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如何活在當下的方法,不存在于抗拒過去的經驗與排斥未來的希冀中,而是在我們全然地覺察這種經驗或希冀本身的行動過程中。
????? 在北方的冬季,經常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滿眼白茫茫的遼闊原野向著天際延伸,在天際底下除了幾顆百年的老槐樹有些礙眼,還有幾戶人家的房舍給白色的原野增添幾份空曠感,整個世界潔白無垠了。披著厚厚白棉衣的房子頂部露出熏黑的煙筒,掙扎著觸摸冬日的晨光,農戶屋里溫和的氣氛化作雪霜貼滿了窗戶玻璃,好奇的孩子用那細嫩的小手指在窗戶玻璃上畫著笨拙的圖案。那可憐的小手指凍的紅紅的還在不停的畫,直到媽咪心疼的強行拽離,孩子的哭聲和媽媽的呵斥聲盛滿了農家房屋。麻雀已經幾天沒有吃到食物了,它們三五成群在喋喋不休地議論著這個它們眼里即將爆發的“世界末日”。有人掃開一塊雪地,大約露出直徑1米的空地,空地上松散的撒些稻谷,再扣上一個竹籮筐,用一根大約0.2米長的木棍將籮筐支起來,木棍中間系根長長麻繩,將麻繩鋪放到農屋的房門內,將門留一條足夠人眼瞄向那籮筐的寬度,一手扯著麻繩,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籮筐之下的地面。一會兒,一只麻雀從老槐樹上飛到地面,左顧右盼,眼盯著稻谷,若有所思,它沒有下嘴,這只麻雀顯得較老一些,羽毛在寒風吹拂下格外凌亂,它沖著房屋后老槐樹上的幾只麻雀唧唧咋咋一陣子,又有幾只麻雀從樹上慌張地飛下來,就在它們饑不擇食地啄取地面的谷物時,支起籮筐的木棍突然被屋里的人撤離,籮筐嚴嚴實實地將2只麻雀扣在籮筐里了,另幾只呼啦一下飛走了....空中散發些麻雀身上的羽毛,狂風似乎更濃,將羽毛吹向枯樹枝,樹枝將其攔了下來,晃晃悠悠的羽毛輕輕抖落到雪地上。其中那只逃出來的較老的麻雀,又一次從樹上沖向扣在地上的籮筐,它已經在慌亂中發現自己的孩子落入籮筐中,它用尖銳的喙去咬籮筐的邊沿,用爪子亂抓籮筐上的竹條,待屋里有人開門奔向籮筐時,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幼子被擒拿的那只老麻雀又飛回到老槐樹上。狂風呼號,槐樹枝被寒風刮的吹起了獨有的哀傷的哨聲,老麻雀獨自留在槐樹枝上,在搖擺的枝條上向著廣袤的蒼穹使勁地叫了幾聲便揚長而去了。那叫聲里有撕心裂肺的痛,有刻骨銘心的仇恨。傷痕的種子永遠埋葬在老麻雀的心底,事隔多久以后,它還會回憶并咀嚼這段難以忘懷的痛苦和對人類的恨意。
動物與人類、人類與自己、動物與動物、人與自然,這些關系一直在相互作用著,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尾,一方總是試圖以自己的方式去影響另一方。當人們企圖去影響或改變對方時,在它自己的基因里存有的貪婪、嫉妒、仇恨等毒素便流淌出來,染污著自然與生命。戰爭的無休止之殺戮,海嘯帶來城市村落的無情之吞滅,地震無數次地欲徹底滅絕生命之猖獗,霧霾肆無忌憚地浸染京津冀之上空。這些陰影都是內心的貪婪、權欲、仇恨等心緒的外在投射。這種投射的陰影所創造的問題不能通過思想獲得膚淺的解決,任何膚淺的解決方案,都會帶來更多的問題。因為頭腦的膚淺,意味思想受到了局限,任何局限的事物不可能是圓滿的。你可以此時停止思緒的野馬,回味一下你的個人經歷,是不是一直在膚淺地生活著。
太陽出來了,雪地格外刺眼,被車輪碾壓的雪更像明亮的鏡子一塊塊散落在車轍里,發著散亂的光。干涸的小河被積雪覆蓋后,只能看到它的輪廓還有河面上傾斜的蘆葦草。蘆葦草隨風擺動,沒精打采地任由勁風的捉弄。白楊樹在一入冬,就狡猾的把自己的葉子抖落干凈,拿出一副枯萎的可憐相以應對北國冬雪的蹂躪。其實,它在積蓄著能量,等待冰雪的融化,等待春雨的到來,因為它懷揣著一個夢想:在那樣一個冰雪消融、春暖花開的早晨,它一定會將一枚新芽悄然送上枝頭。自然的一切運作,不需要思想,不需要把控,更不需要解釋,它就在當下,沒有人為的時間概念,沒有計劃與安排。只有人類自己有了記憶,隨著記憶的反應和思維的處理,思想便形成了,當我們有了對錯好壞的取舍判斷的思想觀念時,問題就像魔咒一樣永遠伴著自己的一生。是一個一個解決問題,還是根本性地解決問題?我們通常習慣于對一個具體問題膚淺地處理,很少把生活當作一個整體來看待。每一個具體問題都隱藏著一個根本性的問題,當我們真的把生活當作一個整體來看待,那么根本性問題就會解決,根本性問題得到解決,就不會存在一個又一個具體而又膚淺的問題。