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舊時光

嫣紅的家鄉

我出生在一個小山村,山青水秀很多詞語不足以表達它的美,以我快四十歲的眼光再來看當時的小山村,用八個字可以概括:景色優美,又愛又恨。

我在四歲以前,都是大家的寵兒,因為爸爸是十幾個年輕人中第一個結婚有孩子的,隔壁鄰居家有單身的哥哥和姐姐,他們都很疼愛我。

特別有一個哥哥,他那會是公車售票員,他上班常常帶著我去,我那會分不清哥哥和姨的區別,成天在他后面叫他姨,弄得他20歲的大小伙非常不好意思,可是他一直對我很好。

我五歲開始就上小學,因為我是下半年出生,要比同齡孩子早上了一年學,但是由于媽媽在她六歲時又添了一個弟弟,我休學了半年在家幫照看弟弟,然后第二年我又成了班里大同學半歲的孩子。

我六歲,學會了做米飯炒菜,幫弟弟們洗澡,幫家里挑水......我歲那一年,爸爸是鄉里的干部,媽媽是有教師證的人民教師,因為國家干部超生,雙雙放棄了自己的鐵飯碗,那一年,我爸爸的目標是成為村里的萬元戶。

-01-

我,奶奶不喜歡的女孩

人生有很多痛苦,總是讓你去遇見,我也是,雖然當時年齡很小,我得不斷去接受生活的艱辛。

我在家里做飯,掃地,媽媽要到田間干活,那一年媽媽和爸爸種了大約十畝地,我要替媽媽分擔很多的活。媽媽很辛苦,我都看到眼里,盡可能多做些活,可是有一個人總是看不慣媽媽,嫌她干活不仔細,房子收拾不干凈,那就是我的奶奶。

我很不開心奶奶說媽媽的不好,就會更用心地干活,這樣奶奶會說我不錯,至少比媽媽強。

我四年級去參加村里的喜宴,有一個姑姑要出嫁了,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姑。當天還有一家人嫁女兒,我那邊有這樣的說法:如果同時兩家人嫁女兒,先上轎出發的女兒以后會更有福氣,姑姑家人就很著急地讓她提前出嫁。

這時奶奶說:這個不能信的,嫣紅她媽結婚當天有三家人嫁女兒,她媽就是第一個出嫁的,結果她媽生的女兒,其它兩家都是兒子。

我第一次知道了原來奶奶是如此看待自己的。媽媽當時開著商店,我回家就非常不高興地告訴了媽媽這件事。媽媽就在和當時正買東西的顧客說奶奶不該不注意孩子的心理。當時的顧客說:打死我也更喜歡你家這么乖巧的女兒,其中有一家的兒子是個傻子好不?

嗯,我,是一個奶奶不喜歡的姑娘,因為我的性別是女孩,我很幸運的是媽媽很好。

-02-

我,那個上學天天遲到的姑娘

大約到我的三年級,我做家務就非常嫻熟了。在三年級有一個學期,我每天下午上課都遲到,我的那一個學期的成績單上老師在所有評語最后寫上一句:上學天天遲到。

到現在我的小學同學說起來還在笑我:膽子真正,都不害怕遲到。

我笑說:那一個學期,我每天回家做飯炒菜都從菜園摘菜,給灶里生火才開始的,而且那會又沒有手表,必竟九歲的孩子,哪有那么多時間觀念。那個時候我中午放學回家,如果看到媽媽做好了飯菜真的就和過年一樣開心。

我三年級,每次看到菜園里的那些菜,沒有任何農藥的菜,大大小小的茄子,長的長短的短的豆角,紅的綠的辣椒,綠的白的黃瓜,還有家里母雞下的雞蛋,我每次看那些菜地里不多的菜,她總會提前在心里安排好家里中午吃什么菜,晚上吃什么菜,每頓都要做出五口人的三菜一湯。

嗯,我是一個天天遲到的姑娘,還是一個很會過日子的姑娘。

-03-

我,在農村見過的靈異事件

事件A:我有一天,遠遠地看見一堆石頭上像披著很多閃閃發光的金子,超級漂亮。離我大約有50米遠,可是我就是不敢走近它,后來媽媽說有可能是磷火。

事件B:我三年級的時候,有一次在床上腿疼得打滾,超級疼,晚上疼得都睡不著。媽媽帶我去看醫生,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后來媽媽只好去請村里的巫師給我看。只見他嘴里振振有詞,說很多我聽不懂的語言,好一會他說我遇到了一只厲鬼,還是偏北方向,他說下來幫我趕掉這只厲鬼。

