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沒弄明白活著的意義。”我說。
“看畫。”他說,“聽風(fēng)的聲音。”
我點頭。
“這你能辦到。”
我點頭。
“最好先睡一覺。”叫烏鴉的少年說,“一覺醒來,你將成為新世界的一部分。”
不久,你睡了。一覺醒來時,你將成為新世界的一部分。
——— 村上春樹《海邊的卡夫卡》
昨天下午,我看完了村上春樹的《海邊的卡夫卡》。本來這本書不在我的閱讀計劃之內(nèi)。一是書名奇怪。二是書太厚了,看著就發(fā)怵。習(xí)慣碎片化閱讀的我看短篇小說集多過看長篇小說。算下來九月份到現(xiàn)在,看完的長篇小說就兩本,《漫長的告別》(可能以后會提到這本書)和《萬壽寺》。而且專業(yè)書還有很多沒看完的。如你所見,我有一萬個理由不去看這本書。
十一月末,我認(rèn)識了一個人。在十二月初還一起去了趟故宮。和一個人相遇的結(jié)果無外乎兩種,再也不見和經(jīng)常見面。當(dāng)然這不是這篇文章想探討的問題。在故宮也不過是在故宮的大環(huán)境里聊天。我比較贊成這種做法,兩個算不上太熟的人第一次出去,不知道說什么還可以看看周圍的建筑,觀察下過往游人。比在咖啡廳里面面相覷強(qiáng)很多。那天與其說是在聊天不如說是一次采訪。他問我說。讓我想起之前客串記者的十幾天經(jīng)歷,不過我沒他那么執(zhí)著,那么刨根問底。采訪對象不想多說的話題就自行腦補(bǔ)。
他重復(fù)最多的問題是:你沒有想著去改變這種局面嗎?我開始企圖回避,回來干脆承認(rèn)想過,但是不想去嘗試。跟大島最初問卡夫卡準(zhǔn)備怎么做時有點相似,卡夫卡表示并不想回去。
在他一個個問題的提出下,好像把我過去的十幾年做了個剖析。愿意談的不愿意談的事情都冒出來。整個人生顯得蒼白無趣。而我也第一次認(rèn)識到,啊,原來是這樣。回顧這種事情,自己來總會留有余地,偷工減料很多,不好意思追地太緊。
中午吃飯的時候,偶然談起《挪威的森林》。說實話我還挺喜歡那本書的,特別是和食物有關(guān)的部分,百看不厭。還試過海苔卷黃瓜。把吃正宗的關(guān)西菜也納入計劃之中。然而他說并不喜歡那本,寫的太差,看了一半就放棄了。我當(dāng)時沒有說什么,畢竟村上春樹的書沒有全都看過。吃完飯后他像急著要冬眠的熊一樣回去睡覺了。在這次之后,沒有再見過他。其實現(xiàn)在想想,我記得他穿了襯衫和灰色的羊毛衫,還有黑色羽絨服。背了一個灰色的包。手很好看,但是怎么也想不起來長什么樣。可能在路上碰到我會認(rèn)出來他,也可能不會。他像是為了提一堆問題一樣冒出來,之后就消失一樣。也許再以后,我會覺得在故宮那次是我想象出來的。
總之周四吃完飯在圖書館里溜達(dá)(我稱之為圖書館尋寶大冒險,在沒有看那架書時,你也不知道會放些什么,有時是驚喜,有時是驚嚇。)
那本書比較特別,村上春樹的主人公大部分是成年男子,而這本是十五歲的少年。村上春樹解釋說:之所以想寫少年,是因為他們還是“可變”的存在。整個故事可以看成是救贖和學(xué)會面對。充滿了各種隱喻。書里人物各有各的特點,開貨車的星野,影子比別人淺能和貓說話的中田,被詛咒的田村卡夫卡等。印象最深的還是指引者身份出現(xiàn)的大島。他沒有明確的要求卡夫卡去做些什么,而是讓他主動地思考判斷。提出問題時也不像教科書那樣規(guī)定解法。從開頭到最后能感覺出卡夫卡的變化。而我在結(jié)尾也獲得某種頓悟,有點像茅塞頓開突然通了哪根筋,對他那天問我的問題有了答案,不過這個答案很模糊,我只是找到了它但是上面還蓋著一層毛玻璃。不過感覺馬上就可以解出。
如果硬要找出這次pass by的意義,可能獲得頓悟就是吧。之前的提問像是在腦子里扔了加載頁面,看完《海邊的卡夫卡》后發(fā)現(xiàn)頁面加載出來了。
卡夫卡和大島還會再見面嗎?可能會再次在圖書館見面吧。他和我還會再見面嗎?也許會在資料館碰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