之所以膚淺,是因為我們通常在思想的層面去處理問題,而思想總是局限的,因為思想是記憶的反應,而記憶總是受限的。重視具體問題,忽視根本性問題的解決必然會導致更多的膚淺問題出現。膚淺的問題總是思想對當下的逃避,只要你去觀察一下自己的思想,就會發現它是如何逃離當下的;就會發現它是如何被困在過去和現在的圍墻之內。當下的行動如果沒有擺脫過去或將來的觀念束縛,就不是活在當下。行動受到過去的觀念的指引,或者行動按將來的一個理想或愿景來操作,那都是背離當下的一種逃離方式。沒有活在當下的行動就是不完整的,如果我們能夠徹底認識活在當下的涵義,那么行動就是完整與圓滿的,它表現的狀態是:心中不會制造出更多的沖突和痛苦。之所以會有沖突與痛苦,是因為那受限的行為,受限的行為來自于受限的思想,是因為那些出于過去或出于未來的思想的種種阻礙。 假使思想一旦獲得解放,行動就可以自由地運作,心靈即擺脫來自過去的不間斷的強加,同時又不受未來的模式的制約,這么做才不是逃避當下。觀察一下自身的心靈的運作,不難發現,一旦頭腦接受過去指引或頭腦努力使自己適應某個未來的理想或模式,活在當下的涵義就被徹底地掩蓋了起來。
正午太陽正濃,光線幾乎垂直照射到地球表層,寒冷的大地毫不拒絕地將全部光線攬在懷里,覆蓋在大地上的白雪也似乎感到一絲的暖意。狂風一直沒有半點減弱的意思,它夾雜著從農房屋頂飄散的細沙雪,由平原的村落向東南方向襲卷,當狂風遭到東山坡一大片松樹林的迎頭阻擊后,便將其夾雜的細沙雪傾倒給松樹林旁邊的溝壑里,然后大批向北逃串了。自然的一切都在自由的運作,高山、村落、平原、湖泊等巍然不動,它們憑借著風、雨、雪、水等流動的精靈妝點美化成一個色彩斑斕的世界。但這個世界畢竟是變幻莫測的,一個變幻莫測的世界也一定有其虛幻性,可我們卻執著為永恒。其實,只有流動,沒有時間,過去、現在、未來等文字概念只是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時期用來表述事物的定義罷了。頭腦其實只有當下的流動,沒有過去與未來,是它自己被自己定義的時間概念給欺騙了。頭腦總是喜歡給自己在“過去”挖個陷阱,“現在”又把自己埋葬在陷阱里,又可笑地夢想在“未來”的時日里從陷阱里爬出來。
若是深入探討“過去”這個概念便會知道:傳統文化、價值觀念、記憶就是過去的代名詞。如果我們并未深刻理解這些價值觀念的涵義,就習慣地拿自己的行為與未被深刻理解的價值觀念相比對。所有的價值觀念,總是建立在自我保護和自我安全感之上的;我們進一步可以看到,記憶是如何不斷地去限制你的思想,進而束縛你的行動的。這種記憶,實際上是出于自我保護而去適應生活的觀念,是一種抵擋痛苦的自衛方法,是一種抗拒經驗的狡猾的保護。因此,記憶局限著思想,思想指導行動,那么行動必然是局限的。局限的行動不可能產生圓滿的結果。
未來,總是與理想、希冀等劃上等號,我們總習慣拿理想、希冀等當下實相的對立面去逃避現實。我們試圖讓當下即刻的行動去適應這一理想。這些理想,僅僅是一些因為不完整和挫敗而產生的防護、希冀同幻覺,于是未來就在當下的行動上設置了一道障礙。結果它的行動要么去依附過去,要么去依附未來。一個依附于過去或未來的行動,只能是一個虛妄的行動;只能是無法徹底解決問題的行動;只能是一個徹頭徹尾逃離當下的行動。
如何活在當下的方法,不存在于抗拒過去的經驗與排斥未來的希冀中,而是在我們全然地覺察這種經驗或希冀本身的行動過程中。而在這種覺察過程中,頭腦與心靈不要有任何逃避,因為逃避就是憑借記憶的工具依附于過去進而離開當下;在這種覺察的過程中,頭腦與心靈不要有任何的支撐,因為任何支撐都是內在的方法、準則、觀念,它們將你的思緒引向未來,它們通過制造的幻覺來麻痹你的行為。
山上的積雪掩埋了溝壑,使得整個大山都顯得并不狡詐善變,反而比以往更單純直白了。猶如全然地覺察自己的每一個思想后使得大腦里記憶的溝壑被抹平一樣。大腦在這種澄明中,在這種簡單中,理解之花才會綻放,生命的狂喜才會到來。雪松是 這座山上唯一能體現出生命跡象的事物,它那如針的葉保護了滋養它自己生命的水分,也使得它仍披著綠色的著裝,這是北方滿山遍野白雪皚皚的世界里唯一靚麗的景色,盡管它身上也承載著白雪的覆蓋,但那投射出生命的綠意卻鼓舞著整個大山,大山也因擁有這片雪松林的一片深綠而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春天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