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遇雪夜
冬日的京城,寒風凜冽,鵝毛般的雪花飄落,將天地間裝點成銀裝素裹。寧國公府的梅園,卻在這寒冬中傲然綻放,枝頭綴滿了如霞似火的紅梅,暗香浮動,為這冰天雪地增添了幾分暖意與生機。
寧玥裹緊了身上厚厚的貂裘,精致的眉微微蹙起,對著掌心呵了一口白氣,略帶抱怨地對身邊的丫鬟說道:“這天寒地凍的,父親大人真是好興致,偏要在這園子里設什么賞梅宴?!?/p>
丫鬟掩唇輕笑,眉眼彎彎,俏皮地回道:“小姐莫要抱怨了,國公爺也是疼您,想著您成日里悶在閨房,難得設宴,讓您出來透透氣,也好瞧瞧京城各家的公子才俊?!?/p>
寧玥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對那些所謂的公子才俊并無興致。她的目光,卻被梅林深處的一抹異色吸引。那是一片純粹的雪白,與周遭火紅的梅花,潔白的雪景,都截然不同,反而更像一團凝固的雪,靜靜地臥在枝椏交錯的陰影里。
好奇心驅使著她,寧玥示意丫鬟不必跟隨,獨自一人踩著積雪,朝著那抹白色走去。越往深處,梅香愈濃,寒風也漸趨柔和。
撥開一叢綴滿紅梅的枝條,寧玥終于看清了那抹白色的真面目——那是一只小小的白貓,蜷縮在雪地里,瑟瑟發抖。它的毛發如同最上等的絲綢般柔順,在寒風中微微顫動,卻顯得格外單薄。仔細看去,小貓的后腿上似乎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將雪白的毛染紅了一片,更顯凄楚可憐。
“哎呀,好可憐的小貓?!?寧玥的心瞬間被柔軟填滿,憐憫之情油然而生。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小貓冰冷的身體。小貓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微微抬起頭,發出微弱而虛弱的嗚咽聲,濕漉漉的藍色眼眸中,充滿了無助與哀傷。
寧玥的心更軟了,她小心翼翼地將小貓抱了起來,放入自己溫暖的懷中,隔著厚厚的裘衣,也能感受到小貓冰冷的體溫。她輕聲安撫著懷里的小生命,帶著它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回到閨房,寧玥立刻吩咐丫鬟準備了溫熱的牛奶和柔軟的毯子,將小貓安置在暖榻之上,又細心地為它清理著后腿上的傷口。傷口并不深,但對于這樣一只嬌弱的小貓來說,也足以致命。
夜幕降臨,白日里喧鬧的國公府漸漸安靜下來。寧玥也感到了一絲疲憊,正準備熄燈就寢,卻突然聽到榻上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她警惕地坐起身,借著窗外灑落的清冷月光,看向暖榻的方向。 原本蜷縮在毯子里的小白貓,此刻卻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半臥在榻上的男子。
月光如水,傾瀉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男子赤裸著精壯的上身,蜜色的肌膚泛著淡淡的光澤,墨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更襯托出他肌膚的雪白。他的眉宇清冷,如同山巔的寒雪,卻又帶著一絲病弱的蒼白,更添了幾分令人心疼的脆弱感。一對尖尖的白色耳朵,還未來得及完全隱去,毛茸茸的,在月光下微微顫動,透著一種奇異的魅惑。
寧玥瞬間僵住了,呼吸都仿佛停滯了一般,驚愕地望著眼前這如同畫中走出的妖異男子,手中的絲被無聲滑落在地。
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如同冬夜寒星般清冷的藍色眼眸,深邃而神秘,此刻正溫柔地注視著她。他虛弱地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沙啞,卻意外地好聽:“多謝姑娘……救命之恩?!?/p>
寧玥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她結結巴巴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你……是妖怪?”
男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辭,最終還是坦誠地輕聲道:“我是雪貓妖,玄夜。”
得知對方真的是妖怪,寧玥心中并沒有想象中的恐懼,反而想到白日里那只可憐兮兮的小白貓,心中更多的是一絲憐惜。 她定了定神,鼓起勇氣問道:“你……你怎么會受傷的?又怎么會變成人形?”
玄夜眼神黯淡下來,如同夜空失去了星光,聲音也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被人追殺……至于人形,是妖族……天生的能力?!?/p>
寧玥看著他虛弱蒼白的面容,心中最后一絲戒備也消散殆盡。 她起身點亮了房間里的燈盞,驅散了室內的陰影,也仿佛驅散了她心中的不安。 她輕聲說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吩咐丫鬟準備些吃食和熱水?!?/p>
看著寧玥略顯慌亂卻又帶著關切的背影,玄夜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而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或許是他漫長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人類的,如此純粹的善意與溫暖。 而寧玥,也未曾想到,這一個冬夜的善舉,竟會開啟一段她始料未及的,充滿奇遇與波瀾的命運。
【第2章】小院情愫
晨曦微露,透過雕花窗欞,將一縷柔和的光線投射進寧玥的閨房。 玄夜早已醒來,他靜靜地坐在窗邊,身上披著一件寧玥為他準備的素色長袍,墨黑色的長發隨意地束在腦后,更顯清雋出塵。他正手捧一卷古籍,借著晨光細細研讀,神情專注而寧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寧玥醒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寧靜美好的畫面。 晨光為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讓他原本清冷的氣質也多了幾分暖意。她不禁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了這難得的靜謐。
“醒了?”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玄夜抬起頭,眼眸中帶著清晨的露珠般晶瑩的光澤,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嗯?!?寧玥起身,走到他身邊,好奇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書卷,封面上是古樸的篆字——《山海經》。 “你在看什么書?”
