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的高新,這個被寫字樓包圍著的地方還燈火通明,但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燈火闌珊,這里的燈光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并沒有給人帶來絲毫溫暖,相反,我總覺得一些能給人帶來溫暖的東西在這里都有一種沒有任何煙火氣的感覺,也不是說這里“不食人間煙火”,只是這種快節奏的模式讓人忽略了溫暖。
突然聽到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借著來回的車燈看到一個在行道樹旁縮著身子微微抽搐的女孩。一陣陣很壓抑的哭聲讓我很想上去安慰她,可是素不相識的這個顧慮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只能站在不遠處陪著她。過了幾分鐘她走過來對我說了聲謝謝,我沒問她為什么哭,就像她也沒問我為什么會陪她。
前兩天去辦事,找不到地方,就問了下門口的保安,我進去之后被各種大門搞亂了方向,他站在遠遠的門口一直給我指路。辦完事之后走到門口我向他道謝,剛好一輛大奔開了出來,他立馬很“莊重的”的敬禮,車窗打開之后,一個很年輕漂亮的女孩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他還是報以微笑。我走出門口聽到他在小聲嘀咕,裝什么白蓮花,床上還指不定什么樣呢。我回頭看到他還是鄭重其事的向每一輛車敬禮并保持著微笑。
上周加班很晚,回去打車,在車上司機一直和我閑聊,他說這個點下班在高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很肯定的點點頭。他發現我興致并不是很高的時候就默默的打開了廣播,突然司機問我說你很累嗎?我說我心累,司機說我帶你兜兜風吧,不多收你錢的!然后他就帶我一直轉還給我講笑話。他問我看過北上廣不相信眼淚嗎,我搖搖頭,北上廣不相信眼淚,高新會相信嗎?我回家的時候他還打開車大燈照亮我回家的路,突然有種很想哭的沖動,仿佛回到了我畢業離校的那個下午。
畢業的那個下午我爸來接我,同學們都幫我搬東西,我想不到的是剛才大家還有說有笑的,怎么突然之間都很一致的沉默。東西搬完之后他們就站在車旁邊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們。我想他們肯定和我一樣說不出話吧!我爸說還下著雨呢,你們快回去吧,他們還是站在雨中,我爸反復的勸了好幾次,大概是因為我的同學沒走他不好意思帶我走,又或許他想讓我多和同學呆一會,因為這一分別不知道這輩子還會不會再見!但是他們都說沒事,倔強的不肯走。我只能抬著頭,讓雨水滴進我眼里,我不想讓我爸看到我脆弱的樣子,也不想讓他們哭。上了車之后我低著頭,我爸說,畢業時候哭一哭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瞬間眼淚像決堤的河水泛濫而出,我沒想到的是我哭出聲了。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我怕選擇、怕挫折,很多東西我都怕,還很喜歡依賴,可是某個時間突然想起某個生活中的閃光點都會支撐我堅強下去。
其實我們都被這個世界溫柔的愛過,有的愛像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你沒發現,只是它隨風悄悄潛入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