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連載:欲望的囚徒(16.樂為“房奴”)

文/駱毅

謝童收拾好公文包,一邊小聲吹著口哨下樓,一邊給高玉發去微信,告訴她他從單位已經出發。

還沒到下班時間,道路暢通,車很快就開到了藝術學院東門,謝童照例將車子臨時停在了東門外側的一小塊空地上,車頭向里,人坐在駕駛位上,正好可以看見舞蹈系那幢由紅磚砌成的頗具古典韻味的紅樓,以及樓的一側墻上若一大片綠色瀑布一樣的爬山虎。

由于東門是學校偏門,平時進出車子不多,學校領導到這邊也很少,因此,車子臨時停靠一下門衛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沒有妨礙教職員工的車子進出校門即可,當然這還得有個前提,即臨停的車主得和他們熟,謝童當然和他們熟,他們也知道他就是美女教師高玉的幸福老公。平時謝童接高玉下班需短暫等待的時候就把車停在這兒,他有時會下車溜達溜達,跟他們聊聊天,謝童跟他們還算談得來,他們也能從謝童這兒感受到受待見,被尊重,因此對謝童頗有好感,格外關照,所謂“敬人者,人恒敬之”,人嘛就是這樣,以心換心,言行不合這一處世規則、待人之道的另類畢竟是少數。

很快,一位面容姣好、長發飄逸、姿態娉婷、氣質上佳的年輕女子從舞蹈系的紅樓里出來,然后向著東門方向走過來,謝童按下車窗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頗為心動,還甚是得意與驕傲,因為這貌美質佳的女神是他的老婆高玉,她這朵開得正艷的紅玫瑰如今在他的心中已不可能成為墻上的那一抹蚊子血,以后永遠都不會成為。

走到東門的時候,高玉很有禮貌地跟門衛打了聲招呼,然后對著謝童這邊做了一個將車開進去的手勢。謝童明白這兒不是久停之地,便遵旨執行,舞蹈系的樓下就有停車位,高玉讓謝童將車停在回家待產的同事小芹老師的停車位上。泊好了車,二人肩并肩走出校門,謝童知道他的背后有好幾雙羨慕、也許是嫉妒的眼睛在看著他。

“老公,先去中介還是先找地方吃飯?”高玉嫣然一笑,溫和地征詢謝童的意見。

“時間還早,咱先去中介吧。”謝童建議。

“好,那咱就先去中介。”高玉柔順地附和道。

出了校門,二人手拉手,一路上有說有笑,柔情蜜意,儼然一對新婚燕爾。

走進附近的一家房屋中介,從一臺式電腦前起身接待他們的是一位長得很帥氣、服務態度特別熱情的小伙子,年齡大約二十三四歲,應該大學剛畢業不久。小伙子滿面含笑,自我介紹時謙稱自己“小左”,他一邊很有禮貌地分別向謝童和高玉雙手遞上名片,一邊親昵地“哥”“姐”叫著,將二人領進客戶接待室坐下,接著便殷勤地去飲水機處接了兩杯純凈水端過來放在二人面前。在大致了解了二人的買房意愿之后,他耐心地向二人詳細介紹了這一片的學區、環境,以及基本符合二人買房意愿的房子的小區品質、價位、戶型、采光等等信息,特別向二人推薦了一套藝術學院東門對面的靜雅苑小區的一戶108平、單價2.6萬、總價280萬左右的三室兩廳兩衛房,房子滿五年,簡裝,位于18層,還送頂層20多平閣樓,性價比特別高,小左還熱心地補充說,房子剛掛沒幾天,房主急于出手,價格可以再談。

小左口中的這套房子聽上去雖好,但謝童并不想去看這套房子,首先是房子的總價太高,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經濟承受能力和心理預期,因而看了也是白看,純粹是浪費時間;其次是許子靜本來主動約會被他借口沒時間而婉拒,說明她下午沒課,此刻很可能閑居在家,因而此刻去靜雅苑看房偶遇許子靜或者被她發現的可能性很大,他怕萬一偶遇許子靜或者被她發現,自己說不清楚;再其次他對日后與許子靜居住在同一個小區心存顧慮、不安和擔心,雖說他很想住得離她近一些,以便于頻繁交往,加深感情,但他并不想離她太近,太近容易出事。

