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青行燈的興致正濃，卻見那山靈住了嘴。

“怎么了嗎？”

青行燈問道。

山靈正了正臉上的面具，低聲道。

“沒什么，只是……恍惚感覺到那紅發妖怪的妖氣罷了。”

他又接著說下去。

“那個紅發妖怪的實力的確不差，我聽山中小妖所說，世人皆稱其鬼王，身邊的白發妖怪則是他最忠誠的鬼將。”

有一次，那鬼將又下山去買酒，過了一夜尚未歸來，次日清晨就見他捂著血淋淋的斷臂歸來，角也斷了一小半，但左手仍緊緊抱著一壇酒。

紅發的鬼王那時就從半醉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指著鬼將的斷臂就問他何事，表面顯得十分冷靜，但就是瞎子，估計也能感受到他話中的怒氣與急切。

……不過許是那鬼將是個傻子，他只低著頭不說話，等到紅發的鬼王以命令的語氣強行讓他開口說話，他才開口，甫開口就是一句“我丟了摯友的臉了……”

等他說完，紅發的鬼王奇異的沉默，整個鬼王宮殿中一點聲音都沒有，就是鬼王的另一個得力助手，那總為他們善后的星熊童子也不敢說話，壓抑的氛圍包圍了這個宮殿。

之后的事我也不清楚，但鬼將自此就失去了他的右手。

Part 5

再然后……就是一個鬼的出現。

更正確的說，鬼女的出現。

山的半山腰處有一片紅楓林，景色迷人，我也不知道那個鬼女究竟為什么會在那里出現還跳舞，反正紅發的鬼王就像以前沒有見過女人似的，一下子就迷上了她。

鬼王稱之為愛。

我聽見他對那白發鬼將說，他愛上了那個女人。

遺憾的是，那個鬼女不喜歡鬼王，她愛的是一個陰陽師，為了那個陰陽師，她不惜食人，以求讓自己變得更加美麗。

——又是一出可笑的悲劇。

我隱約聽見了白發鬼將身體里有什么東西碎掉的聲音。

——許是錯覺吧。

當時的我是這樣認為的。

Part 6

鬼王開始終日在山中醉酒，在鬼將的多次勸說之后，甚至不堪其擾的離開了。

知道紅發鬼王離開的瞬間，鬼將的表情很復雜。

我很難將其定義，那種混雜了震驚，哀傷，還是其他什么的感覺。

倒是一旁的星熊童子，臉上毫不訝異，似是早有預料，只是看著鬼將時，眼中多了一絲憐憫。

然后鬼將也離開了，說是要去找鬼王。

山中忽然安靜了下來。

我用了很長的時間去思考，鬼王和鬼將之間究竟是個什么關系。

不過也沒思考出什么來就是了。

畢竟我也就是個山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