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珠砂痣。
——張愛玲《白玫瑰與紅玫瑰》
如引文所述,全書正是圍繞著兩女一男的情感糾葛展開的,白玫瑰清高孤傲,紅玫瑰平凡艷美,究竟“夜郎”歸宿誰主,且容我慢慢道來。
書名,意蘊無限
說白夜,你可能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但說極晝你肯定立馬就明白了,對,就是南北極那圈只有白天沒有夜晚的地方。有那么一段日子,太陽剛剛從西邊地平線落下,余暉還未散盡……一轉頭,東邊地平線上,已悄然泛起橘紅色的光芒……在中國,只有最北端的漠河可以欣賞到這一奇異景觀。撿個高地,坐著向西看完日落,再回頭向東觀賞日出,“夜”變得從未有過的短。想到這里,忍不住猜想,咱此生是否有幸去觀賞一次?
不過,話說回來,拿它來作小說的書名,就是另一番感覺了,像是午夜里妖嬈綻放的玫瑰,誘惑中透著幾分詭魅,再加上封面上奔跑著的肌肉男背影,電光火石,好奇心一瞬間就被勾出來啦!
數不清的欲望糾葛
打開來,一點點往下翻看,夾雜著“再生人”——死后因惦念家人,游離于陽間的魂魄,和“巴蜀連目戲”——鬼戲,愈發顯得詭異起來。劇中的人物,卻與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你我無異,權利、財富、欲望、美色,糾纏著每一個活著或死去的人,權錢交易,錢色互換,又或者公然以權謀私,巧設計謀取利,都一點點剝離出來。嘆息他們一個個深陷迷壇而不自知的同時,誰又說得清我們亦不過迷失在另外一座看不見的城堡罷了。
偶然,罕見一兩個世外之人,喝酒、作畫、剪紙便是生活的全部,而往往這樣的人才更能洞悉得了世事人心。一個好的作家,不僅要熟悉三教九流的各色世人,還需要細致審視過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此這般歷練再三,才能呈現出生動又豐富的人性。
忍不住想要撿幾個脆生生的名字,說說他們的故事:
夜郎
小說男主人公。既諧音野狼又暗示面黑,還與小說名“白夜”中的“夜”字暗合,所謂名如其人,人物性格亦野性、剛烈,卻又不失耿直、率真,偶爾有點損人的壞心思,倒也不是大奸大惡,也許故事中那兩個喜歡他的女人,都是沖著他骨子里的這番烈性愛上他的;自小父親早亡,但每當重要時刻,他都會回憶那首《精衛填海》,以表達對亡父的惦念之情。
虞白——白玫瑰
虞白,又作‘皮白’,單聽名字,腦海中就自然浮現出一幅孤高、雅靜的美人圖,皮膚白皙、體態豐腴,留給世人的永遠是微微低眉側臉的背影。同樣,名字里藏了一個“白”字,與書名呼應;聰慧、細膩又極敏感的書香世家女子;在書中一方面,她學識淵博、伶牙俐齒、又彈得一手好琴、寫得一手好字,算是世上少有的才貌雙全的女子;但在另一方面,感情上,終是猶疑再三,剛剛向前進了一步,又默默向后退兩步,如此再三,還是未能覓得如意郎君,半生零落孤獨。
顏銘——紅玫瑰
顏銘,出場時是眾星捧月的美女,引得無數男子為之傾倒,所謂“顏容絕世,銘記于心”;然,留有懸念的是,從未聽得任何人提及她的雙親、家世,仿佛天生是個漂泊異鄉的孤女,可憐就連最終同她一起走入婚姻的夜郎也從未問及過她的身世——唉,雖如愿嫁給了那個她想嫁,卻并沒有將全部心思放在她身上的人,終究逃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故事的結尾,她向離婚辦事處的工作人員訴說,自己原來奇丑無比,是整了容的美女,但她從不愿夜郎知曉,如今要離婚正是因同夜郎生了個奇丑無比的孩子,被夜郎懷疑出軌迫不得已,才道出這般慘痛的原委;世人待她的孩子,一如過去未整容的她,如此這般間接嘲弄世人對“顏值”的追捧。
以上便是對這本書的一個梗概印象,人的情感原本就是復雜的,身處旁觀的我們,僅僅是借由他們增加一點點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立體認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