“《山海經》。” 玄夜合上書卷,遞給寧玥, “一本記載奇珍異獸的古籍,頗為有趣?!?/p>
寧玥接過書,翻看了幾頁,上面繪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妖獸圖騰,栩栩如生,令人嘖嘖稱奇。她從小在深閨長大,鮮少接觸這些奇聞異事,頓時被書中的內容吸引住了。
“真的很有趣。” 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你懂得真多,連這些古籍都讀過。”
玄夜微微一笑,語氣溫和:“不過是些雜書罷了,聊以遣日而已?!?/p>
自此,玄夜便在寧玥的小院中安頓下來。 白日里,他或讀書習字,或撫琴吹簫,有時也會在院中打理花草,將原本有些荒蕪的小院,逐漸點綴得生機盎然。 寧玥則常常陪伴在他身邊,或是與他一同讀書論道,或是聽他吹簫撫琴,時光流淌于兩人之間,亦似舒緩而綿長。
玄夜的才情,遠比寧玥想象的更加出眾。 他不僅博覽群書,學識淵博,對音律也極具天賦,簫聲清越悠揚,琴音清澈如泉,總能輕易地撥動寧玥的心弦。 而他的性情,也并非外表所展現的清冷疏離,相處日久,寧玥才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內心溫柔而細膩的人,只是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
冬日的午后,陽光懶洋洋地灑在院子里,暖意融融。 寧玥和玄夜并肩坐在廊下,圍著小爐煮茶。 茶香裊裊,彌漫在空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梅花清香。
“這雪片茶,味道真是不錯?!?寧玥輕啜一口茶湯,贊嘆道。
玄夜為她斟滿茶杯,溫聲道:“你喜歡就好。 這茶性溫和,最適合冬日飲用。”
寧玥抬眸看向他,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映襯著他如玉般的肌膚,眉目如畫,清俊出塵。 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 那是一種超越了友誼,卻又尚未明朗的情感,如同這冬日里悄然萌動的春意,帶著一絲朦朧的甜蜜與期盼。
“玄夜,” 寧玥放下茶杯,輕聲喚道, “你…… 打算一直住在這里嗎?”
玄夜聞言,執著茶壺的手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凝視著寧玥的眼睛, 眼眸深邃如海, 讓人無法窺探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片刻的沉默后,他緩緩開口, 聲音低沉而溫柔, “如果你不嫌棄…… 我愿意一直留在此處?!?/p>
寧玥的心, 仿佛被這溫柔的聲音輕輕撫摸了一下, 泛起一絲酥麻的癢意。 她低下頭, 臉頰微微泛紅, 不敢直視玄夜的眼睛, 只是輕聲應道, “我…… 自然是歡迎你的。”
冬日的陽光, 依舊溫暖而和煦, 灑在梅園的紅梅上, 映照著兩個年輕的身影, 在寧靜的小院中, 譜寫著一段悄然萌生的情愫, 如同這寒冬中, 孕育著春天的希望, 靜待著花開時節的到來。
【第3章】誅妖司來襲?
午后,陽光穿透窗欞,在書房內灑下斑駁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墨香,亦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甜膩氣息。寧玥臨窗而坐,手中捧著詩集,然目光卻不時飄向斜倚軟榻的玄夜。
玄夜今日換上一襲月白長袍,愈顯清雋如玉,手中亦持書卷,卻似未傾心于書中,偶有翻頁,目光流轉間,亦常落于寧玥之身,攜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二人之間,氣氛漸生曖昧,溫馨之意流淌,若有無形絲線牽引,空氣亦似黏稠,隱隱透著一絲甜膩。寧玥放下書卷,起身至軟榻邊,輕聲問詢:“觀你如此入神,所閱何書?”
玄夜聞聲抬首,眸中含笑,將手中書卷遞與寧玥:“游記一冊,錄各地風土人情,頗值一觀?!?/p>
寧玥接過書卷,隨手翻閱數頁,其上繪奇風異俗,景致各異,確也引人入勝。她饒有興致地細細翻看,間或發出低聲驚嘆,玄夜則于一旁耐心解說,語調溫雅,如春風拂面。
二人便以此書為引,閑談漸入佳境,話題亦隨之散漫開來,自書中奇聞異事,至彼此喜好趣事,再至無關緊要的瑣碎細務。陽光透過窗欞,將二人身影拉長,于地面交疊,若融為一體。
寧玥覺心跳似有不秒之勢,一股莫名的情愫于胸腔悄然滋生,如藤蔓般,絲絲纏繞心房,令她覺絲絲甜蜜,亦有幾分心旌搖曳。她悄然抬眸,望向玄夜,卻見玄夜亦正凝視于她,目光溫潤而專注,若天地間唯余二人。
四目相對,空氣幾近凝滯,曖昧之意于二人間悄然彌漫,室溫亦似升高幾許。寧玥覺面頰微燙,心跳愈速,慌忙移開目光,欲語打破此刻令人心悸的靜默。
驟然間,一陣突兀喧囂之聲,竟悍然撕裂書房之寧靜。
“大膽妖孽,竟敢藏匿于此!”
一聲怒喝,若驚雷乍響,震得書房窗欞嗡嗡作響。頃刻間,急促腳步聲由遠及近,疾速迫近書房。
寧玥驟然色變,霍然起身,驚愕望向門扉方向。玄夜亦頃刻沉下面色,原本溫潤眼眸,瞬時盈滿戒備與寒意,若寒星凜冽。
“誅妖司之人!” 玄夜低語道,語帶凝重。
話音未落,書房門扉已被人猛力踹開,發出一聲巨響。數名身著玄色制服,手持利刃的誅妖司衛士,如潮水般涌入,頃刻間占據書房各處,將寧玥與玄夜團團圍困。
為首之人,身著繡金紋玄色長袍,頭戴紫金道冠,面容冷峻,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正寧玥曾于街市所見之誅妖司司祭。
司祭目光冰冷掃過寧玥與玄夜,終定格于玄夜之身,語調森寒,攜不容置喙之威嚴:“雪貓妖玄夜,汝身為妖族,潛藏人界,已觸犯天條禁令!尚不束手就擒!”
玄夜緩身而起,立于寧玥身前,直視司祭,神色平靜,語氣卻帶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天條禁令?人妖殊途,不過爾等人類自定之則,何時竟成天條?”
“妖孽休得狡辯!” 司祭怒斥一聲,掌中驟現一柄金光爍爍之法劍,遙指玄夜, “妖即是妖,人即是人,人妖殊途,乃天道之綱常!汝竟敢逆天道而行,與人類女子私相往來,罪無可?。 ?/p>
寧玥聞司祭之言,心中一驚,方才醒悟,誅妖司之人,竟是為玄夜而來,且似已洞悉她與玄夜之事。她不及細思,毅然決然立于玄夜之側,與他并肩而立,目光堅定直視司祭,語聲清脆而決絕:“玄夜乃吾之友,未犯任何過錯!爾等誅妖司,有何憑據,欲加之罪!”