謝童對小左介紹的靜雅苑隔壁的牡丹園小區的一套96平小三房倒是很感興趣,那套房子面積雖說只小了12個平方,總價卻低了很多,于是他跟高玉私語了幾句,決定先去看牡丹園的房子。

看過牡丹園的房子,高玉很不滿意,謝童自己也不是太滿意。進入小區的第一感覺就是不上檔次、毫無品味。小區的道路破舊,樓間距不大,綠化率也低,景觀簡單粗糙且缺乏養護;進入單元門,門廳逼仄小氣且裝修已明顯老舊,電梯是兩戶一梯而非比較理想的三戶兩梯;入戶之后的第一感覺是:簡裝而且已有些年頭了,層高不夠,給人一種壓抑感。小左用卷尺粗量了一下,裝修后的層高僅有2.6米左右。盡管對房間的布局、朝向、采光、通風等方面謝童還算比較滿意,高玉對這幾項也沒有發表意見,不過她還是建議去靜雅苑的那套房子看看,說是貨比三家,擇優“錄取”。

出了牡丹園,一路上,小左很有興致地向二人,主要是向高玉詳細介紹靜雅苑小區的品質和這套房子的優點,高玉顯然很是滿意,很是向往,于是明顯加快了腳步。

落在后面的謝童內心隱隱有一絲不安,因為他中午剛剛撒謊婉拒了許子靜的熱情邀約,此刻他正絞盡腦汁地想著萬一偶遇許子靜的話他應該采取的對策。突然一輛車身印有東方大學標志的校車從身邊駛過,謝童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正巧被回頭尋他的高玉見著,謝童急中生智地蹲下,佯裝系鞋帶的樣子。謝天謝地,謝童用余光瞥著的校車并沒有在前方不遠處的靜雅苑小區門前停下,許子靜應該不在這輛校車上,謝童那顆懸著的心暫時落了地。如謝童所料,許子靜確實不在剛剛從他身邊駛過的那輛車身印有東方大學標志的校車上,心慌不已、心亂如麻、心痛如椎的她此刻正蜷縮在她靜雅苑家中的被窩里暗自抹淚呢!中午在學校餐廳吃飯時她通過微信主動熱情的邀約竟然遭到了謝童的婉拒,聊天過程中敏感的她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敷衍和刻意的冷漠,她備受打擊、倍感傷心并百思不得其解。

謝童站起身小跑了幾步,又緊走了幾步,終于趕上走在前面的高玉和小左,高玉或許知道謝童是嫌靜雅苑的房子總價過高,因而去看此房的熱情不高,她討好地拉住他的一只手輕搖,并肩而行,說道:“哎!親愛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嘿嘿嘿,不過這下也不算是好消息了。”高玉頓了一下,望向謝童,見謝童正一臉好奇之色地認真聽著,于是接著說道:“聽說我們學校的校車很快將增加班次和線路了,有一路會經過我們水韻苑附近,你知道是為什么嗎?因為剛調來一位分管后勤的副校長,他老婆也隨調到了校檔案室,他兩人都不會開車,家呢就在我們水韻苑附近的一個小區,不過這學期就快結束了,得下學期,所以也不算是好消息了,估計我們下學期已經搬家,沾不著這位校長大人的光。”

“哦!是嘛?那我們干脆不買房子了吧!這光不沾不是虧啦?”謝童故意戲弄逗樂高玉道。

“那可不行,你答應買房的,可不許反悔,哼!早知不跟你說的。”高玉有點不經逗,嗔怒道。

謝童用肘部故意狠狠碰了高玉的玉臂,笑道:“逗你玩呢!你還當真?”

“你真壞!”高玉松開謝童的手,揮起拳頭,裝模作樣地在謝童的右肩輕輕打了一拳,笑道。

走在一旁一直默默“看戲”的小左此刻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進入小區右拐,沿著一條由褐色面包磚鋪就的林蔭道,穿過一片已長出新綠的翠杉林,一幢標有“6”藍色標記的深褐色高層建筑便映入眼簾,小左一邊走,一邊用手指了指說“到了,就是這棟”。這是一幢臨街建筑,謝童暗自得意,他料想高玉可能不會滿意,不出他所料高玉確實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小左見狀,一邊準備刷門禁卡,一邊安慰道:“姐,這房子就臨街這一個缺點,如果不臨街的話,這房子不可能報這個價,不過我們可以就這個缺點跟對方再談談價格。”

見謝童面無表情,沒言語,高玉覺得出于禮貌應該回應小左的話,便說道:“小左,來都來了,我們先上去實地看看房子,看看到底如何?”

