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連接著各大地獄的冥界小道，大抵都是一樣的陰冷漆黑。一陣陰風猝不及防地打在小龍女彩荷臉上，即便是在萬丈深海的龍宮，她也沒有感受過如此的凄涼。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怎么了這是？”大叔見彩荷臉色慘白，很不對勁，便關心道。

彩荷強顏歡笑：“沒，沒事。”她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奈何橋怎么還沒到？”

“不知道，畢竟誰也沒來過。不過應該快了吧。”

“說的也是。”彩荷苦笑道。

在昏暗的地府走了許久，小龍女漸漸失去了意識。不單單是環境的陰暗，周遭的生魂也無休止地哀嚎著，絕望的情緒像瘟疫一樣在四下傳播。小龍女似乎也被感染了，她眼神中的光芒慢慢暗淡，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死光。小龍女終于成為了長長趕著輪回轉世生魂中的一員。

“彩荷？”一年邁的婆婆叫住了她。她就是孟婆，于生靈開始與終結的地方默默守候著的一個老婆婆。

彩荷沒反應，頹廢地自顧自走。

“彩荷！”孟婆潑了一瓢鍋中未燒開的水。僅僅二三十度的水在地府也算是赤色火焰般溫暖。彩荷立馬從恍惚中驚醒。

“啊！”

“彩荷！？”

“婆婆？”彩荷剛從冰冷中蘇醒，還是有點昏迷不清，最后支撐不住，終于倒在魂群之中。

那天，彩荷做了個夢。是關于她姐姐的。

她姐姐是七龍女龍彩鳳，下嫁天龍一族太子玄龍。之前與彩荷只有一面之緣。因為那時候彩荷剛剛出世，海龍四大龍王就決定以此為契機，與天龍和親，雙喜臨門。于是乎，彩鳳匆匆見過剛出生的彩鳳，就要準備嫁妝，就此遠離海洋。

其實彩荷對姐姐的印象都是由長輩告知的。據說彩鳳的容貌傾國傾城，而且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就連天龍也欽佩她的才能，素有“龍族第一才女”之稱。但是就是如此大名鼎鼎的一位龍女，龍宮內卻一張肖像都沒有。這是最令彩荷疑惑的地方。后來在她再三追問下，龜丞相告訴了她事情的原委。原來姐姐先前是拒絕出嫁。原因據說是與一個不起眼的小妖精相愛。

彩荷在夢里見到了想象中的姐姐。確實是一位絕色美女。后人所述的洛神，也不及她萬分之一。卻說姐姐獨自一人來到一山洞前，喚哪吒之名。內容有些忘卻，大概說來，便是姐姐去見哪吒的情形。具體姐姐找哪吒干什么，彩荷被一陣喧鬧聲吵醒了。醒罷，發現自己睡在孟婆的床上。而孟婆在門口破口大罵道：“說你不聽，這下好了吧！”門外傳來一聲慘叫，那叫聲令人生寒。而后，一切又都恢復平靜。

彩荷整理好身上衣物，雙手醒了下臉，讓自己清醒些。然后跨出房間門，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孟婆莊很小，與閻王殿相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婆婆……咳咳……”彩荷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