司祭聞言,眉頭緊蹙,目光銳利如刀鋒般投向寧玥,語帶警告之意:“寧小姐,此事與汝無關,妖孽惑人心智,切莫為其所蒙蔽!人妖殊途,亙古皆然,汝若執迷不悟,徒惹禍端!”
“吾不理會何謂人妖殊途!” 寧玥毫不退讓,迎上司祭目光,語氣堅定執著, “吾只知,玄夜乃吾之友,吾絕不容爾等加害于他!今日,有吾在此,爾等休想帶走他!”
話音甫落,玄夜驟然有所動作,身形一閃,若鬼魅般掠至寧玥身前,一把將其護于身后,與此同時,周身妖力涌動,頃刻間凝結冰霜,與誅妖司衛士所拔利刃悍然相撞,迸發清脆金鐵交鳴之聲。
“玥兒,小心!” 玄夜低喝一聲, 眸中寒芒乍現,周身妖力如決堤洪流般傾瀉而出, 與誅妖司眾人,瞬間戰作一團。
然,誅妖司司祭之實力,遠非尋常衛士可比。 司祭但見手腕一抖, 法劍之上金光大盛, 熾烈耀目, 若曜日臨世, 瞬息間洞穿玄夜周身冰霜防御, 狠狠擊中其胸膛。
“噗——”
玄夜悶哼一聲, 身軀猛然一震,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若冬梅綻放,凄艷至極。 其面色瞬時蒼白如紙, 身軀亦搖搖欲墜, 若風中殘燭, 岌岌可危。
【第4章】訣別與逃亡
鮮血,若冬日梅園中被狂風驟雪摧折的殘梅,凄艷地綻放在素白地面,而后迅速暈染開來,如潑墨般肆意蔓延,觸目驚心,冷酷至極。 寧玥如遭雷擊,僵立原地,目眥欲裂,眼睜睜地看著玄夜為了護她周全,為了那一句輕諾,為了那尚未完全綻放的愛情,竟生生承受了誅妖司司祭那蘊含著毀天滅地般磅礴法力的致命一擊。 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心房碎裂的聲音,清脆而絕望,五臟六腑都似被剜空,痛楚如潮水般層層疊疊地涌上來,將她瞬間吞噬,溺斃于無邊無際的悲慟深淵。
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仿佛被撕裂,胸腔被堵塞,唯有無聲的悲鳴在心底瘋狂嘶吼。 她想要沖上前去,想要抓住那逐漸消散的身影,想要將他從那噬人的金光中拉回來,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魂飛魄散,她亦在所不惜。 然而,她的身體卻如同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一股柔和卻沛莫能御的力量,在她瘋狂掙扎的瞬間,如同嘆息般將她溫柔卻又決絕地推離。
玄夜……玄夜…… 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呼喚著這個名字,聲音破碎而絕望,卻終究無法得到任何回應。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玄夜用盡最后的力氣,將她遠遠地推離戰場,用盡最后的溫柔,守護她最后的安危。 他的身軀,在那金光的無情侵蝕下,變得越來越虛幻,越來越透明,仿佛一塊精美絕倫的水晶,被無形的力量一點點地瓦解,崩裂,最終化為齏粉,消散于虛無。 他低垂著眼眸,那雙平日里清冷如寒星的藍色眼眸,此刻卻盈滿了脈脈溫情與無盡不舍, 他緩緩抬起頭,望向寧玥的方向,嘴角艱難地牽起一抹虛弱至極的微笑,那笑容凄美而哀傷,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凋零的雪花, 卻又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縱然隕落,亦曾綻放過奪目的光芒。
“玥兒……” 玄夜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破碎而飄渺,如同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快走…… 離開這里…… 永遠…… 別…… 回來……”
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他最后的力氣,每一個音節,都深深地烙印在寧玥的心底,如同尖刀般,一下又一下地剜割著她的血肉,痛徹骨髓,肝腸寸斷。
“不!我不走!玄夜,我不走! 我不要走!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寧玥終于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音凄厲而絕望,如同受傷的幼獸, 她淚眼模糊,拼命搖頭,瘋狂地掙扎著,想要沖回玄夜身邊,想要抓住那最后一絲溫暖, 然而,那股無形的力量卻如同銅墻鐵壁般,牢牢地阻擋著她,任憑她如何嘶喊,如何掙扎,都無法逾越雷池半步,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玄夜的身影,在那噬人的金光中,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 直到最終,如同春日里消融的冰雪般,無聲無息地消融殆盡,徹底消失在她的眼前, 仿佛從未存在過,從未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跡。
“玄夜——?。?!” 寧玥再次發出絕望的嘶吼, 這一次,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幾乎耗盡了所有的生命力, 聲音凄厲而絕望,在空曠寂靜的書房之中,久久回蕩, 一聲一聲,都充滿了無盡的悲傷與絕望, 聞者無不落淚,聽者無不動容。 她再也支撐不住, 所有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 身體一軟, 如同斷線的風箏般, 頹然跪倒在地, 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 再也無法抑制, 奪眶而出, 如同斷線的珍珠般, 一顆顆滾落, 打濕了衣襟, 也模糊了視線, 將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水霧, 變得模糊不清, 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混沌而迷茫, 空洞而絕望。
誅妖司的人, 如同幽靈般迅速撤離, 他們似乎也對玄夜的突然消失感到意外, 冰冷的目光只是最后掃了寧玥一眼, 便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項例行公事, 來時悄無聲息, 去時也了無痕跡, 只留下滿地的狼藉, 和這滿室揮之不去的, 令人窒息的悲涼。
書房之內, 一片狼藉, 如同被颶風肆虐過一般, 桌椅傾倒, 書卷散落, 墻壁上布滿了劍痕和裂縫,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和硝煙的味道,? 剛才那場短暫而激烈的戰斗, 和那場無情的, 生離死別。 然而, 比這滿目瘡痍的景象更令人心寒的, 是玄夜的徹底消失, 是那空蕩蕩的, 再也沒有了玄夜身影的房間, 是那份永遠無法彌補的空缺, 和那份深入骨髓的寒冷與絕望。
