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傅異璟
你不知我喜歡你，盡管我已經跟在你后面兩個月。不過你絲毫沒有察覺，并且開房的旅館從城西那家的來一次轉移到周家巷子的銷魂殿。
?期間，我刻意將頭發染成了蜜桃粽。我媽給我收拾臭襪子的時候小聲嘀咕一句：小賤貨。我用我巴掌似的小臉上水靈靈的眼睛瞪著她。屁顛屁顛的換了雙綠色高跟鞋出門。
?騷貨配賤男絕配。
可宋城你壓根就看不上我。
你甚至鄙夷我花五百塊買的那雙高跟鞋。你說要不就給你個人情送給唐靜音。我當時朝你吐了口水，將飯盒里的排骨啃的嘎吱響。轉頭就不理你。
任憑你在我后面哭爹喊娘。
可是事后，依然是沒有出息的繞了三條街把鞋子規規矩矩的放在你家門口等你臨幸它。你媽每天晚上10點下班順道喜歡去超市買打折商品。我記得她曾經拿了一盒過期的牛奶招待我導致我上吐下瀉。我媽為這事咒罵你媽死八婆一個禮拜。
這讓我深刻覺得女人真可怕。
果不其然，我穿著我那雙淘寶30的鞋子跟在你后面半個小時人就熄火了。就干脆停下來買了三塊錢關東煮。魚丸剛咬一口，裴森就鬼使神差的出現。
他把頭歪著向我打招呼，他說：林一曼。
他一定覺得這樣的姿勢帥極了。我瞅著他白白凈凈的臉真想把我臉上的兩顆對稱的痣安在他臉上。
裴森瞧見我沒理他，估摸著又想找什么話題。然后我把頭看向街邊一臉麻子的老板和藹的說了句老板再來兩份魚丸結束了這次愉快的聊天。
我和他嚴格意義上無話可聊，盡管意義上他是身為我的同桌兼全校第一名。
你從周家巷子里出來，旁邊是唐靜音。她好像頭發又長了，上次見她才及肩這次都快及腰。走路很慢，從上往下看去果不其然她穿我那雙茶色的高跟鞋和裙子很配。
遠遠走過來就好像能顛倒眾生。
我想著要趕快撤離這烏煙瘴氣之地，豈能料到旁邊的裴森一臉正經的向你們打招呼。
“唐靜音，宋城。”你稍微楞了一會，從看向裴森詫異的眼神轉向了我。
“林一曼，談戀愛這等事情你都不告訴我。虧得剛才靜音說還要給你介紹。”
“那我謝謝你的好意。”
唐靜音的臉色都變了，拽著你的手說要走。你這人就是不識相偏得說是餓了，要去小館子里吃蝦仁炒飯。裴森隨機附和他說他也餓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明明就是剛吃了魚丸。
于是，這詭異的氣氛開始了。
你和裴森兩人吃的得勁，唐靜音點了一杯雙皮奶。眼睛眨巴眨巴的貼的雙眼皮貼都快要被她眨出來。你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說話。
問我怎么把頭發染成這個色。
這樣一想，也不過是半個月沒有見到你。自從上次你被學校處分就半個月沒有來學校。
“好看。”我這么說。
然后你就開始說裴森是怎么受得了我的。裴森在我旁邊吃個魷魚都貌似被噎到了。一口氣喝掉大半杯的金桔檸檬水。
“還好。”我也不知裴森是怎樣講出這句話的，或許是他看出來我十分尷尬，又或者是別有用心我不得而知。畢竟他智商那么高。
吃過后，你說要送唐靜音回家。因為距離遠說是要打的，我一摸口袋就25你轉頭就向裴森拿了100。還真是不客氣。
我有時候會懷疑自己喜歡你是看上你哪點，畢竟你在別人眼里一無是處。
小時候你家住在我家樓上，你媽是文工團里面的演員。眼睛特別大。喜愛做衣裳，說話聲音溫婉。不像我媽咋咋呼呼。
每次她兩出去逛街，總是把你放到我家。你穿著開襠褲在我家客廳尿尿。把吃的稀飯倒進廁所。簡直是不討人歡喜。
上了小學，老師說要手牽手出校門。你總愛牽你前桌扎馬尾皮膚白的小女孩。然后我就會被安排跟大胖一組。大胖手肉多，每次都捏的我手很疼。我就看見你在我前面把嘴齜的跟個唐老鴨一樣。
你總說林一曼這就是命啊。
小小年紀如此感想。
你爸從外地出差回來那天給我帶了支鋼筆。我當時和你在客廳玩馬里奧。就聽見你媽的哭聲，好像在說：事到如今隨你。
你爸拿著行李箱就出門了。
他說：阿城，記得聽話。
你也真是不辜負你爸說的話，長成這幅模樣。
印象中你爸戴眼鏡，穿長袖毛衣，很是好看。
你總說這是我的臆想。
后來，你爸就沒有回來。我有次搬小椅子出去花園曬太陽的時候就聽見我媽和幾個阿姨在討論，說你媽是勾搭人的壞坯子。
