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院看的,觀影途中哭了好多次,因著男主那隨時快要情緒崩裂的眼神。男主在荒謬熱鬧的現(xiàn)實中,頭腦中穿插回顧在戰(zhàn)場回憶,截然兩個世界,和平年代的人難以體會戰(zhàn)火下的生存與掙扎。
120幀的畫面很清楚,清楚的像一切就發(fā)生在自己眼前,李安導演將大事件下的個人小情緒傳達的很細膩到位。人生很奇妙,永遠無法知道當下的選擇會將你帶到怎樣的境地。
—//選擇與信仰 //—
影片中印象最深的畫面,當屬蘑菇和比利坐在大樹下那個畫面。
當時看到那棵樹,便想到圣經里的一段話:“他要像一棵樹栽在溪水旁邊 按時候結果子 葉子也不枯干 凡他所做盡都順利。” 在鏡頭中,浩瀚干戈的沙漠中,驀然有一棵蒼翠的樹,充滿希望和生命力。而蘑菇,也是在這棵樹下,對比利闡述那些關于信仰與希望的道理。
有些道理,即使當下聽了,也許沒有任何感動,但種子是種在了心里,經過生命的發(fā)酵,最終那些道理會影響我們的選擇。當這種影響成了畢生的信念時,我們面對選擇,便不會迷茫。而那個超出生命本身的東西,我愿稱其為信仰。
信仰究竟是什么,信仰可以幫助我們解決人生的三大終極問題:我是誰,我從哪兒來,將到哪兒去。但信仰對我來說,是一切--是超出于本命的存在,又包含了生命的一切。
—//士兵不僅僅是個職業(yè)//—
士兵這種職業(yè),是容錯率最低的職業(yè),因為一個小小的錯誤就會導致失去性命。有時甚至無關乎對錯,只是概率的問題,也許只是站的往前了一步,便被炸彈炸掉了雙腿。而也正是這種高度的精神壓力下,處在戰(zhàn)爭中的人與和平生活中的人,眼中所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
B班的士兵,每個人參軍的理由都是出于個人本身,而且聽起來也都不是高尚的理由,沒有一個人是出于對國家的崇敬而參加部隊的。人生很多的選擇,背后的原因往往是很無奈的。而進入部隊后,他們除了服從命令,別無選擇。
當B班走向舞臺時,被后臺的照明彈的轟隆聲嚇的往后退縮,而熱鬧的聲響對他們卻像是炮火聲班,讓他們不安甚至精神高度緊張。這是在長期處在戰(zhàn)爭下的本能反應,而和平生活中的人們無法了解也無法清楚的。
在這個喜歡談論上帝,性,死亡,和戰(zhàn)爭的國家中,他們被作為英雄來表彰,但他們更像是被擺放在這場普通色情級演出的興奮劑,只是被用來裝點和增添氣氛。
—//理解與尊重//—
長期近距離的面對死亡,是種什么感覺?而認同,救贖,死里逃生,這些都是讓人振奮的東西,這也是諾姆想要將B班的故事打造成電影的原因,而記者們也一遍遍希望比利能分享那種近距離和敵人斗爭拯救戰(zhàn)友的感想,生命在他們眼中已經毫無價值,他們需要的僅僅是可以滿足他們需要的信息而已。
B班的故事和比利的經歷恰好可以滿足大眾群體的情感訴求,而記者作為傳播媒介,諾姆作為娛樂媒介,只是關注于如何將信息包裝和打造成大眾所喜歡和接收的樣子,而并不關心也不尊重生命其本身,也不在乎這場戰(zhàn)爭是否有意義。
唯一強力不希望比利回到戰(zhàn)場的人,是他的姐姐凱瑟琳。除了她對比利的愛和愧疚,還有是因為她曾體驗過死亡,知道近距離面臨死亡的那種恐懼與絕望,所以,她能體會到比利真正面對的是什么。
每個微笑著對他們說”我們感謝你們“卻一無所知的市民們,他們看似是愚蠢無知的傻瓜,他們數量眾多,而且態(tài)度和藹可親,可他們的祖國夢才是這背后左右大局的力量。清醒的比利意識到這點,可他終究是無法逃離這龐大的系統(tǒng),這兩周經歷了無數的贊美,那又如何,最終,他仍需回到戰(zhàn)場做他該做的,因為,他別無選擇。
—//關于愛情//—
愛情可以分為三類:”假如式的愛“,“因為式的愛”和"無條件的愛“。
”假如式的愛“是指人需要付出代價或者做出事情,才能贏得這種愛。這種愛往往有附帶條件,只要符合條件,一切都好,但一旦不滿足條件,這種愛便會消失。普通群眾對比利的贊美,就是源自于“假如式的愛”,即由于比利的英勇行為贏得了他們的關注。
”因為式的愛“是指一個人因為他具有的某種特質才被愛。這種愛的產生,往往是因為被愛者具有某有優(yōu)點或特質。而費林對比利的愛,就是這種,因為比利有戰(zhàn)爭英雄的身份,所以她愛他。一旦比利冒出想離開戰(zhàn)場,不再具備這種英雄身份,費林立刻便顯出困惑與擔憂。
而比利敏銳的察覺到這點,他怕失去費林,而這種愛情的感覺曾讓他的人生有了些許的期許,因此他沒有反駁費林的回答。他選擇了回到戰(zhàn)場,因為這個選擇對他失去費林的風險較小,盡管風險較小的選擇會讓他喪命。而人生有時就是那么的荒誕和可笑。
比利對戴姆而言,意味著什么?戴姆總會征詢比利的看法,了解比利的想法,他在比利的身上尋找什么?是認同感,還是某種尚不確定的洞悉?
尤其在倆人情緒失控抱頭痛哭時,戴姆反復對林恩說我知道會是你我他媽的太為你驕傲了。我更愿意將這種戴姆對比利的情感歸為“無條件的愛”。
“無條件的愛”是存在于成熟個體間,他非常了解所愛的人,清楚他的缺點與優(yōu)點并全然接受,無需從對方那支取他所需要的東西來填補自己生命的空虛。而戴姆對比利,正是在充分了解后,全然接收并不求任何的回報的同比利在一起。
最終,還好是有人懂比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