寧玥茫然地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如同一個被遺棄在荒原上的孤魂野鬼, 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 聽不到任何聲音, 嗅不到任何氣息, 仿佛五感都被剝奪, 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軀殼, 和一顆破碎的心。 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混沌一片, 所有的思緒都凝固了, 所有的情感都麻木了, 唯有玄夜最后那虛弱的笑容, 和那句“玥兒,快走……” 如同魔咒般, 在她腦海中不斷地回響, 揮之不去, 縈繞不散。
她機械地抬起手, 顫抖著撫摸著空蕩蕩的胸口, 那里, 曾經是玄夜氣息停留的地方, 曾經是她感受到溫暖和愛意的地方, 如今, 卻只剩下冰冷和空虛, 如同一個被掏空的黑洞, 吞噬著她所有的希望和光明, 仿佛連同她的心, 也已經被玄夜一同帶走了, 帶到了那虛無縹緲的, 再也無法觸及的遠方。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盞茶的時間, 也許是漫長的一個世紀, 寧玥才如同行尸走肉般, 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的身體僵硬而冰冷, 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她的目光空洞而茫然, 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她踉蹌地走到書案前, 動作遲緩而機械地拿起那支玄夜曾為她吹奏過的玉簫。 冰涼的玉質觸感, 如同玄夜冰冷的體溫, 瞬間穿透她麻木的神經, 如同電流般, 讓她猛地顫抖了一下, 淚水再次決堤而出, 洶涌澎湃, 如同火山爆發般, 再也無法抑制。
她將玉簫顫抖地湊到干澀的唇邊, 手指僵硬地按住冰冷的簫孔, 用盡全身力氣, 緩緩地吹奏起來。 簫聲嗚咽, 低沉而哀傷, 如同泣血的杜鵑, 在寂靜的書房里, 緩緩流淌, 哀婉而凄涼, 如同來自地獄的悲鳴, 在空曠寂靜的房間里, 凄厲地回蕩, 訴說著無盡的思念與哀悼, 也為這段尚未開始, 便已夭折的愛情, 奏響了悲傷至極的挽歌, 在著空寂的雪夜中, 徒留一聲聲, 令人心碎的嘆息……
突然, 寧玥的目光, 無意間掃過書房那扇被風雪侵襲的窗欞, 窗外, 凜冽的寒風依舊呼嘯, 鵝毛般的雪花漫天飛舞, 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蒼茫的白色之中。 她怔怔地望著窗外, 望著那無邊無際的雪原, 心中突然涌起一個念頭, 一個瘋狂卻又堅定的念頭—— 離開, 逃離這里, 逃離這讓她痛徹心扉的京城, 逃離這充滿了悲傷回憶的寧國公府, 逃離這冰冷絕望的一切……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 去一個可以讓她安靜舔舐傷口的地方, 去一個…… 也許可以讓她重新開始的地方……
這個念頭, 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 在寧玥絕望的心田中, 悄然滋生, 并且迅速生根發芽, 變得越來越強烈, 越來越清晰, 最終, 如同破曉的曙光般, 照亮了她黑暗而迷茫的未來之路…… 逃亡, 或許是她現在唯一的出路, 也是她唯一能為玄夜, 也是為她自己, 所能做的事情了……
【第5章】雪村隱居
京城的寒意,如同淬了冰的刀鋒,刮得人骨頭縫里都生疼。鵝毛般的大雪,不知疲倦地飄落,短短幾日,便將整個都城覆蓋上厚厚一層銀裝,放眼望去,天地間一片蒼茫,仿佛要將所有的喧囂與繁華都深深掩埋。
寧國公府,往日里門庭若市的景象早已不見蹤影,朱紅的大門緊閉,門前的石獅子也落滿了厚厚的積雪,顯得格外落寞。府內更是籠罩著一層沉寂的氣氛,下人們噤若寒蟬,小心翼翼地忙碌著,生怕驚擾了府中壓抑的氛圍。
寧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京城。
沒有告別,沒有通知,甚至沒有向她的父親,那位權傾朝野的寧國公,透露半點風聲。她只是在某個寒冷的清晨,當第一縷微弱的晨曦刺破濃稠的夜幕時,默默地起身,簡單地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帶上一些碎銀,以及一個自小便跟隨在她身邊的,忠心耿耿的丫鬟——念夏。
她們乘坐著一輛樸素的青布馬車,悄然駛離了寧國公府,融入了清晨寂靜無聲的街道,如同兩滴水珠,匯入無邊無際的白色海洋,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馬車轱轆碾過覆蓋著厚厚積雪的街道,發出單調而遲緩的吱呀聲,一聲一聲,仿佛沉重的嘆息,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寧玥緊緊地裹著厚厚的貂裘,依偎在車廂的角落里,神情木然地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
巍峨的城墻,朱紅的宮闕,鱗次櫛比的屋舍,曾經熟悉的一切,都在飛速地離她遠去,如同褪色的畫卷,在眼前緩緩展開,又迅速卷起。她知道,自己正在與過去的一切告別,告別她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告別她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也告別了那段短暫卻刻骨銘心的相遇,以及那讓她肝腸寸斷的訣別。
馬車顛簸,一路向北。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碾過泥濘的官道,又碾過覆蓋著冰雪的山路,路途越來越崎嶇,景色也愈發荒涼。最初還能看到一些零星的村落和農田,漸漸地,放眼望去,便只剩下茫茫無際的雪原和連綿起伏的群山。凜冽的寒風,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著車窗,發出嗚嗚的聲響,仿佛在嘲笑她的孤身離去,又仿佛在為她的未來之路,奏響悲涼的序曲。
寧玥的心情,也如同這荒涼的冬日景色一般,空曠而寒冷。她蜷縮在車廂里,任由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般奔騰,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玄夜的身影,他的清冷眉目,他的溫柔笑容,他的低沉嗓音,都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揮之不去,抹之不掉。
她緊緊地攥著手中那支玉簫,冰涼的玉質觸感,仿佛還能感受到玄夜指尖的溫度。這是玄夜留給她唯一的遺物,也是她在這冰冷世界中,唯一能夠抓住的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緩緩停了下來。念夏掀開車簾,帶著一絲興奮的語氣說道:“小姐,我們到了!雪村到了!”
