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迷愛

圖片來源于網絡


文/沁蘭

1

高三那年的冬天,父母在我最緊要的半年里離了婚。

從小被寵溺慣了的我,突然失去幸福家庭的依托,讓我的成績在一個月的時間里急劇下滑,各項考試都不及格,曾經的優越感崩塌,讓我的人生也陷入了灰色調的迷茫。

終于,在一個落雪之夜,父母因財產分配的爭吵聲中,我像一只喪家之犬那般,逃出了家,在四處無人的馬路上,發狂的奔跑。

奔跑的期間,我摔倒了無數次,卻每次都能用一股怨恨的戾氣,強撐著爬起來。直到最后一次,筋疲力盡的我像個死人一樣,趴在雪地里,一動也不動,等待著死神或一個路人的降臨。

“咯吱,咯吱……”像板車的車轱轆一般,一長串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

我撐開耷拉下來的眼皮,尋著聲音看去。一個高人的男人,正朝我走來,我欣喜又害怕。

當我正試圖爬起來時,那個男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一雙白凈的手,扯住我因穿了厚厚的棉襖,而變的肥大的手臂。

他略微用力,我被輕輕的帶起,我的心跳莫名的加速,有點不受控制。不知道是第一次離陌生男人那么近,還是害怕他是壞人的原因。

“不要怕,我是來這里出差的,因下大雪的原因航班延誤,被迫滯留了幾天,我叫林澤。”男人這樣介紹著自己,還從包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證,和過了期的登機牌。

他說完的那一刻,我才抬頭正式看向他,一位個子略高的中年男人,接過他的身份證,我才知道,他是江蘇南京人,年齡才28歲,只是長得有些成熟罷了。

我對他莞爾一笑,擺出最不像我的淑女姿態,告訴他,我叫施曉洛,年齡18歲。

那一夜,我像孩子,他像父親,我埋汰著悲催的人生,他訴說著職稱多彩的畫板。

那天之后,我的人生開始樂觀,走出父母離婚的陰影,我開始有了新的追求,也可以大言不慚的說,是男人。是少女憧憬愛情期的產物。

我夢寐以求的愛情,是十年之距,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是一次翻山越嶺的追逐。

河北到江蘇,我用實際行動,跨越了。

2

高三的下學期,我與父母徹底決裂,好好學習,只為一份遙遠的愛情。

我不知道林澤是怎么想的,是曖昧還是真情,我沒有考慮太多,只是想著再次與他相遇時,能站在相同的高度,咫尺的距離。

高考結束后,我樂呵呵的住在姥姥家,等著大學錄取通知書。在漫長等待里,我與林澤的聯系從未中斷,卻從未告訴過他,報考的是他所在城市的大學。

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個像火爐一樣的季節,我等到了可以走進他的機會。

九月,我懷揣著夢想,去了南京讀大學,沒有提前告知他,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火車站的出站口,我們從人群中對望,一眼便把對方認出,我們第一次擁抱,以朋友之名,以戀人未滿的特殊形式。

“洛洛,累了吧。”他松開我的懷抱,輕輕的揉了我的頭頂,我蓬松的頭發被撥弄起,風也緊緊趕來,瞬間那染黃了的發絲在空中飛舞,跳動。我的臉上也因笑容露出了淺淺的酒窩。

林澤接過我手中的行李,扭過頭看著我笑著說“大半年未見,洛洛越來越漂亮了。”

我抿著嘴,羞澀的低著頭,心想,他定是覺得我長大了。

我與林澤的關系,直到大二那年我的生日,才開始變得明朗。

我的生日在大二的下學期,也是個熱情如火的季節。

那個六月,我像只水蛇一樣,用雙腳勾住他的腰,赤身裸體地與他坦誠相見。

“愛我嗎?”我有些不知羞恥的問他。

“愛,這兩年里,難道你沒感覺?”林澤反問道。

我有感覺,身心亦有。

都說愛情能沖昏一個人的頭腦,我便是這樣,以為所有的愛情都能走到最后,以為所有的身體交融都是愛的升華過渡。

3

其實大學期間我也是有追求者的,只是我心有所屬,都被無情的拒之門外而已。

當然也有特別頑固的,比如那個小強,范彥誠,屢次示愛不成功,但也不放棄。

后來同學們紛紛為他改名“犯賤”

他也總是一笑而過,好像說的不是他。

新學期的周二,我與林澤膩歪了整個暑假,直到開學才不依不舍的分開。

“洛洛,樓下有人找。”我在宿舍里吧拉著柜子里該丟棄的東西。室友彭然拍了一下我的背說。

我沒有扭頭,聽出是彭然的聲音,就隨口問了句“誰啊,該不會是范彥誠吧”

“放心,不是犯賤同學,是一位超有氣質的美女。”彭然斬釘截鐵的說。

我的心里不知為什么咯噔了一下,但也沒思慮太多,換了鞋子便出了門。

宿舍樓下有一個小涼亭里,我遠遠看去有一個紅色身影,高挑的身材,搭配一頭烏黑的秀發,優雅的坐著,我猜想她定是位擁有美貌與才情的女人。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季淑蕓,與當時的我們有瓜葛的女人,確切的說是我與他們有瓜葛。

