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佰伴超市購物,收銀臺前,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三十五歲左右、穿著優(yōu)雅高貴的少婦,付款金額好像是一百五十一塊錢,只見她眼神一亮,忙不迭的說,我有一塊錢,有一塊錢!
于是,她立刻在那個精致的小紅皮包里翻找起來,不知道是恰巧忘了放置的地方,還是她習慣使然,她把包扒拉來扒拉去,過了好一會,就是沒找到那小小的一元錢。
她可能有些著急了,把包橫過來,頓時,桌面上像變魔術一樣,跑出了好多東西:口紅、紙巾、鑰匙、絲襪,甚至還有一小包姨媽巾……而她無暇顧及其他,終于在包包夾層的最底部,把那一枚珍貴的一元錢,揪了出來。
看著她有些漲紅的臉終于慢慢舒緩,我也跟著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攤在她面前的那一片東西,再想想她剛剛的動作和行為,我突然覺得,她作為女人的形象,瞬間坍塌了好多。
我天生不是特別注意細節(jié)的人,所以對于有些東西,也是很潦草、馬虎。記得剛工作那會,總監(jiān)帶我參加一個非常有規(guī)格的晚宴活動,我手忙腳亂的收拾了半天,出門前在鏡子里左審右視,覺得在我能力范圍之內(nèi),已經(jīng)做到了perfect。于是底氣很足的和領導一起踏上了宴會之程。
就在我們下了車,走在酒店臺階上的時候,在我后面接電話的領導,突然停了下來。于是我也只好停下來等她。她掛了電話,示意我回來,我不解的走過去,她低聲在我耳邊說:你的高跟鞋后跟上有臟印子,你不知道嗎?趕緊到旁邊的洗手間里用濕巾把鞋跟擦干凈!
我大吃一驚,因為在這之前,我確實都會把高跟鞋收拾的錚亮干凈,卻很少在意過,自以為極少有人會關注的鞋后跟。
等我收拾妥當,重新回來,總監(jiān)只說了一句話:女人的精致,永遠不止為了滿足正視的燈光,在每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都寫著你作為一個女人自身的態(tài)度。
我羞愧。
以前,我一直覺得,怎么舒服怎么來,我自橫刀向天笑,管他別人怎么評價我,我自己高興就好。
可是當下,可是此時,當我看著眼前這個高貴典雅的女人,那一副翻來覆去的折騰樣子,真心覺得丟人。
那姿勢,太丑了。
是啊,連我們每天都帶的包包,都不能流暢的把握和運用,更何況我們的全部生活呢?
連昂貴的高跟鞋鞋后跟,都不能細致的擦拭到,更何況這個復雜的人生呢?
都說這個時代對女人的要求太高,我倒是覺得,是女人自己,高估了社會對我們的定位,而又低估和輕視了我們自身對女性應有的詮釋和延展。
我曾經(jīng)向姐姐吐槽到,為啥別人家同齡的小公舉每天給自己選衣服、都懂得審美了,而我家妞卻這么遲鈍呢?
姐姐回:看看你自己,就能找到答案了。
我低頭看看自己,在家?guī)臅r候,永遠是分不清男版女版的寬松T恤,和松垮變形的過時牛仔褲,我天經(jīng)地義的覺得:我在做帶娃這件天底下最辛苦的差事,誰還要要求我衣冠楚楚啊?!如果有,掐死他!
可是我忘記了,舒服和美觀,并不是百分對百分的對立詞。你對自己講究,任何時候都阻擋不了你搗飭自己。而帶娃本身,卻正好成了那懈怠借口最強勁的萬金油。
我每次在商場、超市、大街上,看到那身穿睡衣、牙帶菜葉、頭發(fā)油漬的女人們,都覺得好難過。她們就那樣理當自然、大搖大擺的行走在人群中,渾身只帶著生活給她們的滄桑,卻忘記了上帝曾告訴她,她也是一個生動明媚的女人。
現(xiàn)在的女人都說自己壓力太大了,要和男人一樣職場拼殺戰(zhàn)斗,又要和保姆同類煲湯洗衣拖地,還要向天使那般去帶娃喂奶加哄睡。
其實,辛苦是真的,但是生活千差萬別的樣子,卻是我們自己過出來的。我們在鍋碗瓢盆中稀里嘩啦,卻有更多的人,讓尋常瑣碎的生活,開出了芬芳的梔子花。
詩和遠方固然太過飄渺,但你的頭發(fā)、你的臉蛋、你的衣服、你的習慣,都可以不止眼前的茍且啊。
女人啊,最怕我們抓著生活給我們的考驗,一股腦的丟掉了我們的身姿妙曼。
所以,哪怕我們被世俗困阻了現(xiàn)在,請一定記得,我們終會像女王般歸來。
我在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