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語這次終于要離開了,她沒有工作,孩子剛上幼兒園,可是她寧可這樣,也要離開那個讓自己不快樂的人。
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外強中干的女子,外表強悍內心軟弱,這一輩子跟著林蕭,這個生命里唯一的男人。即使她哭過,鬧過,罵過,可是林蕭只要跟她主動說一句話,主動低一次頭,她都會回心轉意。她原以為,她跟他的命運早就纏繞在一起,想分也分不開了。
可是這一次,林蕭沒有低頭,她也沒有回頭,她跟他已分道揚鑣,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01
大學那會兒,他們剛開始認識,每次約會前,李默語總是出現的早,而林蕭總是讓她等。
第一次,他對她說“以后我不會再讓你等我了。”可是他從來沒有做到過,以后的約會還是她出現的早,剛開始她也著急,給他打電話,催他。
后來,女孩心軟了,投入感情了,她就一直等他。
自從戀愛后,李默語整天魂不守舍,跟林蕭分開一分鐘,自己心里就好像被挖了一個洞。林蕭一有點風吹草動,李默語心里的洞就呼呼的刮起了風。
李默語脾氣急躁,林蕭大男子主義,他們在一起經常發生摩擦。可是每次李默語想分手時,單純的她想起自己的第一個吻給了他,第一個擁抱給了他,以后還怎么談男朋友?也許她在男女關系里,始終是自卑的,也許不是她不夠好,而是一段不合適的愛情讓她失去了自信。
日子就在這么磕磕絆絆中渡過了。男孩在戀愛中,身體的沖動總是多的。林蕭想進一步的跟李默語發生關系,而李默語呢,她從小到大沒有交過異性朋友,林蕭是她第一個男友,有些事情她不懂,她害怕,她拒絕。
林蕭對此是失望的,也許他是喜歡這個女孩的,不喜歡,身體為什么會產生遏制不住的沖動?
而李默語,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他,他失望的表情讓她有點害怕,有點擔心。
“他會不會跟我分手,如果我不想跟他那個?”,“可是如果我跟他那個了,萬一以后我們走不到結婚,以后我再交男友,他嫌棄我不是處女怎么辦?”,戀愛中的女孩,心思細膩多變,終于有一次。李默語答應了林蕭的要求,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可能李默語自己鑄成了她以后一生的悲劇,因為愛情不是討好和屈就,而是相互吸引,而她在愛情里,更多的是屈就。
此后很多次,她都意識到自己跟林蕭不合適,她想分手,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肌膚之親,讓她又退縮。
也許,性是女人確定愛上男人的最重要的標志,而男人總有能力把身體和心靈分開。
傳統的她就這么跟自己的第一個男朋友發生了關系,她不敢去想萬一合不來跟林蕭分手后的事,也許就是她太不堅強了,也許就是她太不勇敢了,才在愛里卑微到塵埃里。,她不敢分手。
畢業后,他們去了同一個城市。沒錢租房子同居,他們都分別住在自己單位的宿舍里。到了周末才小聚一下。同學都紛紛結婚了,婚禮一場又一場的參加,只有林蕭,只字不提結婚的事。
終于有一次,李默語忍不住了,主動逼問結婚的事,林蕭在電話里嘆了口氣,“等我賺錢能付首付,我們就結婚,好嗎?”
李默語轉眼快三十歲了,但是知道這個年紀的尷尬和無奈,每次看到同事同學結婚,她心里是著急和不安的,可是林蕭的話又讓她對未來充滿信心,她要等他買房子再結婚。
李默語在一家普通的公司上班,工作清閑,工資才三千多塊錢。男友林蕭在一家設計院當設計師,經常加班加點,年薪二三十萬。
李默語經常默默的算計,“林蕭這么繼續干下去,不出三年,我們就買上房子了!”
而她呢,掙得錢都花掉了,工作上碌碌無為,好像等著嫁入豪門的少婦。空閑時間都去逛街,上網,或者陪著男友,
不需要自己費勁就可以輕而易舉得到愛情嗎?不需要自己努力就可以得到穩定的婚姻嗎?
年少無知的李默語當然誤解了,她以為自己命好,當別的同事不停夸“你男友掙錢的多,有能力的時候”,她總是有種自己“是貴妃娘娘”得錯覺。可憐的女人,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押在這個男人身上了,她寧可去賭,也不相信自己的實力?多么可悲啊?
02
戀愛的第十三年,他們終于結婚了。
其實,踏進社會的林蕭,看清了現實的殘忍,并不太想跟李默語結婚了。只是他覺得需要結婚了,到了年齡了,而且自己平時太忙了,沒有時間去認識新的女孩。
李默語一直在他身邊,任他的暴脾氣,任他苛刻挑剔,她竟然一直乖乖的待在身邊。
雖然林蕭想象中妻子的形象跟李默語大相徑庭,可是好在自己有足夠的耐性,他會把她改造好的,這么想著他娶了她。
婚后李默語很快懷孕了,林蕭特別喜歡孩子,即使對妻子有再多的不滿意,可是孩子讓他有了新的希望。
他們的關系,從知道李默語懷孕那天,變的無比溫馨。
林蕭減少加班次數,一下班,奔回他們的小屋,因為家里有李默語等他。李默語早就切好了菜,等著他回來做飯。
兩個人像普通夫妻一樣,擠在狹窄的廚房里一起做飯,聊天,分享白天工作中的趣事和煩惱。吃完飯,林蕭陪李默語追電視劇,正好一部叫《寶貝》的電視劇,兩個人每天晚上看,看的時候不停的劇評一下。那個時候,小屋里都是快樂和希望,空氣里都有甜蜜的味道。
03
只不過,孩子的降臨,給他們的婚姻帶來了巨大的考驗。
孩子,本應該是一個家庭的希望和潤滑劑,但是對于那些本身幸福比率太低的夫妻,孩子的降生,卻是一個挑戰。
林蕭是孝子,李默語是被父母慣壞的嬌小姐。
婆婆風塵仆仆的從老家趕來,一進屋就直奔那溫軟可愛的小嬰兒,李默語躺在床上,看著手機,輕輕的叫了一聲媽,繼續看手機。
婆婆在身邊的那十分鐘,李默語沒說什么話,因為肚子上的傷口隱隱作痛,胸口漲奶漲的自己心煩意亂。
但是此時,林蕭心里也翻云覆雨,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婆婆過了一會就去隔壁屋睡覺休息了,林蕭推門進來,把李默語的手機奪過去,摔砸到地上。
這短短的五十秒,讓李默語心突然鎖成一團,他瘋了嗎?他是不是有病?他腦子被驢踢了?