寧玥茫然地抬起頭,望向車窗外。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被群山環抱的小村落。村莊規模不大,房屋簡陋而樸素,錯落有致地散落在山腳下,屋頂上,院墻上,都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晶瑩的光芒,宛如童話世界般寧靜而安詳。村莊四周,環繞著茂密的松林,枝頭掛滿了晶瑩剔透的霧凇,如同瓊枝玉葉,在寒風中輕輕搖曳,發出簌簌的聲響。
空氣清新而寒冷,帶著一絲淡淡的松木清香,與京城污濁的空氣截然不同,讓人感到心曠神怡。村莊里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和孩童嬉鬧的聲音,更顯寧靜祥和。
寧玥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緩緩地走下馬車。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清脆而悅耳。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卻也讓她混沌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村子里的村民,似乎早已聽到了馬車的聲響,紛紛從家中走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這位突然到來的,衣著華貴的城里小姐。他們的臉上,帶著淳樸而憨厚的笑容,眼神中充滿了善意和好奇,絲毫沒有城里人常見的冷漠與戒備。
當得知寧玥是遠道而來,想要在雪村隱居時,村民們更是熱情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著她的來歷,并紛紛表示愿意提供幫助。一位年長的老婦人,熱情地拉著寧玥的手,將她帶到村子中央的一間空置的小屋前,笑著說道:“姑娘,這間屋子是我們村里最干凈最暖和的,你就先住在這里吧,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跟我們說!”
寧玥望著村民們熱情洋溢的笑臉,心中涌起一股久違的暖意。在經歷了京城的冰冷與絕望之后,雪村村民的淳樸與熱情,如同冬日里的一縷陽光,溫暖了她冰封已久的心房。
小屋簡陋,卻收拾得格外干凈整潔,屋內的火炕燒得暖烘烘的,驅散了冬日的寒意。寧玥在雪村安頓了下來,開始了她在雪村的隱居生活。
白日里,她會和念夏一起,在村子里隨意走走,欣賞雪村獨特的冬日景色,感受村民們簡單而充實的生活。她會幫著村民們劈柴燒火,學習一些簡單的農活,也漸漸地與村民們熟悉起來,融入了這個淳樸的集體。
傍晚時分,她會和村民們圍坐在火爐旁,聽他們講述著村莊的古老傳說,和一些有趣的鄉野故事。村民們還會教她唱一些古老的歌謠,歌聲悠揚而婉轉,帶著濃郁的鄉土氣息,也讓寧玥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平靜與安寧。
雪村的生活,平靜而安逸,仿佛真的能夠讓人忘卻塵世的煩惱。然而,每當夜幕降臨,當周圍的一切都陷入沉寂,寧玥的心中,卻總會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思念。
玄夜的身影,如同午夜夢魘般,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他的音容笑貌,他的溫柔話語,都如同昨日發生的事情一般,歷歷在目,清晰可辨。她會獨自一人,坐在冰冷的窗前,望著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思念著那個已經永遠離開她的身影,直到淚水模糊了視線,直到寒意凍僵了身體。
她依然會時常拿出那支玉簫,在寂靜的雪夜里,對著空曠的雪原,吹奏起那哀婉而凄涼的曲調。簫聲悠揚,回蕩在寂靜的村莊上空,如同她無盡的思念,飄向遠方,飄向那個她再也無法觸及的,冰雪消融之地……
雪村的冬夜,漫長而寒冷,卻也寧靜而安詳。寧玥知道,她或許會在這個與世隔絕的雪村,度過漫長的歲月,帶著對玄夜的思念,默默地生活下去,直到歲月的流逝,將一切都漸漸沖淡,直至最終,將她也一同埋葬在這茫茫無垠的雪原之中。
【第6章】雪夜定情
凜冬的雪村,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籠罩。鵝毛般的大雪,夾雜著呼嘯的狂風,肆虐地拍打著窗欞,發出嗚嗚的聲響,仿佛鬼哭狼嚎,令人心驚膽戰。天地間一片混沌,白茫茫的雪霧遮天蔽日,將整個村莊都籠罩在一片模糊不清的白色之中。
小屋內,火爐燒得正旺,噼啪作響的木柴聲,驅散了些許冬夜的寒冷,卻無法驅散寧玥心中的焦慮與不安。她焦躁地在屋中踱步,時不時地走到窗邊,透過蒙著水霧的窗欞,向著茫茫雪夜中張望,希望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玄夜,今晚 外出打獵,卻遲遲未歸。平日里,他總是會在傍晚時分準時回到小屋,從未讓她如此擔心過。然而今日,暴風雪驟然而至,天地間能見度如此之差,山路更是濕滑難行,寧玥實在難以抑制心中的擔憂,害怕他在山中遇到什么危險。
“寧玥姑娘,別擔心了,玄夜兄弟身手矯健,又熟悉山路,不會有事的?!?李嬸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走進屋中,笑著安慰道。
寧玥接過姜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心中卻依舊忐忑不安。李嬸是雪村里最熱情善良的婦人,自從寧玥來到雪村后,一直對她關懷備至,如同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這幾日,寧玥與李嬸也熟絡起來,常常與她談心,李嬸也隱約察覺到寧玥對玄夜的心意,總是會在言語間,有意無意地撮合他們。
“可是,外面的風雪這么大……” 寧玥憂心忡忡地說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放心吧,雪村的漢子們,哪個不是在風雪中長大的?這點風雪,對玄夜兄弟來說,算不得什么。” 李嬸語氣篤定地說道, “再說,玄夜兄弟本事大著呢,你沒看他每次打獵回來,都能帶回不少好東西?說不定啊,今晚 他就能獵到一只肥兔子,給你補補身子呢!”
