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汝之尾巴草
-01-
又一次背著那個舊舊的背包走在了路上,沒人陪伴,沒人說話。外面飄著雪,正好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裹緊了衣服,阻擋住往脖子里猛灌的冷風(fēng)。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來安放兩只空蕩蕩的手,只能一只緊緊抓住肩頭的背帶,另一只插入口袋。在這樣一個孤獨的城市里,假裝自己很酷。
暗暗在心底發(fā)過誓——二十三歲之后,一定要讓自己變得從容而強(qiáng)大,不再動不動就孤獨,動不動就難過地想哭。
作為一個只能依靠自己的女子,我不允許自己軟弱地哭鼻子。
快走到車站了,抬頭看天,逆著路燈的雪花在漫天飛舞,像是要把這座城市攻占。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了嘴角,雖然融化得很快,但還是留下了冰涼的觸感,像這寒冷的天氣,像我此時異常縹緲的心。
-02-
不是沒想過像別的女孩子那樣做一個溫順的人,過安穩(wěn)的日子,愛平凡的人。可那種平凡人的幸福終究太稀貴,也不適合我。
試圖偷偷喜歡過一個人,假裝若無其事地靠近過,也小心翼翼地關(guān)心過,無數(shù)次的幻想過能和他在一起的每個細(xì)小的場景。
在早晨,一起賴床,一起不情不愿地起來。我為他擠牙膏,他幫我倒好漱口水。看著鏡子里兩個被泡沫糊了下巴的傻瓜,我們彼此嘲笑,互相擁抱。
也可以是雨天,我們一起蝸居在溫暖的小屋里。沙發(fā)上堆滿零食,我嚼著薯片,他非要跟我搶。一集電視劇結(jié)束開始播廣告了,可我們卻懶的誰也不想穿上拖鞋去拿遙控板。當(dāng)然啦,最后一定是他耍賴不如我,乖乖拿遙控板替我換了臺。
不用工作的時候我們就在家研究美食。對著菜譜買了一大堆食材,消耗完三分鐘的熱情后我一臉急躁,這也做不好,那也不會搞。他一臉鄙視地嘲笑我,然后系上圍裙讓我老老實實給他打下手。聞著鍋里傳出的香味,我從身后抱住他的腰,夸著屬于我獨一無二的大廚!
想象真的很美好,可這些畫面也只能永遠(yuǎn)停留在想象。
-03-
每一次經(jīng)過他的身旁,總是忍不住停留。找了各種借口想和他多說幾句話,想記住他身上特別的味道,讓他的笑容在記憶里留存的更久。
嘴里說著無關(guān)緊要的話,卻不敢看他的眼睛。想讓他注意到自己,卻又膽怯的只能默默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一個上午笑了好幾次,一定是遇到很開心的事;他連續(xù)打了三四個呵欠,昨晚一定沒睡好;他在不斷地喝熱水,會不會是胃或者嗓子不舒服;他的眉頭緊皺著,會不會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他……
習(xí)慣了在角落里偷偷地注視他的一切,跟他一起高興,陪他一起難過,悄悄送上我微不足道的關(guān)心。
告訴自己一定要鼓起勇氣,要告訴他我的心意,要和他在一起。可我就是不敢啊……
他會不會被我嚇到?他會不會不喜歡我這樣的女孩?他會不會已經(jīng)有了自己心底里在乎的良人……
我們會吵架嗎?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嗎?萬一他知道了我的喜歡就開始討厭我,躲避我怎么辦……一想到他有可能離開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體驗過那種鉆心入肺的孤獨,我不敢冒一點點險、不愿拿這唯一的慰藉做賭注。他是我最在乎的人,是我最舍不得放下的人,是我要一直默默守護(hù)的人。
所以我寧愿做會說話的啞巴,也要默默在他身邊愛著他。
-04-
可是我好像一直都忘了,不管他喜不喜歡我,他都不知道我喜歡他。
在某一天,他身邊突然多了另一個女孩。他看她的眼神充滿寵溺,他跟她說話柔聲細(xì)語。他說有個女孩一直以來都很喜歡他、照顧他,他終于尋覓到她,他跟她在一起了。
那個她不是我。
我還是那個啞巴,那個關(guān)心他愛著他他卻永遠(yuǎn)不會再知道的啞巴。失去了他,這座城市就失去了溫度,心里很難過,但我祝福他。
我注定要孤獨,注定得漂泊。
像出現(xiàn)時那樣默默地離開他,離開這個城市,繼續(xù)做孤獨的自己。沒有人留意我的消失,沒有人在乎我下一站到哪里流浪,我只能繼續(xù)孤獨著。
買一張陌生城市的車票,背上那個已經(jīng)磨舊了的帆布包,在這座城市初雪的冬夜,我一個人上路。
下一站,又是一座充滿故事的城市,里面有陌生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還有我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孤獨。摩挲著背包,瞭望著天空,獨自品味我的孤獨。
-05-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是好是壞,沒想過這樣的漂泊還有多久,只是有時候會累。
怕自己孤獨久了就不會再愛了,又怕一旦在一起了又彼此辜負(fù)了。說服自己不斷邁開腳步,鼓勵自己走向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城市。
混在陌生的人群里,也許孤單,但不會寂寞。
在心底想過就此停下腳步,擇一城而終老,但卻莫名的恐慌。沒有了期盼的遠(yuǎn)方,沒有了未知的希望,眼前的日子實在是讓人絕望。放眼望去全是陌生的人群,卻不知道靈魂該如何安放。
忙忙碌碌的生活,毫無間隙的奔波,我們的生活好像上了發(fā)條。做不完的事,經(jīng)營不完的人際,開心的時候不能放肆的笑,難過的時候不能自在的哭。你知道,總有人在等待你的出丑,總有那么多條條框框能將你約束。
明明是擁擠的人群里,我卻倍感孤獨;明明是再為熟悉不過得生活,我卻拼命想逃。
-06-
雪不停地下著,模糊了視線,染白了大地,我終于到達(dá)了車站。調(diào)整表情,放空心情,奔赴未知的下一站
不敢逗留,不敢再多想。
一個人的時候怕孤獨,兩個人的時候怕辜負(fù)。
我是汝之尾巴草,我將不停地走在路上。喜歡就點贊,偏愛就關(guān)注,謝謝你肯閱讀我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