抗拒,馬蘭終究是心疼,便放棄了。
所以,當簡一在日記里透露對鄭海的欣賞,以及對鄭海在身體距離上的接受,馬蘭已經明白了女兒的心。
自己的女兒愛上了鄭海。
愛情或許是治療簡一病的良藥。
通過這幾次事情,馬蘭對鄭海人品和素質也是很欣賞。她希望能撮合女兒和鄭海,她根本不在乎鄭海的出身,也不愿意仔細考慮鄭海和司馬云的愛情,因為她壓根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此刻,馬蘭一廂情愿地認為,她只需要鄭海的愛情來治愈女兒簡一心靈上的疾病。
她腦海里甚至閃過一絲兒念頭,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也要讓鄭海愛上簡一,哪怕是動用手中的權力!
為了女兒,她不在乎!
“嗯,我會的,阿姨。你放心吧!”鄭海并沒有多想。
馬蘭一愣,她柔和地對鄭海說,“好!那你去人資部辦手續吧,明天院里安排你們統一去省研究所帶崗實習。”
出來門后,鄭海灰暗的心情輕松了好多。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騎上他那輛破自行車去了中心醫院。
無論怎樣,他今天一定要再見云一面,向她說明白。
當鄭海來到病房推開門,他發現司馬云并沒有在病房里,她的病床上躺著一位老大娘。
他趕快來到護士站問護士,“昨天住院的那個五號病床上的司馬云呢?”
“哦,今天一早她家人就辦理出院手續了。真搞不明白,病人肺炎很兇險!她父親就是堅持要出院,后果自負吧!怎么想的呢?”
護士絮絮叨叨。
鄭海愣了!
他靠在醫院的墻上,心里滿滿都是云那蒼白憔悴的臉。
老司馬這事兒做得太絕了。
他知道鄭海肯定還得過來找司馬云!于是,他匆忙地辦理了出院手續,不顧云的母親的苦苦哀求。
自那天司馬云向鄭海提出分手以后,她就一直不言不語,病情也是不穩定,體溫忽高忽低。
她默默地接受著父親的安排,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之前那個靈動活潑的司馬云,現在此刻就像是一具木偶,失去了活力。
所謂愛之深,恨之切!
司馬云對愛情的定義是神圣的,純凈無暇的,容不得一點點的懷疑,否則就不是愛情了!
不管鄭海有沒有背叛自己!但他并沒有避諱“瓜田李下”,就說明他心里沒有把愛情放在至高無上的地方,又或說明他心里是有魯簡一的。即使如此,又何必強留!
司馬云的愛情是極度完美的!
任何東西太過于完美往往也就太過于脆弱!
無戒365天訓練營日更第4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