李嬸的話,雖然帶著安慰的意味,卻并未能完全消除寧玥心中的擔憂。她默默地喝著姜湯,滾燙的湯水滑入喉嚨,暖意漸漸蔓延至四肢百骸,卻依舊無法溫暖她冰冷的心房。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風雪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越發猛烈起來。寧玥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沉重,焦慮和不安如同藤蔓般,緊緊地纏繞著她的心房,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就在她幾乎要失去耐心,想要不顧一切地沖出門外,去雪夜中尋找玄夜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卻突然在門外響起。
寧玥猛地抬起頭,驚喜地看向門口的方向,一顆懸著的心,瞬間落回了原處。
吱呀一聲,小屋的門被推開,凜冽的寒風裹挾著漫天雪花,呼嘯著涌入屋內,也帶進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玄夜回來了。
他身上落滿了厚厚的積雪,眉毛和頭發都結了一層白霜,俊美的臉龐被凍得有些發紅,卻依舊掩蓋不住他眼眸中那溫柔的光芒。他手中提著一只肥碩的野兔,毛色雪白,與他身上的雪花融為一體。
“玄夜!” 寧玥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猛地站起身,沖上前去,不顧一切地撲進了玄夜的懷中。
玄夜微微一怔,隨即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寧玥。他感受著懷中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她一定擔心壞了。
“我回來了,玥兒,別怕?!?玄夜輕聲安慰道,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寧玥緊緊地抱著玄夜,將頭埋在他的胸膛里,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溫暖的氣息,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濡濕了玄夜的衣襟。 她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他,仿佛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再也不要分開。
玄夜輕輕地拍著寧玥的后背,任由她在他懷中哭泣,心中充滿了憐惜與疼愛。他知道,這場暴風雪,讓她受驚了。
待寧玥的情緒稍稍平復之后,玄夜才輕輕地將她從懷中扶起,溫柔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柔聲道:“看,我帶回來了什么?”
說著,他將手中的野兔遞到寧玥面前。
寧玥破涕為笑,嗔怪地看了玄夜一眼,接過野兔,卻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抬起頭,凝視著玄夜的眼睛,輕聲問道:“玄夜,今晚 你去了哪里?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好擔心你……”
玄夜溫柔地注視著寧玥,眼眸中充滿了深情與愛意。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罐,遞到寧玥手中,輕聲道:“玥兒,今晚 我在山中采到了一些雪片茶,用雪水煮開,味道清冽甘甜,最適合在這樣的雪夜飲用。 我想和你一起…… 共飲此茶。”
寧玥接過瓷罐,打開蓋子,一股清幽的茶香,瞬間彌漫開來,帶著一絲淡淡的雪意,沁人心脾。 她抬起頭,再次望向玄夜,眼眸中充滿了柔情蜜意。
雪夜漫漫,小屋溫暖如春,爐火映紅了彼此的臉龐,也映照著兩顆逐漸靠近的心。 他們圍坐在火爐旁,用雪水煮茶,茶香裊裊,彌漫在溫馨的小屋之中,也氤氳著兩人之間,悄然滋生的情愫。
玄夜為寧玥斟了一杯茶,遞到她手中,目光溫柔而專注,語氣輕柔而堅定:“玥兒, 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我…… 我愛你。”
寧玥的心,仿佛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表白擊中,瞬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只是癡癡地望著玄夜,眼眸中充滿了驚喜與感動。
玄夜繼續說道:“人妖殊途,世俗偏見, 我都知道。 但是, 我玄夜 今對天起誓, 此生絕不負你。 待到春暖花開時, 我便迎娶你過門, 可好?”
寧玥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情感, 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卻是喜悅的淚水, 幸福的淚水。 她哽咽著點了點頭,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伸出手, 緊緊地握住了玄夜溫暖的手掌。
玄夜也緊緊地握住寧玥的手, 從自己的衣襟中, 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放在寧玥的掌心。 珠子通體雪白, 散發著淡淡的寒氣, 卻又帶著一絲溫暖的光芒, 如同冬日里最純潔的雪花, 又如同夜空中最閃亮的星辰。
“這是……?” 寧玥疑惑地看向玄夜。
“這是我用妖力凝成的雪魄珠,” 玄夜溫柔地解釋道, “它蘊含著我的妖力, 也寄托著我對你的心意。 玥兒, 收下它, 就當做…… 我們的定情信物吧?!?/p>
寧玥小心翼翼地捧著手中的雪魄珠, 感受著珠子上傳來的溫潤觸感, 心中充滿了甜蜜與感動。 她抬起頭, 深情地凝視著玄夜, 眼中充滿了愛意與幸福, 輕聲說道:“玄夜, 我也愛你。”
雪夜漫漫, 情意綿綿。 在暴風雪肆虐的雪村之夜, 寧玥和玄夜, 終于互訴衷腸, 確認了彼此的心意, 也為這段跨越種族的愛情, 許下了相守一生的諾言。 窗外風雪依舊, 屋內卻溫暖如春, 洋溢著幸福而甜蜜的氣息, 仿佛冬日里, 最動人的梅花, 正在悄然綻放, 散發出縷縷幽香, 溫暖著這寒冷的雪夜。
【第7章】突變與被捕
料峭的寒風中,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悄然萌動,預示著漫長的冬季即將過去,沉睡的大地即將迎來復蘇的春日。雪村的積雪開始融化,屋檐下滴答著融雪的聲音,清脆而富有生機。
寧玥的心情也如同這漸漸轉暖的天氣一般,充滿了希望與喜悅。自從與玄夜互訴衷腸,定下婚約之后,她仿佛煥發了新生,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臉上總是帶著甜蜜的笑容。她開始憧憬著與玄夜的未來,憧憬著春暖花開的婚禮,憧憬著他們攜手相伴一生的幸福生活。
春耕在即,村里的人們都忙碌起來,為即將到來的播種季做著準備。寧玥也想要為未來的生活盡一份力,便主動向李嬸提出,要和她一同去集市購買春耕所需的種子。
清晨,陽光和煦,驅散了冬日的寒意,空氣也變得清新起來。寧玥換上了一身輕便的素色衣裙,與李嬸一同趕著馬車,前往位于山腳下的集市。
集市熱鬧非凡,人聲鼎沸,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生活氣息。攤位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商品,新鮮的蔬菜瓜果,色彩鮮艷的布匹綢緞,以及各種各樣的農具和生活用品,應有盡有,讓人眼花繚亂。
寧玥和李嬸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認真挑選著需要的種子。李嬸精打細算,仔細比較著各個攤位的價格和質量,而寧玥則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著,對集市上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她從未體驗過這樣充滿煙火氣的生活,一切都讓她感到新鮮而充滿活力。
她們買了不少種子,又順便買了一些日常用品,直到馬車裝得滿滿當當,才心滿意足地踏上歸途?;爻痰穆飞希柟飧訙嘏瑸⒃谏砩吓笱蟮?,寧玥的心情也格外舒暢,哼著輕快的歌謠,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然而,當她們的馬車緩緩駛入雪村,遠遠地望見自家小屋時,寧玥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凝固了。
小屋的院門大敞四開,門前站著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神情肅穆的陌生人,正是她曾經見過的誅妖司衛士!
