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想要藏起來……不是。他知道現在他離不開Damian。標記像一根拴在脖子上的松緊繩，只要努力就能夠克服，按照自己的意志行走——可是它會無時不刻不提醒著你，往回拽著你，在脖子上收緊，感受著持續的壓力，讓人窒息，一旦意志力不夠就會被扥回去

Joker不知道他在被驅趕著爬回Damian腳邊之前還有多長時間。他想知道。他不能一輩子被關在籠子里。

他想盡了辦法走得更遠一點，也許是故意的，嗯，殺了幾個人。他最終回到了他最熟悉的那片哥譚。雖然他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了……但是他肯定不會是個有錢人。他對窄巷里那些污穢和罪惡有種親切的熟悉感。一直都是。他對它們了如指掌，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當然，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當然喜歡讓自己過得好一點，比如他定制的衣服——但是他絕不是個忍受不了粗俗的人。能夠發生什么呢？他一直在思考。一個這種地方的Omega，他身上發生了什么？他們一個個不是被早早搞大了肚子就是被帶上了宮頸環然后賣淫。他是怎么掉進化學池的？

可是他不記得了。只有……模糊的畫面，還是斷斷續續的。他只記得視線里的紅色，像是煮熟的龍蝦那么紅，還有他親愛的Batsy那么，那么黑的身影。還有疼痛。

早就有人聞到了他的味道。Joker知道有人在跟著他，但是他其實不那么在乎。他意識到，現在，他真的不在乎什么了，他愿意松開手——就這么看著過山車會把他甩到哪里。

標記沒標記沒有什么區別……好吧，一個標記的Omega至少被射了也不會賴著你負責。那些被alpha拋棄的Omega，要是沒錢買抑制劑在發情期就變成了免費的公交車。他們甚至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懷的孩子是誰的。Joker仍然不同情他們。他的體質讓所有的抑制劑都對他沒有任何效果。

在他沒和Batsy搞上之前（畢竟，那只大蝙蝠可不是一般的固執），那是他最煩的時候，忍過去太難熬，找alpha就是冒險。他告訴自己的每一個床伴，“如果你敢在我里面成結我就把你的老二割下來。”

……他真的不得不這么做了幾次。

Joker隨意地打開了一棟公寓的門進去，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這成了一場滑稽的躲貓貓，他幾乎就是在等著Damian來找他。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后頸的標記。沒什么感覺，但是Damian的齒痕已經烙在了那上面。標記他的alpha。他的alpha。他走到似乎還運作著冰箱跟前，從里面找出了幾罐啤酒。他有點想吃披薩。也許他應該叫個外賣。可是那樣他就不得不在在外賣送到的那一瞬間殺掉那個倒霉蛋了。他忽然沒了心情。

如果在之前，這是他喘息，舔舐傷口的時候。從阿卡姆逃出來，窩在床上等待著自己體內的藥物排除體外，讓自己被電擊和其他小花招折騰得太過疲憊的身體恢復。然后他就會去找Batsy，像是無可救藥的飛蛾撲向火焰——他倒是希望能夠被蝙蝠燒死呢。

可是現在……現在不一樣了。Damian會找到他，而他失去了一切籌碼。他需要這個alpha。太過漫長的分隔會讓他痛苦，虛弱。

他討厭變得虛弱。

松緊帶現在繃緊了。像是上吊繩一樣緊緊勒著他的脖子。Joker覺得呼吸困難。他自動把身體蜷縮成一個球抵抗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下大雨的夜里，一點光都沒有，被就這樣扒光衣服擱在露天。冷，還有……恐懼。

恐懼。這是他不熟悉的一種感覺。就連稻草人的毒氣都沒辦法對他起作用。上一次讓他覺得害怕的東西還是那只蝙蝠——而那種感覺都因為他們相處時間的增加而慢慢褪去——你要怎么害怕一個會親吻你，操你的人呢？

可是現在他該死的Omega身體告訴他的大腦，你應該恐懼。你離開你的alpha太久了，你會死的。Joker習慣和自己爭論，然而這一部分的他拒絕一切商量。恐懼恐懼恐懼，像是不容置喙的刀子，或者冷水，使勁往他身上澆，沖著他的耳朵大喊。恐懼恐懼恐懼。

Joker失去了概念，關于空間和時間的。他是無盡黑暗中的小小一團白色，被遺留，被忘卻，被淹沒。就像是當他被揍得太狠，就會忘記抵抗，而是茫然地靜止著，感覺拳頭一次次砸在他身上。就只是接受。接受一切能夠被給予的。冷，還有恐懼。而當他習慣了這種感覺——他發現自己又能呼吸了。

這滋味并不好受。每一點自由都是偷來的。移動變得異常困難，Joker從沙發上爬了起來。他已經后悔了。他現在愿意回去了。他真的愿意了。可是他都沒辦法讓他的腿正常行走。

