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夢初見【一】生而為人

? ? ?自來處來,打去處去……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個無奈的人世間,絕望都還有望,而我呢?我還有什么??

? ? ? ? 一個年代有一個年代的烙印,而我一直都如同烙印一般存在著,時刻提醒著家里的貧困歲月,更告誡著自己是一個多余的存在……

? ? ? ?計劃生育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母親東躲西藏終于十月懷胎生下了我,還沒有等母親喘過氣來,生產大隊的就帶著一幫人到家里來胡亂翻找,揚言找不到值錢的東西就要把我給帶走……母親舍不得我讓人抱走,無奈之下只得讓舅舅趁著夜黑把我從豬圈縫里接走。在那個連溫飽都存在極大問題的年代,奶粉米糊都是絕對沒有的,甚至連稠一點的米湯都是奢望,為了能夠讓我活下來,外婆只得抱著我走上好遠好遠的路去有小孩的親戚家討奶吃,路上還不忘割一背簍草回去。

? ? ? ?模糊的童年記憶中也有過一段美好,!外婆要為了一家人的生計下地勞作(外公很早就過世了),剛會走路的我就由上小學的小姨帶著,現在都能聽到小姨的抱怨:“你知道你小時候有多討厭?我剛帶你到學校你就在學校到處拉屎,還拉身上抹我同學身上,弄得都沒有人敢挨著我坐……”舅舅也時常念叨:“睡覺都不省心,半夜爬起來把屎拉了糊我和你小姨滿頭都是……”不過記憶里小姨和舅舅都對我特別好,從來沒有打過我,后來小姨舅舅小學都沒有畢業就外出打工了,每次回來總會買許多讓我覺得興喜的小玩意回來。

? ? ? ?我的好景不長,五歲那年舅舅結婚了娶了一個很彪悍的舅媽,舅舅在家里的時候經常和舅舅吵架甚至打架,舅舅不在家的時候她經常欺負我和外婆。記得有一次她用磁盅把外婆頭打破了還不解氣,我和外婆把門關了躲屋里她直接用鋤頭挖外婆的門,還好鄰居聽到趕過來解了圍。還有一次,我從幼稚園回來,外婆和小姨都在地里干活,舅媽讓我煮飯我不煮,她直接拿了家里的剪刀把我的頭發剪得亂七八糟的,自那以后我做了好久的噩夢……

? ? ?就算有一個很嚇人的舅媽,我也覺得跟著外婆他們是幸福的,至少我能感受到他們對我的愛!

? ? ? ?八歲那年,該上小學了。(父親說我一輩子都該在家背豬草打牛腳干,所以我比同齡的孩子都晚上學)。小姨出嫁了,舅舅帶著外婆去了外省生活,我一下子變得更加多余了。舅媽好吃懶做,外婆跟去也是為了幫舅舅帶小孩,這時候的我更是成了一種負累,沒辦法他們只能把我送回本來屬于我的那個家里??墒俏覅s怎么也融入不了這個家!我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哥哥大我九歲,我回家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混跡江湖了,逢年過節才回來幾天,所以對哥哥沒有多大概念,他回來也只會給妹妹買東西不會考慮我……農村的人大都知道的一句話“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這句話也成了我們家的代表。

? ? ? ?因為讀書晚,所以和妹妹讀同班。開學第一天,妹妹搶穿了我的新鞋,我只能光著腳在赤熱的泥石上走上幾公里地去上學,因為算是轉學,班里的同學我都不認識,父親只是把我們送到學校就不再管我們了,我獨自坐在老師安排的角落默默地流了一上午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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