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內心的不喜歡,從來沒好好讀過《水滸傳》原著,這段時間下定決心準備慢慢研讀,一天,讀一章。
發現《水滸傳》中第一個出場的重要人物,既不是梁山中人,也并非哪個好漢,而是街頭混混高俅。
高俅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呢?
書中寫到:高俅是東京浮浪破落戶子弟出身,從小就不務正業,只好各類玩耍,既喜歡武的,比如刺槍使棒、相撲摔跤;也喜歡文的,比如詩詞歌賦,寫字。尤其令人叫絕的是,高俅在各類雜耍方面具有極高天賦,其中玩得最絕的活計莫過于蹴鞠了。
高俅踢球的技藝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要他一下場踢毬,能讓那球就像粘在了他身上一般,可以由他控制,隨心所欲,這一技藝,幾乎無人能及。因此,人們把他的本名給忘了,都叫他“高毬”。
后來發跡,便把“毬”字“毛”旁去掉,添作立人,叫作“高俅”。
施耐庵先生的諷刺藝術真是高明,漢字毛旁寫作“犭”,屬于“犬”部,“高毬”劣跡斑斑,遭世人唾棄。“后來發跡”改“毛求”為“立人求”使他由別人眼中的犬變成了人,其實他不明白,改為立人,人也不一定能立得起來,不過是衣冠禽獸罷了。
對于這樣一個為人所不齒的敗類,連他的父親都不能容他,忍無可忍之下到官府告了他一狀,結果,高俅被“斷了二十脊杖,迭配出界發放”。后來,高俅到淮西投奔了一個開賭坊的閑漢柳世權。 柳世權不想長期收留這個無賴。經柳世權推薦,高俅回到了東京投奔藥商董將仕。董將仕也不愿收留他,便打發他去投奔小蘇學士,小蘇學士又將他推薦給小王都太尉。
就是這樣一個為人們所唾棄的家伙,卻被哲宗皇帝的妹夫神宗皇帝的駙馬小王都太尉收留“在府內做個親隨”,并待他“如同家人一般”。
因此使高俅有機會跟他的小舅端王——后來的宋徽宗皇帝接近,被宋徽宗所看中和重用。沒半年之間,直抬舉高俅做到殿帥府太尉職事,大概就是咱們今天的軍隊的總指揮。
對于高俅的發跡史,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教育者從高俅的發跡史得出人要有技藝傍身,嗯,不錯不錯,人在世上行走,有點才藝傍身,更顯得肆意灑脫。
領導們從高俅的發跡史發現想要高升,就需要察言觀色,識人好惡,厚黑學用的滾瓜爛熟。對這些蠅營狗茍,投機去巧的事還是讓熱衷于功名的人去探討吧。
命運的信奉者相信“人的命,天注定”,他們說:你看,高俅一個浪蕩子,因為一腳好球給自己踢來了錦繡前程,真是命運使然呀。沒有子嗣的宋哲宗突然晏駕,端王爺一躍成為了新的九五至尊。端王也是因為命運被推上了帝王之位。兩個踢球愛好者影響了國家的走向!難道不是時也命也運也嘛,對于這樣的巧合,我真的無力反駁!
可是細想想,作為和梁山眾好漢格格不入的反面人物,高俅為什么第一個出場?施耐庵先生又為何濃墨重筆描述高俅的發家史?
我想作者一定是另有深意。
咱們都知道,一個國家的軍隊總指揮位置可謂至關重要,擔任者要不個人武功高強,要不對江山社稷有功。可高俅既沒有軍功,也沒有武功。他成為當時的軍政一把手,靠的是巴結討好,溜須拍馬,諂媚奉承,欺上瞞下……
作者這樣寫其實也映射了當時皇帝的昏庸和無能,上位者如此,必然帶來整個朝廷的不正之風,長此以往,忠義之士受到排擠,拍馬之徒受到重用,致使朝堂混亂不堪,整個國家也會進入惡性循環。
你看,和高俅一樣的蔡京、童貫、楊戩等人都得到宋徽宗的賞識,北宋滅亡也進入了倒計時,“靖康之恥”的發生在此就埋下了隱患。
小到一個單位,大到一個國家,想看它發展前景如何,就看什么樣的人受到重用即可!
歷史上因為小人受到重用導致國家由強致衰甚至滅亡的例子比比皆是,可又有多少人警醒呢?!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國之不存,人將何如?小人們只想著個人的發跡,不會思考如此深奧的問題,上位者只想聽到溢美之詞,誰又喜歡聽直言勸諫呢?
可悲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