“那是,那是。”小左客氣地回應。

刷卡進入單元門,高玉面露喜色,單元門廳裝修頗為考究,頗上檔次,電梯是比較理想的三戶兩梯,謝童面無表情地跟在高玉的身后進了電梯,小左走進電梯后按了數字“18”的按鍵,電梯門緩緩關閉爾后快速上行。

出了電梯,進入房子,小左一邊領著二人參觀,一邊介紹。到了實地,二人當然是以參觀為主,聽小左介紹為輔,畢竟他們想了解的信息剛才小左已經介紹得頗為詳細,實地的介紹只是做一些細節上的補充。三人將房子的每個角落走了個遍,房子層高還不錯,餐廳、客廳、陽臺連在一起朝南,還算寬敞,拉開陽臺窗簾可以看見小區主景觀和其它建筑,由于樓層比較高,因而視野開闊,采光通風都特別好;主臥也是朝南的景觀房,面積比較大,內設衣帽間與衛生間;兩個小次臥、廚房、客衛面向北,臨街;三人沿著一段L形木質樓梯來到閣樓書房,謝童目測了一下大約有20平出頭,估摸著比他現在租住的出租屋的那間小書房兩個還要大一些,書房朝南有窗,閣樓的其中一面側墻上另有一個茶色玻璃門,謝童推開這扇門,是一間不大的陽光房,高玉見了面露喜色,走進去在一張小桌子旁的長椅上半躺下,佯裝閉目,很是愜意。

看過了房子,盡管房子臨街、簡裝,但高玉對這房子相當滿意,滿意小區的位置與她的單位僅隔了一條馬路,滿意贈送的閣樓、小陽光房和小區所屬的學區,東方師大附小、附中的學區尤其誘人。陽光房一直是高玉夢寐以求的,她姐姐高晶家就有一個,比這個大。陽光房雖小,不過看樣子,高玉已經很知足了。

房子本身、特別是用作書房的閣樓謝童也是極為滿意的,不過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成為這房屋的主人,一來他對能否籌齊首付款沒有一絲一毫的信心,二來他還是對日后跟許子靜住在同一個小區心存顧忌與擔心,他怕他倆的戀情暴露及其所帶來的不敢想象、無法挽回的后果。不過,謝童轉念又想:也許自己明顯敷衍、冷淡的態度已經令自尊心極強、骨子里孤傲的許子靜羞怒難忍,故悻悻然、憤憤然離他而去,二人從此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了。不過想到這里,謝童竟然有一絲失落與惆悵,畢竟他內心深處也是十分在意許子靜的。

回到中介,高玉主動作了詳細的看房登記,并請小左盡快約上暫去外地出差的房屋賣家回東方面談,在這過程中她罕見地沒有口頭咨詢謝童的意見,只是用目光交流了一次算作咨詢,看來她已是志在必得,謝童兩次欲言又止,他瞻前顧后、患得患失的“猶豫病”又犯了。

二人出了中介,夕陽已西垂,天空中已累了一天的流云此刻各自換上五彩華服安靜地圍在夕陽的身旁,目送它戀戀不舍地離去。高玉再次主動牽住謝童的一只手,并肩向著藝術學院東門方向走去,謝童佯作歡顏,卻心慌不已、心亂如麻。

二人剛走進藝術學院東門的時候,劉云霞打來電話,謝童放慢腳步,掙脫開高玉的玉手,然后接通電話,性格潑辣的劉云霞罕見地柔聲細語道:“喂,老弟,房子看得怎樣了?晚上想請你和小玉妹妹吃飯有空嗎?”