我媽說怪不得看向我爸的眼神怪怪的。我轉頭又一想我爸那肥頭大腦的樣估摸著也是他對別人流口水吧。
這事后來被你媽知道，直接沖進我家二話不說對著我媽劈頭蓋臉一頓說。大概是我媽的大嘴巴導致一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你爸和你媽的這件事了。
我記得她倆應該是這事鬧翻的，你們家搬走那天，我爸說去幫點忙，我媽直接吼起來說是還不嫌丟人啊。
結果我就在我家陽臺看著你搬家。晚上溜出去跑去了你家，屋子被收拾的很好，你就坐在沙發上啃雞腿。一臉幽怨的看向我詢問我要不要來點。
大概這就是我記憶中的你了。
我和裴森走在一起，他走的很快，每每停下來等我。“林一曼，我覺得你還是黑色頭發好看。”
我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林一曼，明天數學測試，你復習了沒？”
我搖頭。
“那我明天給你作弊。”
我就這么盯著我眼前的這位男子看著，燈光下每根細微的絨毛都能看清楚。他在笑，眼睛里有光。我就這么看著他，忽然覺得世界正好。
“你喜歡宋城？”
“嗯。”
“可不可以把喜歡的對象換成我？”
對于他的這句話我噗嗤一笑，難以想象我和他根本沒有交集。
“你干嘛笑？你在嘲諷我。”裴森的語氣帶著點生氣又夾雜著無奈。我說我沒有。他這又笑了起來。
我很感謝他的一無所知。
我的情人每周三會來接我，他會在那條又長又破的街上等我。開著他那輛新買的奧迪。真是十分招人嫌。他總是梳著一成不變的發型，帶金絲框眼睛，略有潔癖。不喜歡去酒店做愛。他詢問我是否對你有新的進展。我搖頭他就開始吻我。
不得不承認他的吻技很好。
我們總會去商場，他給我買昂貴的衣服和首飾。我雖然討厭這用錢打發的一切，但是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
我很樂意，我想他也是。
我們每次見面做愛，他從來不說山盟海誓他會說:真是個新鮮的肉體。
我們分手的那天，你和唐靜音說是要去西藏，你說這是畢業前最后一次。我喝了酒吃了平生做討厭的香菜。
結果可想而知，我居然在啪啪的半途中嘔吐。我的情人十分厭惡這樣的行為。他說我是垃圾，我套上衣服就出門。
這段關系也就這樣而已。
裴森接到我電話的時候我正被寒風凍得瑟瑟發抖，鬼知道今年夏天是抽了什么風。冷熱總是兩個極端。
我在裴森背上的一剎那我覺得溫暖。我說我想吃雞蛋羹。他背著我跑了幾家店給我放到椅子上將外套給我穿上。
親愛的，我承認剛才是我激動。
我的情人給我發來這條短信。
我看著裴森給我端來雞蛋羹，果斷將他拉黑。“裴森，你是不是對誰都這么好？”
“我媽還有你。”
很少聽到情話，這句就足以讓我動容。
“裴森，你能不能把頭伸過來一下，有句話想對你說。”他順勢過來。我對著他的額頭親了一口，他的耳根都紅了。
難得好心情不是因為你。
你去西藏的這段日子每天給我發短信要我好好珍惜裴森，你說你把那小子的底細調查的一清二楚，壓根就是一小純潔加小白臉。
唐靜音偶爾和我語音，說起你襪子不洗的事情說是她被你氣的牙癢癢。
好像她和我一樣喜歡你。不比我少或者可能比我多。
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四個人吃飯，我中途去廁所她跟過來。她對著鏡子里補妝的我說：我知道你喜歡宋城，我也喜歡，所以我也喜歡你。
唐靜音從西藏給我寄來明信片，落款有你的簽名。字很丑，但得知你是如此開心。你和唐靜音在一起的那天，你說好像這就是一生所愛了。你一連吃了幾碗你最討厭的咖喱，我就知道這次你是真的了。
裴森出現在我家門口，我正從超市回來。他拿著一大推的游樂園音樂會的票問我喜歡哪個？我搖頭，對他提出請求。不如去我家吃飯。
正好我媽去外婆家。
我廚藝不好，最后還是裴森下廚的。他圍著圍裙的樣子感覺很好，隔著廚房門他和我說話。“林一曼，我最近在想你。”
我望著外面天氣突然變好。
也不知你在西藏的天氣如何，我想到這些還有之前種種，宋城我好像真的要放棄你了。
“林一曼。”裴森突然站在我身后。“我說我想你。”
“嗯。”
陽光照進來，打在我們的身上，仿佛光芒萬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