寧玥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涌上心頭,讓她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她顧不得多想,連忙跳下馬車,快步朝著小屋奔去。
“李嬸,你把馬車趕回去,我先過去看看!” 寧玥匆匆交代一聲,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向小屋。
她推開虛掩的院門,沖進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讓她魂飛魄散的一幕——玄夜被幾名誅妖司衛士團團圍住,手腳都被冰冷的鎖鏈束縛,動彈不得,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蒼白和憤怒。
“玄夜!” 寧玥發出一聲驚呼,想要沖上前去,卻被一名誅妖司衛士攔住去路。
“寧小姐,請止步!” 衛士面無表情地說道,語氣冰冷而強硬。
“你們要干什么?為什么要抓玄夜!” 寧玥焦急地質問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為首的衛士冷冷地掃了寧玥一眼,語氣不屑地說道:“奉司祭大人之命,捉拿妖孽玄夜!寧小姐若不想惹禍上身,最好還是退避三舍!”
“妖孽?玄夜不是妖孽!你們一定是抓錯人了!” 寧玥聲嘶力竭地辯解道,眼淚奪眶而出。
“哼,妖就是妖,豈容狡辯!” 衛士冷笑一聲,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玄夜帶走。
就在誅妖司衛士押解著玄夜,準備離開小屋時,寧玥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低頭看向自己頸間佩戴的那顆雪魄珠。這是玄夜送給她的定情信物,蘊含著玄夜的妖力,或許……
她顫抖著伸出手,緊緊地握住雪魄珠,將一絲妖力注入其中。剎那間,雪魄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在她眼前,浮現出一幅模糊的畫面。
畫面中,赫然是侯府的場景!蘇墨正站在庭院之中,嘴角帶著陰冷的笑容,對著空氣說道:“國師大人,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就等寧玥和那雪貓妖自投羅網了?!?/p>
一個蒼老而陰森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很好,蘇墨,這次你做得不錯。只要能得到雪貓妖的妖力,助我完成靈魂融合之術,屆時,整個天下,都將是我們的!”
蘇墨恭敬地彎下腰,語氣諂媚地說道:“一切都仰仗國師大人,小人定當竭盡全力,為國師大人效犬馬之勞!”
畫面戛然而止,雪魄珠的光芒也隨之黯淡下去。寧玥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手中的珠子,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終于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蘇墨和國師,他們竟然合謀設下陷阱,以她和玄夜的婚禮為誘餌,引誘他們現身,目的竟然是為了抓捕玄夜,奪取他的妖力!
“不!玄夜!你們不能帶走他!” 寧玥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喊,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想要阻止誅妖司的人帶走玄夜。然而,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能與訓練有素的誅妖司衛士抗衡?
她被衛士們粗暴地推開,眼睜睜地看著玄夜被押上囚車,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只留下她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空蕩蕩的小屋院落里,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第8章】血染婚禮
【篇幅】1628字
雪村的寧靜,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噩耗徹底擊碎。寧玥的心,如同墜入冰窟,寒冷刺骨,絕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玄夜被抓,落入陰險狡詐的蘇墨和國師手中,等待他的,很可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甚至是靈魂被吞噬的命運。
她不能坐以待斃,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玄夜遭受如此劫難!
寧玥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雪魄珠,珠子散發著微弱的寒光,仿佛在回應她內心的呼喚。她毅然決然地站起身,眼中充滿了決絕和孤注一擲的勇氣。
“念夏,我們回京城!” 寧玥語氣堅定地說道,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念夏被寧玥堅決的語氣所震懾,雖然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卻也知道小姐心意已決,無法勸阻。她默默地點了點頭,開始收拾行裝,準備與寧玥一同踏上兇險未卜的返京之路。
離開雪村之前,寧玥特意去向熱情的李嬸夫婦告別,并真誠地感謝了他們這段時間的照顧。李嬸夫婦得知寧玥要回京城,都十分不舍,再三叮囑她要保重身體,萬事小心。李嬸似乎也隱約察覺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息一聲,拍了拍寧玥的手,眼中充滿了擔憂和祝福。
寧玥帶著念夏,再次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這一次,她們的心情與來時截然不同,沒有了對新生活的期盼,也沒有了對未來的憧憬,有的只是滿腔的焦慮和擔憂,以及為了拯救愛人,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
歸途的路程,似乎變得格外漫長而艱難。寧玥的心中,始終縈繞著對玄夜的擔憂,和對蘇墨、國師的憤怒。她反復回憶著雪魄珠中看到的畫面,仔細分析著蘇墨和國師的陰謀,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破綻,尋找拯救玄夜的機會。
終于,在經歷了數日的奔波勞頓之后,她們再次回到了繁華喧鬧的京城。然而,此刻的京城,在寧玥眼中,卻不再是記憶中那個燈火輝煌,繁華似錦的都城,而是一個充滿了陰謀和危險的巨大牢籠。
寧玥沒有直接返回寧國公府,而是帶著念夏,悄悄地潛入了侯府附近的一間客棧。她換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素色衣裙,掩去了往日的華貴裝扮,如同一個普通的民女,混跡于京城的人群之中,暗中打探著侯府的消息。
很快,她便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侯府近日將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新郎正是侯府公子蘇豫,而新娘,卻是一個身份不明的神秘女子。
婚禮?蘇豫?寧玥的心中,瞬間閃過一絲疑惑。蘇豫不是一直對她糾纏不清嗎?怎么會突然要娶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而且,侯府如此大張旗鼓地舉辦婚禮,難道不怕引人注目嗎?
她隱約感到,這場婚禮背后,一定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為了查明真相,寧玥決定冒險潛入侯府,一探究竟。她讓念夏留在客棧接應,自己則喬裝打扮成一名普通的侍女,混入了侯府之中。
侯府內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到處都掛滿了紅綢和燈籠,一派熱鬧的景象。然而,在這喜慶的氛圍之下,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氣息,讓寧玥感到隱隱的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在侯府內穿梭,憑借著過人的記憶力,以及對侯府地形的熟悉,避開了巡邏的家丁,悄悄地潛入了婚禮舉辦的正廳附近。
正廳內,賓客滿座,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熱鬧非凡。蘇豫身穿喜袍,滿面春風地站在廳堂中央,接受著眾人的祝賀,臉上洋溢著得意和興奮的笑容。
寧玥目光掃過廳堂,卻沒有看到新娘的身影,更沒有看到玄夜的蹤跡。她的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廳堂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站著一個身穿道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是她曾經在雪魄珠畫面中見到的國師!
