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搖右晃的世界(34)

我和坤從小沒有怎么見過面,但在一起工作后,總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坤在上班的路上對我說,我們店里有位姑娘挺不錯,你注意了沒有?我正在想著一件事,我對坤說,你看,這樣下去真沒有意思。坤沒有接我的話,繼續說道,那個女孩真不錯,我看上了。我說,我總想著這樣沒意思。坤說,我操!你聽我說話沒有?我說,你說什么?坤說,沒什么,看前面車。我說,那個女孩還可以。坤停下車,說,抽根煙再走。

依然是個很熱的夏天,樹下停著我和坤的車,不遠處是個修車的攤位,修車是個老頭,看到我們停下來說,小伙子,車又壞啦?坤點上煙說,改天賣你了,換摩托車了。坤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重重的吐了口煙,煙霧在空中很快被吹散。

坤說,這樣還真沒有意思。

我說,你聽到我說話了?

坤說,你說什么了?我說不能和那女孩怎么樣真沒意思。

我心情一下子低落,對坤說,你性饑渴了吧?

坤說,我馬上就性冷淡了。

我說,那你追她吧。

坤望了望自己的車說,這車追不到的。

我說,她沒有車的。

風在耳邊不停的吹著,我感覺一下子安靜了許多,想著自己的計劃,或者坤也有我一樣的想法,只是感覺那不太現實,或者是坤被女人一直迷惑著,被遮蓋住了和我一樣的想法,我們又活在現實中,所以一切都很現實了,現實的東西往往都能實現,這些不包括思想,我認為,思想也是在現實中的,是實現的一個最前面的前提,在現實中得以體現,然后就成了現實,之后就實現了。我對坤說出這些,坤張大嘴巴望著我,說,你等等,抽根煙,我要理解下。我說,不用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到了店里,王磊正在拖地,見到我們,馬上跑過來每人遞一支煙。坤吃驚的望著他說,你小子什么時候懂事了?不錯,有前途。王磊說,坤哥,幫我打個人好不好?坤當作沒有聽到,望了手里的煙說,這煙不好抽。王磊還想再說一遍,我說,這煙不行啊。王磊疑惑的望著我們,坤哥好不好啊?坤說,他嗎的這煙難抽死了。然后猛抽幾口,扔掉了。

王磊馬上跑到旁邊的小店,買了包利群,然后給坤一支,又幫坤點上。坤說,你剛說什么來著?

王磊說,幫我打個人。

坤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王磊。王磊馬上找一個紙板墊上。我想這個人也不算很笨。坤坐下說,打誰啊?你他嗎的整天就知道惹事。王磊說,不能怪我啊,那人太欺負人了,你認識的,是小武。坤說,這個不好辦啊,畢竟認識的,以前都還不錯。王磊說,坤哥,你幫個忙,叫他以后別欺負我了。說著把整包煙給坤。坤勉強的說,那我試試吧,可不一定行。

那天晚上坤叫來十幾個人,站在店門口。

我看的吃驚,只是說說而已,不用動真的吧?坤對我說,不這樣怎么讓王磊服氣,讓小武服氣?說完坤點支煙走到小武面前說,好久不見,最近怎么樣?小武說,還好,還好,坤哥還是混的那么好啊。坤說,我不行,你小武都欺負到我朋友頭上來了,我也不能怎么樣啊。然后坤咳嗽一聲,旁邊的十幾個人朝前走一步。我想到《大話西游》里面周星馳襠部著火時,他手下的走過去用腳踩滅的情形,我走上前去。小武說,哪個你朋友啊?我不知道啊。坤拿起旁邊的一塊磚頭大罵到,他嗎的你還不知道?王磊每天和我一起上班你不知道?我急忙攔住坤,搶下磚頭,旁邊的人全部過來圍住小武,我示意他們下去。說,你看怎么辦吧?坤說,不是他怎么辦,現在是我想怎么辦!小武望著旁邊的人,膽寒的說,那,那坤哥說怎么辦?坤說,我這些兄弟都還沒有吃飯,我最近煙抽的比較少,火氣大,你別在意。我正在想這是什么邏輯。小武說,走,坤哥走,給你買幾包煙。那晚我們一起在一個飯店吃飯,小武給坤買了一條利群。

從那次以后,王磊對坤更是服服帖帖,因為坤對我很好,有些事聽我的,所以王磊對我也很好。后來坤對那個女孩發起攻勢,就是王磊一邊當傳菜員,一邊當傳遞員——傳遞坤寫的小紙條。也可以說是我寫的,因為坤認為我寫的字比他的好看,然后他上網找出一些感人的句子,讓我幫他抄寫下來,然后由王磊完成最后一步,我得到的就是一根煙,是王磊奉獻的。坤對我說,你看,我的思想馬上就成現實了,然后就能實現了。

坤在一個星期后,同那個女孩去了那個女孩租的房子。中午我在店里休息,一直想著那個計劃,坤的思想實現了,且是在沒有被現實化多久的情況下就實現了,而我的會是什么樣子,我決定對坤說出來,坤正在低智商中(戀愛中的男女都會智商變低),一切都會好商量。

一個星期后,當我準備向坤說起我的思想時,坤和那女孩分手了,這對坤真是不幸,對我就更加不幸了,我重新開始思考那個計劃,真是計劃跟不上變化,如果我對坤說出來后,坤在我預期的反映之內產生了變化,那就難辦了。晚上回到家里,我翻著以前寫的日記,很久不能睡著。我發了條短信給夏,第二天早上夏回了信息:你不要庸人自擾了,好好工作吧。我想,女人真是善變,我怎么就沒有想到一向天真的夏怎么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或者說是夏在我離開之后變的成熟了點,只是我不知道。我對坤說起,坤說,什么叫庸人自擾?我解釋給坤聽后,坤說,那你還真是有點庸人自擾,你看,我分手都沒有什么,你搞那些…那些…那些…一直卡到第四個“那些”,坤的呼吸需要換氣的時候,我提醒他,那些頹廢。坤說,對,對,你搞什么頹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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