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的記憶(地軟包子)

張君輝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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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休假一覺睡到自然醒肚子有點餓,于是下樓看看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一大早燥熱的天氣,七月的太陽好似一個火球曬的人臉上和胳膊上皮膚發燙,沒走幾步路頭上的汗珠已經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順著兩鬢不停的流著,樓下的院子一處陰涼下好多老人坐在凳子上脖子掛著一條擦汗的毛巾,右手拿著一把扇子不停的扇著風,然而站著的人卻都是兩只肩膀向前弓著嘴巴大口的喘著氣,不停的來回走著嘟囔著這曬人的天氣。我突然覺得他們的表情好似農村夏天院子那些下蛋的雞,熱的時候也是在院子張著嘴,耷拉著兩個翅膀不停的走動著,看起來人和動物其實是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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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顧不上與熟人打招呼,只想著快些買點吃的躲到房子,逃離這毒辣的陽光。快步走到樓對面時看到有一家店鋪排著長隊,湊上前去,原是一家新開張的包子鋪做活動,推銷自己的產品,牌子上印著各種餡料的包子名頭,于是抬頭望著牌子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這時一個中年女人開口說話了:“各位鄉黨,我家的包子餡都是來自農村無農藥的綠色蔬菜做的,特別是地軟包子味道絕對正宗,保管你吃了準說好”。于是順著她的話,買了幾個地軟包子拿回家后取出一個咬了口,味道還真的不錯,包子餡里地軟也挺多,有點小時候家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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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了地軟就想到了兒時原上拾地軟的好多畫面,好似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浮現。白鹿原上的鯨魚溝是一個物產資源豐富,土地肥沃的好地方,小時候伙伴們三五成群結伴同行,跑遍了鯨魚溝南北二原的每個角落。溝里那塊地方的杏好吃,那塊地方的毛蠟多,那塊冒水泉的水甜,那塊地方能堵住魚又能掏出螃蟹來,這些事情在那時的孩子腦海里都是輕車熟路的事。然而每到雨過天晴后孩子們不約而同的都去干一件事情,那就是到溝里的坡地溝坎上撿拾地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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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軟也叫地木耳,地踏菜,生長地域廣,適應氣候性強,喜土皮草地等潮濕的環境。地軟似木耳之脆,比木耳更嫩,如粉皮之軟,比粉皮更潤。實用方法也很多,炒,涼拌,做湯均可食用,但我總認為做包子餡料是上品之選。記得每次雨過天晴后將地軟從溝塄的坡地上撿回來后還是帶有水氣的,地軟上面黏汁很多,并沾有好多草枝,很難取掉,母親就會從鍋灶里掏些草木灰出來和地軟攪拌在一起,放到院子曬干后,再用清水洗上幾遍,再次涼干即可存放到嚴寒的冬天取出來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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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每到過年臘月二十三祭灶的時候,那幾天農村人每家都會在祭完灶爺灶婆后,開始忙著蒸蛋蛋饃,蒸花卷,蒸包子。這時地軟的魅力就盡情的釋放出來了,將焯過水的紅白蘿卜絲用紗布擰干水分,放到泡水捏干后的地軟里,放入調料,五香粉后用熱油潑過,攪拌均勻成餡后,就開始包成包子。待到出鍋后揭開鍋蓋濃濃的蒸汽四散開來,便能瞬間聞到地軟包子那股特別的香味撲鼻而來。當然在過年待客時,地軟包子不用說就是所有主食里面最受人們歡迎的一口了。至今人們提到美食時,當年孩子們哄搶著分吃地軟包子的情景仍歷歷在目,仿佛剛剛發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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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候每次拾回的地軟,母親都會收拾干凈后放到過年時蒸成包子招待親戚。總覺得那是一道很稀有的產品,稀有的平時都不舍得吃,越吃不到時就越覺得香。現在的大街小巷只要是賣包子的店鋪都會有地軟包子,人們覺得這是很普通的一種食物,但是我總覺得吃到它就能感受到農村的鄉土氣息,吃到它我瞬間感覺到還是家鄉的那個味道始終牽制著我,人和地軟也一樣都離不開生他,養他,孕育他成長的那塊鄉土和那份情。這就使我對地軟那種特別的味道更加的喜愛,滲透到血液里骨髓里,永遠揮之不去。

2017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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