謝童見走在身旁的高玉頻頻擺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善意地撒謊道:“大姐,我們已經到家,小玉累了躺在沙發上已經睡了,飯今天就不吃了,心意領了,過幾天我們請你,給你送行;房子看了兩套,都在小玉單位附近,其中一套小玉挺滿意的,就是價有點高,明天上班我再抽空向你詳細匯報哈。”

“那好吧!買房首付湊不齊的話盡管開口哈,我多了沒有,三萬五萬還是有的。”劉云霞很是大方地說道。

“好的,謝謝大姐!如果需要我一定開口。”謝童道。

“好,那先就這樣,再見。”劉云霞道。

“好,大姐再……”沒等謝童將“見”字說完,劉云霞那頭已掛斷了電話。

已到了飯點,謝童跟高玉并肩走在校園內人來人往的古琴路上,兩輛寶馬和奔馳轎車先后從二人身旁駛過,謝童突然有點兒后怕,萬一在他接電話的過程中有哪位有錢無品的教職員工按了汽車喇叭,他剛才說的“已經到家”豈不得露餡?盡管他借口已經到家婉拒劉云霞的飯局是出于善意。

謝童其實很想就在學校的玫瑰園餐廳用餐,那兒不僅有令他百吃不厭的美食——茶樹菇草雞瓦罐湯,還有令他百看不厭的如云美女。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向高玉開口,不料高玉卻先開口了:“餐廳現在是用餐高峰,不在這兒吃了,咱還是回去吧!”

謝童有點兒失落,佯裝歡顏地繼續往前走,將要走近車子的時候,他從褲兜中掏出遙控器解鎖車門,高玉確實有些累了,她緊走了幾步,伸手打開后排一側的車門,鉆進車內,沒有坐副駕駛位,也沒有繼續聊她剛剛看過的,令她很是心儀的房子。

由于是周末,又趕上了下班高峰時段,車流如潮,車開了半個多小時還在路上磨磨蹭蹭,走走停停,車窗外夜幕已降臨,華燈初上,謝童通過后視鏡見著腹部已微微隆起,不愿坐在副駕駛位系安全帶而是坐在后排的高玉已閉目微鼾,謝童將車開得“技”所能及的平穩舒緩。

終于回到了小區,謝童本不想立即叫醒高玉,不料前方不遠處兩條沒栓狗鏈的體型中等的寵物狗相互狂吠,繼而撕咬起來,手持狗鏈的狗主人見狀大呼小叫地追逐阻止,然后一邊各自為自家的狗栓上狗鏈,一邊相互埋怨、責怪起來。

高玉睜開惺忪的睡眼,迷糊道:“老公,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兩條狗在打架,還對著我狂吠。”

謝童笑了笑,一邊用食指指著前方漸漸遠去的狗的背影,一邊打趣道:“你夢見的是這兩條狗吧!”

高玉微微傾身,從身后拽了拽謝童的頭發算做懲罰,粉面略露驚色地說道:“你還別不信,我真的夢見它們了,一模一樣,還一起向我狂吠,嚇死我了。”

謝童先下了車,順手打開后排車門,將驚魂未定的高玉牽下了車。回家做飯顯然有一點遲,二人默契地提及北門邊上他們經常光顧的那家小餐館。

看過房子并小瞇了一會之后的高玉心情特好,她再次主動牽住謝童的手。二人十指相扣來到小餐館,正是晚餐時間,又是周末,因而餐館的人很多,外賣送餐騎手進進出出,腳步匆匆,服務員也忙里忙外,似乎一時忘記了待客之道,竟沒有若往常那樣熱情地招呼他二人坐下,不過也確實無處可坐,二人也不計較,自顧自站在三位正大快朵頤的食客邊上,肚子不時“咕咕咕”亂叫,似在抗議主人的虐待,饑餓與美味合謀趕走二人身上僅存的一絲優雅,被口、鼻、胃利用的眼睛的余光不時瞟向他們三人的餐盤,好不尷尬,卻又別無他法。高玉向著謝童努了努嘴,謝童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另換一家餐館,不過謝童并沒有要帶她離開的意思,因為差一點成為飛行員、有著一雙“千里眼”的他瞥見了身邊正低頭碼字的一位食客所編輯的微信內容“你到路邊等,我們現在就出來。”果不其然,這位食客手指一點將微信發出后,便站起身招呼同桌的另外兩人起身,然后一同走向收銀處。

剛坐下來,二人有一種如釋重負、苦盡甘來的感覺,因為要買房節約開支,高玉做主只點了兩道素小炒,兩份米飯和一份西紅柿雞蛋湯。用餐高峰很快就過去了,送餐員作鳥獸散,店內的食客也漸漸稀了,飯菜上來的還算快,二人邊吃邊聊。

