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彭秀清
離開古遺址黑城,我像《盜墓筆記》里的俠客,一臉的沙塵,眼睛仿佛從土里睜開,顯得幾份紅腫。太陽火辣辣的,汗珠密集了額頭,睜大的眸像霞光一樣明亮,是有傾天下的味道。頭套遮擋的披肩發(fā)被刮來的一陣清風卷起,夾雜著細細碎碎的沙塵,它多么像在肆意的風沙中成長的芨芨草。我如胡人,如俠客,如刀劍神域,如頭盔棄甲的清兵。
我們九個女子像電視劇里的《胡楊女人》顯得彪悍起來。熱了,來一碗漢砂地里種植的白蘭瓜,干燥的喉嚨頓時被潤化了。穿過那條汩汩流淌的黑河,仿佛有了“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钡母杏X。千里迢迢,為誰赴約,難道就是人間天堂的奇特枯竭,這個大自然活著的化石風景,用一生的情能穿越?如果我不來,哪里知道它的真實價值。思緒萬千之中,就到了怪樹林景區(qū)。
遠遠看到,用樹樁搭成的怪樹林大門,旁邊用奇奇怪怪的樹根蓋起的門房,加上火紅的色彩,一看見有一種揭開神秘面紗的欲望。我們姐妹們用神速的時間拍照留影后,像一陣風一般的進行檢票,等待我們乘坐的大巴車前行,沙丘上的紅柳像綻開的花兒。當車顛頗的時候,感覺坐在了一輛木轱轆車,響動的耳膜仿佛咯吱咯吱響。看到大片的沙漠,光禿禿的樹樁東倒西歪,我大聲喊:雄渾悲壯的不朽神話——怪樹林,我來了!
“怪樹林”位于達鎮(zhèn)西南約28公里,是一片被干旱和沙漠絞殺的胡楊。該區(qū)內(nèi)百年前是一片原始森林,由于自然因素,大片枯死的胡楊樹東倒西歪,神態(tài)各異,其奇異的造型給人以死一般的沉默和童話世界中的仙境奇觀.當年,黑城有一位名將叫哈拉巴特兒,英勇善戰(zhàn),一次戰(zhàn)斗中,來兵截斷河水,將軍無奈,將一雙兒女連同金銀財寶埋入枯井后,帶兵突圍,一路拼殺,最后犧牲在不遠處的胡楊林內(nèi),而這片胡楊林就成了今天的“怪樹林”。
漫步在景區(qū)的木板小道上,細細打量眼前這片奇怪的林子,歲月在它千姿百態(tài)中沉積,展示出無盡的蒼涼,滲透著古老傳說的神秘和悲壯。那些倒在地上被黃沙掩沒的扭曲軀干,仿佛掙扎著要站起來;那些頑強挺立著的,光禿禿的枝干伸向天空,仿佛在訴說、在吶喊……
走走停停,奇奇怪怪的胡楊,或挺立如北方白楊,如《三國演義》里的人物表演各種角色馳騁疆場;或臥倒如《水滸傳》里的108個好漢。我想:不知道有多少胡楊樹被埋葬在沙丘,我想到了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里面的人物塑造難道不是胡楊精神的寫照?我多么渴望自己是生長在沙漠里的一棵駱駝草,缺少水分,卻有頑強的生命力,即耐寒、耐旱,卻又耐得住寂寞。“快,來看這棵枯胡楊竟然又長葉子了!”朋友的喊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們像脫韁野馬開始了搶拍,讓沉默的胡楊,來一份暫時的熱鬧,我們或是擁抱這棵重生的胡楊,或是撫摸這棵枯萎的還遙望藍天白云的胡楊。戰(zhàn)爭成為歷史了,哪怕成吉思汗在天有靈,也不知道今天的干枯散落成了一種凄美的風景?,F(xiàn)代人更加愛你,愛你的過去成林,愛你的現(xiàn)在奇怪靚麗!
當三點多的時候,我們離開了怪樹林。腦海里傳來這樣一個畫面:這一棵棵形倒神不倒的胡楊,竭盡全力向世人演繹著“活著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朽”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