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班,洗去一身疲憊。躺在床上擺弄著手機。
這丫頭在干嘛,今天怎么沒動靜。
手機扔到桌子上,關燈,睡覺。
翻了個身,這丫頭,今天怎么這么安靜。
開燈,拿起手機。刷了一下朋友圈,果然。
自從這丫頭去了法國,看她的朋友圈都需要翻譯了。
給學法語的同學發微信,柔姐,這句話,啥意思啊。
"景頁啊,這八成又是那姑娘說的吧,我說說你啊,你怎么就沒學個法語呢,你說說你啊,想人家了就說唄,你怎么就這么慫呢,你看看你…"
我就知道,柔姐的話匣子又打開了,在這個問題上,柔姐大概覺得我壓根就是一慫包,每次都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柔姐這樣說著,但也刀子嘴豆腐心,"呦呵,你家丫頭要去聯誼了啊,嘖嘖嘖,這浮光掠影的,五光十色的是吧。"
"柔姐你用的這都什么詞兒,咱文學素養能高點不,我睡覺了啊,明早還得出勤呢。"
扔下手機,輾轉反側,五年前。
學校找我回去給下一屆交流經驗,我也無可奈何,不是不想,真不知道該說什么。
剛走進教室,就聽見下一屆班主任聲嘶力竭的喊道"安金,你能不能不睡了!一天就知道睡!"
轉頭看去,窗邊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生仰著頭,慵懶的起身,伸懶腰的動作真可愛,她沖班主任做了一個鬼臉,那一刻,陽光照在她身上,卻點亮了我的世界。
她叫安金。
我從她身邊走過,她頭也沒抬。
我上臺,假裝不經意的撇了她一眼,她又困了?
我語無倫次的說道,外面下雪了,多出去走走吧。這是真心的,因為我覺得,家鄉的雪,真美。
并沒能出現什么意外,我沒碰倒她桌上的水杯,她也沒大膽地攔住我對我說一句學長你好。
我走出教室,以為我們不會再有故事。
晚上無聊的打開電腦,網上蹦出來對話框,安金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安金。安金。安金。
是她嗎。那個陽光下伸著懶腰的姑娘。
我小心翼翼的點開,汲取著個人資料里那少得可憐的信息,猜測著。
"學長你好啊,我叫安金,你學妹,安靜的安,金黃的金,今天你來過我班的,我要跟你考一所大學,你等我啊。"
是她,應該是她。我笑了。
"你可能不認識我,怎么辦呢,我可認識你,反正你明天還要回學校的吧,嗯。"
這丫頭似乎并不像名字一般安靜。真可愛。
"好,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總不能跟他說,你真可愛吧,所以我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似乎很精明。
第二天,如她所說,初次相遇,一生難忘。
"學長,我是安金,安金,昨天…"她跳到我面前,沖我眨了一眨眼。
"嗯,記得。"
"學長,你現在假期嗎?什么時候回學校啊?大學生活好嗎?那個城市美嗎?…"
這丫頭,跟她的名字還真不符。
她高考那天,我大一也快要結束了。我握著手機,等她的消息。
"數學沒考好,我想復讀,學長,我不甘心。"這丫頭嚶嚶的抽泣著。
"沒關系,還有好幾科,別沖動,別影響心情。"我承認我有私心,我想她快長大,趕快來到我的身邊。
結果她沒有來到我所在的大學,留在了北方的家長,讀語言。
這丫頭聲音甜美一張娃娃臉,在學校也小有名氣,廣播站,主持人,學生會。而我,只能通過她的朋友圈,她的一個個電話,靜靜地看著聽著,她的生活。
我大四的時候,她申請到了校際留學,去了法國。
又一次分別,這一次,跨過山川大海。
丫頭說她喜歡一個哥哥,是她的一個學長,很優秀。但她從不對我說起。
我想,這個人大概很重要吧。
想著想著,手機突然響起,"學長,我們在一起吧,學長,我們在一起啊。"是安金。對面吵吵鬧鬧,我知道,她又喝多了。
這丫頭愛耍酒瘋,喝點酒就瘋瘋癲癲的,恨不得叫醒全世界。
如果這時候,我能在她身邊多好。
可是,你只是把我當學長啊…
"學長,我又抽風了啊,怎么辦,我又想他了,怎么辦,要不咱倆在一起吧,好不,你喜歡我嗎學長。"安金每次打電話都會跟我說想他,可我又何嘗不想你。
掛斷電話,給她發了微信,第一次很嚴肅的想我們的關系,"別說這樣的話了,要么還是好朋友,要么再也別聯系。"我說。
我大概給不了她想要的未來。
但是我愿意,站在她身后,看她成長,給她保護,一輩子。
我的安金,我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