“老公,靜雅苑那套房子怎樣?喜歡嗎?”高玉小聲問道,根本就沒提牡丹園,似乎根本就沒看過它一般。

“不喜歡。”滿腹心思的謝童表情淡然地回道,其實說不喜歡那房子是假,說不喜歡那房子的價格與位置倒是真,因為那財所不能及的首付款,還有與許子靜近在咫尺極可能引起二人戀情的東窗事發的風險。

高玉嗔嬌道:“哼!討厭,你逗我,在閣樓書房的時候我分明見你開心得嘴都樂成花了。”

“老公,你知道這房子除了面積、位置和學區之外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嗎?”還沒等謝童開口,高玉便美滋滋地自問自答道:“一個是閣樓的陽光房,早晚沒事的時候侍弄侍弄我的花花草草,累了就半躺在躺椅上看樓下的景觀,看日出,看晚霞,看星星,看月亮,哇!想想都美得很;還有一個是主衛的洗澡間……”

“洗澡間?”沒等高玉說完謝童便不解地問道。

“是啊!就是洗澡間,嘻嘻嘻,老公,你可能沒注意,主衛的洗澡間淋浴頭下面是一個大浴缸,跟我爸媽家的那個浴缸差不多大,你不知道,其實我特喜歡泡澡,說文雅一點就是浸浴,你想想,放大半缸熱水,放點香噴噴的浴液,還可以放點具有藥理作用的礦粉和中藥,想浪漫一下的話還可以放些鮮花花瓣,然后用毛巾裹住頭發優哉游哉地入浴,然后蹲下來,將全身弄濕,再然后緩緩躺下來,就頭露在外面,閉目養神浸泡半個鐘頭,哇!想想都身心舒暢。”

“你還別說,古代壁畫、人物畫上的仕女、貴妃出浴都是從浴池中出浴的,不過那個時候沒有花灑,楊貴妃跟唐明皇專用的浴池叫‘華清池’,咱家的叫什么呢?就叫‘玉童池’吧!咱倆每天都泡個鴛鴦浴,出浴時我抱著你,然后自拍個金童玉女出浴照,是不是挺那個的,哈哈哈。”謝童笑著打趣道,他自己竟覺得有點兒猥瑣。

“喲,美得你?不過想法還不錯,被你這樣抱著,到時候我該不會玉女變欲女吧!”高玉也罕見地自嘲道。

“此話怎講?”

“后一個欲是欲望的‘欲’,天天犒勞你這個‘饞貓’,你是不是覺得挺美?”

聽高玉如此說,謝童心情大好,但他還是有點懷疑她這是為了讓他同意買下靜雅苑那套家庭財力所不能及的房子而故意討好他的權宜之計,于是他立馬打了一針預防針,防止高玉到時候耍滑頭,口惠而實不至,說道:“好,天天犒勞我,是你自己說的哈,到時候別又是一張空頭支票!”

不出謝童所料,高玉開始討價還價起來:“逗你開心呢!天天犒勞你不太現實,那不得累死你,榨干你?我舍不得,我還想留著慢慢享用呢!一周犒勞一次絕對沒問題,只要‘小紅’沒來我方便就沒問題。”

沒想到高玉難得如此深情貼心地討價還價,謝童心情大好,他知道高玉口中的“小紅”指的是生理期,于是說道:“好,一周也行,一周底線,咱拉勾。”

“好,拉勾就拉勾,誰怕誰?” 高玉認真道,她一邊用小指勾住謝童的小指,大拇指用力按向他的大拇指,一邊念念有詞:“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謝童越來越確信,高玉這兩年輕微的性冷淡傾向與樓上兩年前剛搬來的那對小夫妻夜間頻繁的房事所發出的噪音有關,買了房子搬了家以后,樓板隔音一定會很好,興許她的性心理病癥會立馬好轉,他和她也必將“性”福如初,結婚都六年了,他覺得自己還沒有享受夠她的嬌媚身體,還有她的溫情。

顯然高玉很是開心,盡管這房子還沒有她閨蜜樊小麗目前住的躍層大,更別提她剛買的精裝修大平層了。但恬淡樂觀豁達,隱隱有一絲內在優越感的高玉絕不會自尋煩惱,不切實際地去跟樊小麗比錢財,比物質享受這些外在的東西,她屬于知足常樂、小富即安型,她為自己所擁有的和即將擁有的一切而感到由衷的滿意與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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