“你叫施曉洛吧,我是季淑蕓,林澤的愛人”她在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搶先了我一步。

她笑的婉約,卻也帶著一股讓人折煞的氣勢。

但我也不卑微,向她大方的介紹著自己,盡管對林澤結婚的事,我有些難以忍受的窒息感,可是在那一刻,我堅強的挺住了。

“我是施曉洛,只是從未聽過林澤提及你”

“那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我已向你說明,該怎么做自己掂量就行”

季淑蕓把話說完就走了,獨留我在立秋之后依然悶熱的空氣里,把心涼透。

我強忍著眼淚給林澤打個電話,問事情的所以然。

“認識季淑蕓嗎?”他接起電話,我開口就質問。

“洛洛,你在哪?我要當面跟你說這件事。”林澤的話語里透著緊張氣息,我也想要個答案,無心上課的我便去了鼓樓見他。

4

“說吧,不管是謊言還是真話,我們的關系都將保留到這一刻。”我靠著窗,捧著一杯加了冰的檸檬水,卻也感覺不到它的涼意。

“洛洛,原諒我好不好,我是愛你的,與季淑蕓的婚姻是有隱情的,我是公職人員沒辦法的……”

“好一個沒辦法,那我也沒辦法忍受這樣的你,你若愛我,難道不應該向我坦白嗎?”我咆哮著問他。

“對不起,洛洛,我是因為真的愛你,才隱瞞的。”

“收起你的愛,我不屑要,再見,后會無期”我說完,抓起桌子上手機拎著包,拔腿就跑,也不顧林澤在后面追趕著叫我的名字。

那一刻,“洛洛”這兩字,從他嘴里喊出,我聽著卻無比的刺耳。

回到學校后,我躲進宿舍的被窩里埋頭大哭一場。

我堅守的愛情,就這樣有疾而終。

從那天我與林澤分開后,便換了號碼。我接受不了欺騙,更不愿跟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的愛。

我失戀了,四個大字,像是寫在了臉上。

范彥誠有意無意的跟我遇見,跟我講笑話。我留著眼淚卻也笑了出來,心想:終不知我與他誰是傻瓜。

渾渾噩噩的日子,有范彥誠的陪伴,我開心了不少,這期間林澤也來找過我,但我不愿再見他,是底線,也是原則。

秋意漸涼,中秋也至,想必家鄉的院子里,火紅的石榴早已壓彎了樹枝。若是往年,我會在樓上,看爸爸和媽媽因石榴的顏色,判斷生熟時而拌嘴吵架,然而今年,我的嘴角卻只有苦澀。

學校里放了假,中秋和國慶連在一起,足足有十天,室友們都回家了,但我沒回,一是路途遙遠,二是我已沒了家。

假期的第二天,我推掉了范彥誠的相約,與住在浦口的彭然一起去了雨花臺。

但我沒想到會在商場里見到林澤,確切的說是一家三口。

5

“洛洛,我家姐從東北回來了,現在我媽催著讓我回去呢。”彭然從衛生間回來,火急火燎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我深吸了一口鮮榨果汁里的果粒,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都中午了,餐也點了,還是吃過再走吧”

“不了,回家晚了我媽會家暴的,你也逛累了,自己慢慢享用吧”彭然賊兮兮的說完,轉身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沒有給我起身相送的機會,我只是注視著她離開的方向。

“爸媽,快進來”一個兩三歲孩子,蹦蹦跳跳的從外面跑進來。

我被孩子的童聲吸引,卻又在一秒鐘后,變了臉。

林澤,讓我曾愛恨交加的男人,我沒有忘記,卻在拼命忘記。他的身后,是季淑蕓。

“吆,施小姐也在啊,怎么一個人嗎?”季淑蕓有意的挽上林澤的胳膊,林澤試圖想推開,卻又被季淑蕓抓的更緊,以后他便沒了反抗。

施曉洛諷刺的勾著嘴笑,男人混到林澤這步,真是難當。

“施小姐?”季淑蕓又問了我一句。

我站著,有些尷尬,總不能實話實說吧,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道干凈而爽朗的男聲,從遠處響起。

是范彥誠結了我圍,把我像他手中鮮花一般,輕輕呵護。

我沒有不接他手中花束的理由,季淑蕓也沒有再為難我,去了離我有些距離的臨窗位置而坐。

我與范彥誠也攀談起來,有說有笑的,自然也沒有忽略林澤投過來的目光,是尖銳而鋒利的。

餐至尾聲,我起身去了衛生間,竟遇了狹路相逢。林澤狠狠的把我堵在女廁的門口。

“不是說過很愛我嗎?怎么剛和我分開,就迫不及待的投入別人的懷抱了”林澤話里透著一股狠勁。

“這話你也配說,就算我有勇氣愛你,可你有接受我的權利嗎?”我也不懦弱,回問式的反擊。

“你……”林澤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聽見哐當一聲,衛生間的門被踹開,范彥誠進來就給了林澤幾拳,什么也不說,拉著我走了出去。

走出餐廳后,我的手依然被范彥誠拉著,直到他突然停下來,遞到我手中一張照片說“愿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我接過來,看到照片上是一個與我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孩,很是驚訝,便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繼而又抓住我的手,我沒有松開,反而握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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