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吧,再愛都曲終人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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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想住個單間,一晚多少錢?”伴隨著這聲問句,橘子的回憶突然被打斷,愣了兩秒鐘之后,就笑意盈盈的對短發姑娘說“一晚150,包含早餐。”“好的,你幫我挑一間靠里面的,安靜點。”


看著墻上的鐘表一點一點從9到10,再到11、12,橘子終于有點熬不住了,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也逐漸安靜了下來,靜的彷佛都能聽見巷子里的野貓從門口經過。她很想睡覺,但今天剛住進來的短發姑娘還沒有回來,她要等所有的客人都回來了,把大門鎖好了,確認一切都無誤以后才能睡覺,這是對客棧里的每一位客人負責。


“那就這樣吧,再愛都曲終人散,那就分手吧,再愛都無需掙扎。從今天起,不,從這一刻起,我要把你忘了。”人未到,聲先到。橘子聽到這是短發姑娘的聲音,于是趕快到門口去迎迎她,猜想她可能喝多了。這個小鎮,除了風景美以外,出名的還有夜晚一家挨著一家的酒吧。果不其然,一打開門就看到短發姑娘坐在臺階上,頭靠著門柱,哭著唱著,嘴里唱著的,就是那首橘子聽了無數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歌。


看到這兒,橘子趕快把坐在地上的人扶起來,兩個人一起東倒西歪的上了二樓。“看著挺嬌小的,怎么喝醉了那么重?”橘子氣喘吁吁的把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就拿起洗臉架上臉盆去衛生間打了一盆熱水,拿著毛巾輕輕的擦著姑娘的臉。慢慢的,這濕濕的帶著溫熱的毛巾讓短發姑娘清醒了一些,睜開眼睛以后,姑娘擠出一個悲傷的笑臉,但是真誠的對著橘子說了聲謝謝,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對橘子又說“能不能再麻煩你一下?幫我倒杯水?”橘子笑著點點頭,走到桌前,拿起暖水瓶,給姑娘倒了一杯熱水。正倒著水呢,聽到姑娘小聲嘟囔著說“原來喝醉了會口渴,是真的。”


把水遞給姑娘,看著姑娘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橘子轉身又去給她倒了一杯,這回姑娘開始小口的慢慢喝。“第一次喝醉?為了感情的事吧。”見姑娘不回答,但是眼睛里卻慢慢地蘊起一團濕潤。橘子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猜對了,在小鎮上生活的這幾年,看過太多的癡男怨女,趁著夜色,在燈紅酒綠的酒吧里,脫下“我很好”這層偽裝,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用眼淚來宣泄自己。接著橘子不緊不慢的說道“時間是最公平的,而且它也不會虧待我們,它是最好的良藥,因為所有的傷都會在時間里愈合。”聽到這兒,短發姑娘的眼淚還是沒有忍住,邊哭邊說“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還是忘不了他。你知道愛一個人愛到骨子里、愛到生命里的感覺嗎?”空氣像是被凝固了一樣,突如其來的問句,像老式大門上的扣環一樣,一聲聲的敲打著橘子的心,那些經年累月長好的傷口,彷佛在這一瞬間又都裂開了。橘子感覺心里某塊地方針扎一樣疼,眼淚就這樣簌簌的落了下來。就這樣靜靜地過了幾十秒,橘子慢慢的開口說“我知道。”


短發女孩聽到這三個字,淚眼婆娑的抬頭看了看,突然發現橘子也流淚了,于是右手撓撓頭發,一臉愧疚的跟橘子說“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沖你發脾氣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橘子抬手擦擦眼淚,然后微笑著對姑娘說“窗戶沒關嚴,沙子吹進眼睛里了,跟你沒關系的。”短發姑娘的身體往床里挪了挪,空出一個位置,然后笑著對橘子說“我就知道姐姐是個好人,要是不嫌棄的話,姐姐今晚就住我房間吧,給我講講你的故事。這會兒酒醒了不少,一點睡意也沒有了,急需一位大師開導。”經不住小姑娘的央求,而且晚上這么一折騰,橘子反而也不困了,于是索性脫了鞋,坐到短發姑娘的床上,靠著床頭,兩個人就這樣聊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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