Damian，Damian。他在心里尖叫。Damian。他發出的只有哽咽和呻吟。Damian。

門打開的聲音。Joker沒有抬頭。他的大腦磕磕絆絆地運轉，他的身體決定死機。

“嘿，瞧瞧貓叼回了什么。”一個聲音喊。“一個Omega。”

就算他沒穿著紫色難道他綠色的頭發沒能讓他們認出來嗎？

“還是個被標記了的Omega。他真好聞。”

不不，他聞起來肯定是化學藥品和血。他想著允許自己發出一聲呻吟，惡心的，劣等alpha的味道。這種貨色連舔他的鞋都不配。他假裝意識不清，在沙發上扭動，然后拔槍打穿了離他遠點那個的腦袋。

“你覺得我應該讓你走嘛？”他問那個已經快要嚇哭的人，手里的槍漫不經心地晃動。“好吧，我會讓你走，但是你得保證給我帶回來披薩。”

然后Joker在他轉身的下一秒開了槍。

他又躺回沙發上，身邊彌漫著alpha令人作嘔的血味兒。他的alpha呢？

“嘿，小……鳥。”他咯咯笑著，手里的槍被蝙蝠鏢打掉在地上。他覺得虛脫，他想跪下。跪下，爬過去，乞求原諒——乞求原諒這個行為絕對要涉及給他口交。

“別那么叫我。”Damian藍色的眼睛被怒火燒成了黑色。“不要那么叫我。”就好像我還是Robin，就好像你還愛著蝙蝠俠。

“那你是什么？”Joker歪過腦袋。“你可不能是蝙蝠，就算你拔掉自己的羽毛和尖嘴也不像。”哦不對，這是只蝙蝠崽子啊，雖然是跟一群小鳥混在一起養的。但這是只，小蝙蝠，不是嗎？可是蝙蝠只有一只，他的蝙蝠只有一只。沒有誰能代替他。沒有。“你不是他。”不一樣。

Damian只是看著他。“我是蝙蝠俠。”

這句話險些又一次擊垮了他。Joker蹣跚地走過去，走向他的alpha，舌頭順著頭盔遮不住的那條線從下往上舔，同時品嘗到皮膚和盔甲的味道。不，當然不是。但是……但是……Joker笑起來。

“我殺了人，親愛的，可是我忘了數了。”他親昵地低語著，身子在那副盔甲上來回磨蹭，像是只討要獎賞的狗。“我還，哈，毀壞公物了，還偷了東西呢。”他把一個吻印在Damian的下巴上。“你想怎么懲罰我？”他開始興奮了。這樣才對，這是他掌握的旋律，他覺得如魚得水。他干些壞事……然后蝙蝠俠來懲罰他……然后是一點點小小的獎勵……周而復始。對，是這樣，是這樣才對。他的心臟興奮地躍動，之前無數次的經歷和記憶在腦海中翻騰。也許是低吼，也許是拳頭，他想出了一大堆俏皮話，堆在舌頭上讓他發癢。他需要，他需要他需要。這，這才是正確的。

“我不會懲罰你。”

Joker瞪著他。不。這不行。

“我不會懲罰你，Joker。”Damian直直地看著他，在頭盔之下，他能夠假裝這就是Bruce……可是他連這點奢侈都被不給他。“我只會把你帶會韋恩莊園。然后非常，非常狠地操你。并且你的外出時間沒有了。”

“不！”Joker沖他尖叫，Damian走過來時他像只受驚的動物一樣朝后躥去，他虛弱的垂死掙扎就像是欲拒還迎的挑逗。他被死死地摟緊了Damian懷里。熟悉的棱角硌著他。Bruce也這么抱著他。喉嚨上勒著的橡皮筋繃到最緊，下一秒就要讓他窒息。

“不……不。”他輕輕地搖頭，他的身體只允許他做到這里了。他全身都在疼痛。反抗他的alpha太難了。他沒有力氣這么做。Damian又噴了遮蓋味道的東西。他聞不到任何一點點的alpha信息素。那讓他焦躁。

“告訴我你想回去。”Damian松開他，Joker差一點就腿軟跪在地上了。“告訴我。”

他挺想說操你的。可是Damian也許真的會把他丟在這里。殘忍的小崽子。不過他也越界了。他想，他是在測試Damian的底線——想知道他會怎么做，如果Joker不乖……

他會冷落他。冷落，沉默懲罰。沒有肢體暴力。

他痛恨不被關注。

“我想回去。”Joker回答。他渴望。聞不到的Alpha的信息素讓他渴望得內臟都在痛。“求你了。”

他被抱在了懷里，像是新娘那樣。蝙蝠的新娘。

Damian看都沒看屋里的兩具尸體。但是他拿走了Joker的槍。

他把他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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