他拿了一把刀在我周圍晃啊晃啊,說著很多很多的詞。直到他說好了,我和媽媽就走了。城里人肯定會好奇花了多少錢?我告訴你不要錢,說了聲謝謝就好。

晚上回家,我的腿就不疼了。我后來有問老師,老師告訴我:可能醫生的藥剛好起作用了。

事件C:初二的時候,我所在的村莊上游有一個人被淹死了,我村莊的小河一到夏天雨水一大就發洪水,那個人上山砍柴,結果等他要過河回家時水太大了,平時他很會游泳,他很自信自己的水性,結果洪水太大不幸沖走了他。

我那天剛好隨朋友走山路去中學上學,每個星期我都要走大約六公里的路才可以到她的中學。媽媽那天特別叮囑我:那個被淹死的人在下游找到了,你走路的時候留心一點,有可能會遇見他。我說知道了就和好朋友一起去上學了。

我和朋友一起走著山路,突然發現前面的朋友不往路中間走,而是直接往田邊走。我一抬頭,嚇了一跳,看現了四個人抬了個白布蓋著的東東走到跟前。我突然想起媽媽說過的,但是當時我已經很害怕了。

回到學校我就開始發燒,后來請假回家了。媽媽帶我去看過醫生,醫生說是低燒,媽媽說了原因,他說估計是嚇著了。

后來,媽媽帶我去一個老婆婆家,村里人都說他摸精捉怪很厲害,只見她拿了一個酒盅放滿了米,用一塊布蓋著,一直在那念很多字。大約念了十幾分鐘,她把蒙的布翻開給我看,我就看見中間有米立起來,整個米的圖像就很像四個人抬著白布蓋著的尸體。晚上,我就不發燒了。

嗯,我讀了很多書,這些事情到現在也無法解釋,不過我覺得有可能是心理作用吧,現在巫師和那個老婆婆都去世了,也無法再去證實它們。

-04-

我的三觀

我很小的時候就聽見村里其它大人給孩子教:如果有人要你指路,你就往反方向指,這樣等他發現錯了,你這樣可以反過來笑他笨。

我從來不這樣做,我從小就有正直的爸媽,教會我什么是對的事情。

有一次我的一個妹妹和一個老奶奶吵架,我直接把妹妹說了一頓,小孩子跟老人吵什么吵,讓她走開。我后來非常生氣地跟媽媽說:一個老人都五十多歲了,竟然跟個十歲的孩子吵架?

媽媽說:你別說那個奶奶了,她剛在我面前夸你通情達理呢,是個不錯的姑娘。

嗯,我的憤青就是從小時候就開始了的。

-05-

夭折的校園愛情

在我初三時,班上有一個留級的男生對她很好,幫我撬開丟了鑰匙的箱子,幫我收拾跟我吵架的男生,我在打牌時偷偷給我送牌,夏天的時候學校附近有棵桃樹,桃子結得很多,他晚自習下課時偷偷地跨過河水去給我偷桃子,結果被桃樹主人追得褲子全濕了,幸好他是學校長跑冠軍跑得快,我在晚自習的時候看著他很褲子全濕的樣子以及那兩個帶水的紅紅的桃子,我吃了一口,覺得世上再沒有這么甜這么漂亮的桃子了。

初中畢業的暑假,他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去其它同學家玩,他村里的人看著他帶著我都在笑話他帶著小女友,他嘿嘿一笑把自行車加速路過。

那一年,我15歲,他16歲,他個子很高,也很義氣,那個時候陽光很好,青春正盛,他們生活在農村,他們在農村的中學上學,他們很單純,那一天同學媽媽做的飯菜很好吃,只是那是我和他最后的相聚。

我爸說:嫣紅,你一定要上大學,你不適合生活在農村。是的,我知道要上大學。

初中畢業了,男生不再上學了,我補習了一年,其實他們還在一個鎮上,偶爾會見面,開始他們還笑笑說說話,慢慢地就無話可說了,再也沒有了當初的互相依賴與美好。

現在快四十歲,他很好,我也不錯。只是我感謝那些孤獨的時光里他給的溫暖。那個為了摘桃子褲子全濕的男生,那個從來不敢給我承諾的男生,那個一直看著我越走越遠的男生......

我想說:感謝一路有你走過的時光!再見,哥哥。

嗯,這就是我在農村的愛情,美好的時光,那個時候我的理想是上大學。

?結束語

青春易逝,時光不再。孤獨還是喧鬧,快樂還是憂傷,幸福還是不幸福,傻傻的時光,走過很多山路也跌過很多跤,只是我還是很懷念時光里的人,感謝他們曾經陪伴過的那些時光。

用今天看到的一句話送給今天生日的自己:過往不戀,未來不迎,當下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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