國師神情陰鷙,目光冷冷地掃視著廳堂內的眾人,嘴角帶著一絲陰冷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寧玥的心中,瞬間明白了,這場婚禮,根本就是一個幌子,一個為了掩蓋他們陰謀的障眼法!
她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和不安,繼續觀察著廳堂內的一切,試圖找到玄夜的下落。
就在這時,蘇豫舉起酒杯,對著眾人高聲說道:“各位來賓,今日是我蘇豫大喜之日,感謝各位前來捧場!為了感謝各位,我特意為大家準備了一份驚喜,請大家隨我一同移步后院,欣賞一場精彩的表演!”
說著,蘇豫得意地一笑,率先朝著后院走去。賓客們也紛紛起身,興致勃勃地跟隨著蘇豫,朝著后院涌去。
寧玥心中一動,也悄悄地混在人群之中,跟了上去。
后院之中,早已搭好了一個高臺,臺上空無一物,顯得格外突兀。蘇豫得意洋洋地走上高臺,對著眾人神秘一笑,然后猛地一揮手。
剎那間,數名誅妖司衛士押解著一個囚籠,緩緩地從后院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囚籠之中,赫然關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被抓走的玄夜!
玄夜衣衫襤褸,滿身傷痕,手腳都被粗大的鎖鏈牢牢束縛,狼狽不堪,卻依舊傲然挺立,眼神冰冷地注視著高臺上的蘇豫,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真的是妖怪!”
“天??!侯府竟然抓了一只妖怪!”
“快看,那妖怪長得好俊美??!”
賓客們發出一陣陣驚呼和議論,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蘇豫得意地看著眾人的反應,放聲大笑起來:“各位,今日這場婚禮,的確是一場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向大家展示我侯府的實力!這只雪貓妖,乃是我侯府費盡心機,才抓捕到的珍稀妖物!今日,我就要當著各位的面,將這妖孽斬殺,以儆效尤!”
說著,蘇豫從侍衛手中接過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指向囚籠中的玄夜,眼中充滿了殘忍和得意。
寧玥再也無法忍受,她猛地從人群中沖了出來,聲嘶力竭地喊道:“蘇豫!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竟然利用婚禮設下陷阱,抓捕玄夜!你簡直喪心病狂!”
寧玥的突然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蘇豫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陰狠。
“寧玥!你竟然敢自投羅網!正好,今晚 就讓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斬殺這妖孽的!” 蘇豫咬牙切齒地說道,舉起利劍,就要朝著玄夜刺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寧玥猛地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將瓶中白色粉末,用力拋向空中。
“軟骨散!大家小心!” 國師似乎認出了寧玥手中的粉末,驚呼一聲,臉色驟變。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軟骨散無色無味,隨風飄散,瞬間彌漫了整個后院。賓客們毫無防備,紛紛吸入了軟骨散,頓時感到渾身乏力,手腳酸軟,如同失去了力氣一般,紛紛癱倒在地,哀嚎遍野。
“你……你竟然……” 蘇豫也吸入了軟骨散,身體搖搖晃晃,手中的利劍也掉落在地,指著寧玥,氣急敗壞地說道。
寧玥冷笑一聲,目光冰冷地掃過癱倒在地的賓客和驚慌失措的蘇豫,然后將目光轉向高臺上的國師,語氣森寒地說道:“國師,蘇豫,你們的陰謀詭計,到此為止了!”
她從地上撿起一把利劍,身形如同鬼魅般,朝著高臺上的國師和蘇豫沖去。
國師見狀,臉色大變,連忙想要施法反擊,然而,軟骨散的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他的身體也變得虛弱無力,行動遲緩。
寧玥身手敏捷,劍法凌厲,如同浴血修羅般,瞬間沖到國師面前,手起劍落,毫不猶豫地刺穿了國師的胸膛。國師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僵硬地倒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道袍。
蘇豫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想要逃跑,卻被寧玥一把抓住,反手一劍,刺穿了他的咽喉。蘇豫瞪大了眼睛,嘴里發出嗬嗬的聲音,鮮血如同噴泉般涌出,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徹底失去了生息。
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原本喜慶熱鬧的侯府后院,瞬間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哀嚎聲,慘叫聲,哭喊聲,交織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寧玥手持利劍,渾身浴血,如同地獄歸來的復仇女神,冷冷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目光最終落在了囚籠中的玄夜身上。
她走到囚籠前,用利劍斬斷了鎖鏈,打開了囚籠。玄夜虛弱地倒在她的懷中,氣息微弱,臉色蒼白如紙。
“玄夜!玄夜!” 寧玥心痛地呼喚著玄夜的名字,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般,奪眶而出。
玄夜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看向寧玥,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微笑,輕聲說道:“玥兒……你來了……”
“嗯,我來了,我來接你回家了?!?寧玥哽咽著說道,緊緊地抱住了玄夜,仿佛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再也不要分開。
她抱著玄夜,緩緩地走到高臺中央,站在血染的婚禮現場,環顧四周,看著滿地的尸體,和哀嚎遍野的賓客,心中充滿了悲涼和絕望。
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她為玄夜報了仇,也親手毀掉了自己的一切。她和玄夜的愛情,終究還是無法逃脫命運的捉弄,注定要以悲劇收場。
寧玥低下頭,溫柔地撫摸著玄夜蒼白的臉頰,眼中充滿了愛戀和不舍,輕聲說道:“玄夜,今晚 ,我們成親吧。”
玄夜虛弱地笑了笑,點了點頭,用盡最后的力氣,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寧玥的臉龐。
寧玥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了玄夜冰冷的唇瓣,淚水如同雨點般,滴落在玄夜的臉上,也滴落在血染的婚紗之上,與鮮紅的血跡融為一體,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鮮血,亦或是,凋零的梅花……
血染的婚禮,在無聲的悲泣中落下帷幕,也為這段人妖殊途的愛情,畫上了一個悲壯而凄美的句點。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