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粼粼，一葉扁舟在中央微微悠蕩，打轉。那個女孩正在那葉小舟上面！
我望著那個女孩，女孩手中的槳正擺放在船里面，她雙手空空，任由小舟飄蕩。
女孩正在看著我。
我很詫異地接過她清澈的目光，看著她流轉的目光和白皙的臉龐上面的每一個雀斑。
女孩沖我一笑，不再看我，望向前方，小舟已經停止打轉，緩緩隨著水流飄向前方。
我望向自己的腳下，看著自己的腳下，腳下的船也在隨著水波晃動。我手中的槳抵不過水流。
我放下手中的槳，船隨著水流向前飄去。前？水流流去的方向就是前。
船漸漸向前飄去，前面是女孩的船，我跟女孩的船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這水流不知道流了多久，我和女孩似乎一直在這水流上面飄蕩，乘著小舟。
我們不知道自己從哪里飄來。這水流的前后似乎是無止境的。
卻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有女孩陪著我，看，不就是前方的那葉扁舟？
女孩的小舟隨流進入了一個小漩渦，掙脫不出，原地微微打轉。
我和女孩的距離在縮小，我的小舟也進入了那個漩渦，我和女孩的船緊緊靠在一起，我再一次看見了她美麗的臉龐，嗅到了她的體香。
卻不知多久一次又能這么近距離看見她，這水流中也不知有多少個漩渦。
女孩嫣然一笑：“累了嗎？”
“不累。”我說的是實話，生命的全部似乎就是在這無窮無盡的水流中飄蕩，卻不知累的滋味。
“想回去嗎？”女孩偏著頭問道。
“回去，回哪去？”
“我也不知道回哪去。”女孩沮喪地說。
“哈哈，誰又能知道回哪去呢？”我開玩笑地說，我心里也是一沉，對啊，回哪去呢？
“也許我們可以回到水流的源頭？”女孩眼睛一亮，興奮的臉龐嬌美不可方物。
“它有源頭？”
“萬一有呢？”
“即便是有的話，回去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說不定那有好東西呢！”她的眼睛更興奮了。
我心中悵然，擔心會破壞她的喜悅。
“也許呢，說不定前方就是源頭！”我信口胡謅，說的話自己也不信。
可是她信了。“你真聰明！前面真的有可能是源頭！”
女孩更加開心了。我心頭的霧霾又加了一層，前方到底是什么呢？
“回去吧！”我說，語氣比較堅定。
“回哪去？”女孩困惑地問我。
“用槳！往回劃！來時用多久，我們也用多久劃回去！”說完我為自己的話感到驚訝。
女孩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光芒，這光芒跟剛才充盈的喜悅不同，讓我更加安心。
我們拿起槳，送入水中，向前劃去。
船往前走了起來，女孩興奮地唱起了歌：“水流而不息，四季以流轉，一草和一木，一秋和一世……”
我和女孩盡力地向后劃槳，兩葉扁舟在水中前行，我心中一涼，因為我又忘記了前方是哪里。
女孩顯得很興奮，她的小船輕快地在我旁邊行駛著。
那種害怕又襲上心頭，生怕女孩的喜悅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