林蕭說出了原委,“我媽大老遠來伺候你,你竟然就抬頭看她一眼,理都不理她,就自己看手機?”
李默語肚子上的傷口更疼了,她突然發現自己就是個傻冒,明明知道這個男人太把母親放在第一位,還要嫁給他,他的心就那么一顆,怎么可能會放下這么多人?
那天晚上,李默語突然意識到自己要在這場豪賭中輸掉自己了。
婆婆在的日子,尤其是林蕭這么愚忠的兒子,李默語的日子當然不好過。
她此時第一次想到離婚,可是孩子小,自己帶著孩子回娘家嗎?
父母那么要面子,他們怎么能接受這個事實?
自己帶孩子出去住嗎?
孩子小,需要人照顧,她要賺錢啊?孩子怎么辦?
再等等吧…
猶豫不決中,她辭職成為了全職媽媽。她原以為,林蕭愛孩子,她愿意等他,等他慢慢成熟,像一個大人那樣跟她共同把孩子養大,讓孩子在一個基本和諧溫暖的家庭環境里長大。
可是,她這一次又錯了,她一再的幻想他的改變,都是美麗的泡沫而已。
04
李默語成為全職媽媽那天,就注定了這個故事的結局是個悲劇。
林蕭加班的次數越來越多,晚上她跟孩子睡著了,他才回來。早上,他們還沒有起床,他就出門了。
剛開始周末還能休息兩天,一家三口還能出去逛逛。后來,林蕭就經常以單位有事為借口,去單位加班。家里經常是她跟孩子兩個人,林蕭太像這個家的過客了。
除了自己沒有經濟來源,李默語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單親媽媽,不獨立的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強大,可以帶孩子去任何地方,可以應付孩子一整天,可以看著孩子大哭大鬧一個小時,自己也不會生氣。
突然發現,好像生活里沒有男人,她也可以應付得了。自己修家用電器,自己肚子疼的床上打滾,自己帶著孩子去醫院掛點滴,抱著孩子追公交車一腳沒有站好,胳膊摔出血了,用衛生紙擦擦,繼續跑;高燒到三十九度,孩子要去游樂場,毅然決然的帶孩子去……林蕭在李默語的生活中慢慢的不重要了,很多以前她等他幫忙做的事,她竟然自己可以做到,而且做的不錯。
孩子就這樣慢慢長大,轉眼就三歲了。李默語把孩子送去了幼兒園,她非常開心,自己終于可以去勇敢的追求自己的事業了。
這三年,林蕭的事業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好,李默語想依賴林蕭的想法也慢慢破滅了。她不想再做個寄生蟲,她想做個有能力的媽媽,獨立的女性。
正當李默語躊躇滿志的策劃未來時,家里又發生了一件事。
那些天,他們因為小事又鬧矛盾了。李默語媽媽身體里查出一個腫瘤,她特別受刺激,不知道如何面對。
她主動給林蕭發信息,說起話來這件事,林蕭回了幾個字“我們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必要告訴我這件事了。”
李默語看著著這幾個字,哭了很久。他之于她,都是冷酷的。她以為她可以等到他,他就會回頭,他怎么可能回頭呢?
從一開始他就在將就,是她死纏爛打,她苦苦相逼,他才結的婚。
對男人而言,送上門的東西,怎么可能珍惜。
李默語傻傻的認為,他們已經認識十五年了,起碼時間能讓他念一點點舊情,原來是她一廂情愿。
就是他們認識三十年,他也不會去念舊情的。李默語提出了離婚,林蕭沒有太猶豫就答應了。
那天,風很大,民政局門口,他們互相寒暄告別,再沒有回頭看對方一眼。
在這個海濱城市,春天的風能把人吹的心煩意亂,但那時,李默語的心底是平靜和安穩的,跟林蕭在一起的日子讓她壓力感十足,那一刻,她如卸下包袱。
李默語知道,自己凈身出戶,只要孩子,沒有工作,以后的日子會過的很累。可是她一直想做個純粹的人,如果一個男人不愛她了,或者從來沒有愛過她,她要了他的錢又有什么意義?
晚上,李默語和孩子搬去了新租的房子,一室一廳,簡單卻明亮。
孩子剛開始開心而興奮,很快問“媽媽,我們不跟爸爸住在一起了嗎?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爸爸?”
李默語說“周末啊,周末你就會見到爸爸了。”
也許無財無貌無財的女子就不敢離婚,可是她做了,因為李默語認為,自己雖然平凡,但是值得幸福。
以后,她會努力掙錢,和孩子一起快樂迎接嶄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