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夢煥菇涼
那是一個男人的時代,是一個征戰的時代,但同時也是一個以女人助力的時代。安家國之邦,興家國之土,女人這個躲藏在歷史背后的角色被男人的政治頭腦推到風口浪尖處,以“和親”這種“不流血”的交易換取家國的為穩定,人們的安康。
西漢初期,漢朝剛剛建立,百廢待興,民不聊生,而此時居住在北方的匈奴族在冒頓單于的統治下,勢力空前強大。匈奴蠢蠢欲動,不斷散發著強烈的血腥氣息。漢高祖劉邦考慮到與匈奴的關系,有意將自己與呂后的女兒“魯元公主”遠嫁匈奴進行和親,最終因呂后的反對告以失敗。
歷史記載,漢高祖劉邦、漢文帝劉恒、漢景帝劉啟執政之間都曾將“宗室女”以“和親”知名遠嫁匈奴,穩定邊疆。但,遺憾的是史書大多并未記載她們的名字和事跡,時過境遷,她們的存在就像風吹黃沙再也沒有了痕跡。而歷史上真正有記載的漢朝第一位和親公主是漢武帝時期遠嫁烏孫昆莫(國王)獵驕靡的宗室公主“劉細君”。
漢朝前幾任君王均以安撫匈奴來穩定邊疆,所以之前的公主都被嫁給匈奴王為妻,漢武帝時期,朝廷一改之前策略,以拉攏烏孫國共同對付匈奴為主,所以此時的和親公主遠嫁烏孫。漢朝有兩位公主遠嫁烏孫,一位是悲情的弱女子“劉細君”,一位是勵志的豪情女子“解憂”(近期張歆藝飾演的“解憂公主”)
說起嫁女于荒野之地,這是任何一個父親都不愿做的事,漢武帝也一樣。尋尋覓覓,漢朝大臣終于找到了一位合適的女子——罪臣之女“劉細君”。劉細君的祖父為漢武帝同父異母的哥哥江都王劉非,他為漢室立下了赫赫戰功,但細君的父親是有名的荒淫無道之主劉建,后來因謀反之罪被問斬了,就這樣細君成了漢宮可憐她而收養的罪臣之女。其實,按家族關系來講,細君公主還是漢武帝的侄女。
細君喪失父母之際年紀尚幼,再怎么說也是劉家的子孫呢,倘若喪尸荒野無人照管,豈不是讓天下人看笑話,說劉家人兇殘,所以她自小就被收養在宮里。人常說,養兵一日用兵一時,估計,養育細君多年也是為了在合適的機遇下用這顆棋子。
這不,機會來了。大漢為了籠絡烏孫國(西域最大的國家)共同對付匈奴,便決定嫁女于烏孫,便派使者”張騫“西去,表明和親之意。但烏孫遠離大漢,不明大漢實力,便前使者隨同答謝漢皇,最重要的是了解漢朝實情。使者驚訝于漢朝雄偉的跡象和人民富庶的生活,實情稟告烏孫國國王莫昆。莫昆大喜,當即應下婚事,愿意與大漢親如兄弟共生死。
思前想后,漢武帝決定把“劉細君”定為和親公主,她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劉細君,知書達理,又是漢朝宗室女,一來,不被烏孫不會挑刺找茬,二來,她也算是以罪女之身為國效勞,不會強烈反抗。這么說來,把“劉細君”封為和親公主簡直是兩全其美。
公元前105年,劉細君被選為和親公主,嫁給烏孫國七十多歲的國王”獵驕靡“,此年劉細君16歲。
細君雖不是矯情的女子,但她畢竟是從漢室而出的公主,詩禮教樂無不精通。然而,呈現在她面前的是漫野黃沙那些不熟悉的鄉土和言語不通七旬的國王莫昆獵驕靡。如花少女,本應是最綻放的年紀,不論是愛情還是生活,無一如意,她手拿漢武帝賜予的“秦琵琶”,一語一思鄉,一語一落淚,寫下了膾炙人口的《悲秋歌》: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遠托異國兮烏孫王。穹廬為室兮氈為墻,以肉為食兮酪為漿。居常土思兮心內傷,愿為黃鶘兮歸故鄉。詩歌語言雖然平時,但無不透漏著細君凄凄厲厲的思鄉之情,情之慟人,讀之聲淚俱下。
需要注意的是,細君嫁于國王之時,獵驕靡已娶匈奴公主為左夫人,位分位于細君之上。(細君為右夫人)此時的細君不僅要適應烏孫的利益和生活習慣,還需要想方設法“敵過”匈奴公主左夫人,這不僅是左右夫人的較量,更是大漢和匈奴的較量。所以,兩年之后雖然國王獵驕靡歸西后,細君并未回歸大漢,而是以烏孫禮儀嫁給了獵驕靡的繼位孫子“岑陬軍須靡”。
獵驕靡死去,細君嫁于其孫,這對從小接受漢禮的細君來講,簡直是亂倫,有為道德倫理,她怎能接受嫁給自己丈夫的孫子的事情,即使這位國王與她年紀相仿。她無助極了,十幾年來她第一次感到那么無力,那么無奈,她維持了十幾年的道德高墻瞬間崩塌,所剩無幾。細君擦干眼淚,上書漢武帝說明此事,寄希望于自己的叔叔,她多么希望,希望誰能將她救贖。但有些希望僅僅只是希望,她抓住的救命稻草給予她的是灰飛煙滅的絕望。最終她以“國家”為主,以“大義”為主,嫁給了新一任國王為妻,育有一女,名為少夫。
你以為細君會這樣終老于烏孫嗎?然而并沒有,她傷事悲秋,郁郁寡歡,產后身體虛弱,公元前101年她撒手人寰,是年21歲。她至死也未曾歸漢,尸骨葬于烏孫。也許,死亡對她來說倒是很好的歸宿吧,至少是一種解脫吧。
或許,除了王昭君,沒有哪位女子是自愿和親的,但她們卻在這個男人主導的歷史上以己之力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她們的身影才是熠熠生輝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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