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路已修好,離通車也就不遠(yuǎn)了。
車廂里有了打呼嚕的聲音,有人開始睡了,停車24小時,在一個小站,吃不好,睡不好,不能外出,只能在一個如此狹小的車廂里干熬,擱誰也是一場巨大的考驗。
記得馮侖先生有一部書《偉大是熬出來的》,說的是人生的事業(yè)是在奮斗與忍耐中成功的,偉大是在對自己對環(huán)境忍耐中熬出來的。
就如這次去西藏,無奈、突發(fā)、忍耐、煎熬、自我安慰、極端、人情百態(tài)……都在這個逼仄的硬座車廂里非常現(xiàn)實的展現(xiàn)出來。
《人在囧途》電影中硬座車廂的活靈活現(xiàn)與人間百態(tài)在徐崢老師與王寶強的精彩演繹下,一場春運的硬座之旅也如現(xiàn)場再現(xiàn)了。
記得在上大學(xué)期間,那是1993年吧,與一位做服裝生意的朋友去廣州進(jìn)貨,假期給他幫忙,好家伙,那時的火車,才是真正的江湖,去時坐硬座,回時坐飛機。
打眼老師在《天才相師》里寫的葉天跟著師父去體驗江湖,我一直以為就是九幾年的火車硬座車廂(一部分是)。
去時記得非常清楚,打架的、騙錢的、偷東西的、搶座位的、逃票的……都遇到了,那時火車時速應(yīng)該在100公里/小時左右把,兩天兩夜左右才能到廣州。
我們上車后沒有座,過了新鄉(xiāng)就和一家準(zhǔn)備到鄭州下車的四口人說好了,我們坐他們的座位,結(jié)果矛盾就此發(fā)生,
我們?nèi)齻€人,記得當(dāng)時是晚上前半夜,留下一個人看座位,我和我那位做服裝生意的朋友去下面站臺買東西,買些酒煙小吃,結(jié)果上來后,還沒走到座位,就聽見里面已經(jīng)打罵了起來。
什么是江湖?這他么才是真正的江湖再現(xiàn),
記得電影《笑傲江湖》中任我行問令狐沖(記得應(yīng)該是李連杰飾演的)“你想退出江湖,哈哈,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所以人就是江湖”。
就見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精壯男子掐著我們那位朋友的脖子按在座位上,旁邊還有三個男的氣勢洶洶的指著座位說“你媽的,老子想坐就得坐,這趟車是我們一直在混的,滾蛋,想坐,給錢,一個座位200”。
看來是遇上混混了。有時在想老人經(jīng)常說“年輕人,要出門闖世界”,這時就看出來不同環(huán)境造就不同的人,我那位做服裝生意的朋友非常果決,手里提著塑料袋裝的酒,里面有啤酒有白酒,非常快但沒有出聲的走到了按著我們看座位的朋友那位精壯男人身后,掄起塑料袋,照著精壯男人的后腦勺揮了過去,
就聽“哎呀,咣當(dāng),噼里啪啦”,那個人直接倒了下去,趴座位底下了,這時那三個人一看這架勢,扭頭就跑……
旁邊圍了很多人,我趕緊過去看我們行李架上的包,少了一個,我撥開眾人就去追那三個人,跑出車廂一看,包在站臺上扔著,有幾個警察模樣的工作人員在追那三個人,
我拿上包趕緊上車,回到座位,就見我那位做服裝生意的朋友一腳踩在座位上,一只手拽著精壯男人的頭發(fā),“小子,還認(rèn)得我吧,記得兩個月前那次挨打吧,你他么是挨打不記地方,你上次偷我的衣服我沒抓住你,這次一塊把賬算了”,
精壯男子已經(jīng)嚇得哭起來“哥,我錯了,認(rèn)錯人了,你饒了我吧”,
正說著,警察過來了,兩個警察凜然而又調(diào)侃的看著精壯男子說“三,終于抓住你了,你他么屢教不改啊,這次不是偷是開始搶了,走吧”,拿出手銬銬上帶走了。
大家逐漸散了去,坐下一聊才知道,這幫人是慣偷,專吃這條線 ,基本是在安陽到長沙之間,我朋友和他們打交道不是一次了,看了看我守座位的朋友,沒有大礙,就這樣我們有了座位到了廣州。
想起這些陳年往事,那種車廂上的環(huán)境和現(xiàn)在比起來,中國的交通設(shè)施已經(jīng)非常發(fā)達(dá),全世界第一的高鐵,硬座車廂也是非常安全衛(wèi)生,人們也都基本知書達(dá)理,遵守公德了,偶爾的矛盾吵架也能和平解決。
“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老祖先所言非虛。
這樣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
估計睡了有兩三個小時,就聽兒子叫我“老爸,車開了”。
看了一下時間,21日凌晨兩點,在石家莊北站停車26小時后,我們又終于開始了西藏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