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人,什么是最重要的?
有認為平步青云、功成名就重要的;有認為榮華富貴、大權在握重要的;有認為嬌妻稚子、家庭美滿最重要的……
每個人對于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或事,都有自己最主觀的看法。
就如同“幸福”,對每個人來說,會有不同的答案。
這個主觀的問題,并沒有客觀統一的答案。
對這個最重要的人或事,愿意傾盡全力去尋求、追逐,愿意為之付出數年甚至十數年、數十年的努力奮斗,愿意為之做出怎樣的犧牲作為對價進行交換?
即使所有的人都覺得這樣一個最重要的目標,其實完全不值得。
默默無聞、一文不名的年輕軍官蓋茨比,愛上了一個上層社會的“大家閨秀”黛西。
蓋茨比是農民的兒子,并且他的軍服隨時有可能從他的肩上滑落;黛西,一個上層社會的富家千金。
他們的相遇、相愛實屬偶然。
可是,蓋茨比卻將黛西視為他這一生最重要的夢想,即使他們本該是兩個世界的人。
黛西是一個美麗而空虛的女人,她的人生就是追求享樂。
黛西是個“浮在一個固定的大球上”空虛無聊的尤物,美麗而有誘惑。
“她的臉龐憂郁而美麗,蘊含著豐富的內容;她有明媚的眼睛,熱情的嘴,飛揚的神采。她的聲音里含者一種讓人激動的特質,是那些為她傾倒的男人難以忘懷的;那聲音抑揚頓挫,有喃喃低語,有種種暗示,有絲絲魅力,她用它講述剛剛做過的開心事,就好像很快還有更開心的事發生一樣。”
蓋茨比深深地為黛西著迷,即使黛西與他不屬于同一個世界,即使黛西并沒有與他的深情相匹配的靈魂。
但是蓋茨比就是愛她。
深知自己與黛西階層之間鴻溝的蓋茨比,為了能與黛西有個美好的結局而踏上了海外的從軍奮斗之路。
雖然他的從軍之路一帆風順,但是上層社會的黛西卻等不到他的出頭之日。
黛西嫁給了與她同一階層的湯姆,雖然她并不愛湯姆,雖然湯姆粗鄙不堪。
但是湯姆卻能給她優越的生活,隆重的婚禮,以及價值三十五萬美元的珍珠項鏈。
雖然婚禮之前,黛西有過猶豫,但是她依然如期與湯姆舉行婚禮,并且對湯姆傾注了同樣的感情。
身無分文的蓋茨比,機緣巧合地用不光彩手段成功地站到了富人的行列。
成功后的蓋茨比,依然沒有忘記黛西,這個他心底最重要的幻夢。
他一路追逐著黛西,在黛西家對岸買下了別墅,。
“如果沒有霧,我們便可以看見海灣對面你家的房子,”蓋茨比說,“你家碼頭上有一盞綠燈,總是通宵亮著。”
無數個夜晚,蓋茨比就這樣看著黛西家碼頭的綠燈,幻想著與黛西的種種過往與未來。
為了吸引黛西,蓋茨比的別墅夜夜歌舞升平。每個夜晚,無數不請自來的客人“莫名其妙、不約而同地出現在蓋茨比的門口”,夜夜醉生夢死。
“從來到走連主人的面都沒見到,他們這一心赴會的滿腔熱誠,大概可以算得上一張入場券了吧。”
蓋茨比費盡心思與黛西的表哥尼克、閨蜜貝克結交,只為了制造與黛西重逢的機會。
與黛西重逢的那天,傾盆大雨不期而至。
蓋茨比緊張得不知所措,他“戰戰兢兢、慌慌張張,黑著眼圈,臉色煞白——很明顯他一夜沒睡好。”
他“心不在焉”地翻著書,女傭的腳步聲都會讓他“像受驚一樣”,他近鄉情怯到“猶猶豫豫地說要回家”。
他“苦惱地坐了下來”,聽到聲音“跳了起來”,躲出門去。
再敲門進來時,“看到了面如死灰的蓋茨比——他兩腳站在一攤水里,雙手無比沉重地揣在上衣口袋里,神色凄惘地瞪著我。”
“他大踏步經過我身邊,雙手依然揣在上衣口袋里,仿佛受牽線操縱的木偶,突然一轉身,走進了客廳。”
當黛西說“我們有很多年沒見了”時,蓋茨比脫口而出“到十一月整整五年了。”
蓋茨比從初見黛西的驚慌、痛苦、緊張、狼狽,變得“簡直光芒四射,雖然他沒用任何語言或姿勢表示欣喜,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新的幸福感,把那間小屋塞得滿滿的。”
“他像一個氣象預報員,又像一個欣喜若狂的光明守護神,滿面笑容、興奮地把消息轉報給黛西……”
重逢讓蓋茨比如此癡狂。
“蓋茨比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惶惑的表情,好像他在懷疑目前的幸福。”
“幾乎五年啊!”
“他這些年的幻夢實在是太強烈了。他的幻夢超越了現實的她,超越了現實的一切。他以一種超乎尋常的熱情創造并投入到這個幻夢中,還不斷添枝加葉,不斷用華麗的羽毛點綴修飾。再強烈的激情,再飽滿的活力,都無力挑戰一個男人在幽暗的內心堆積的幻夢。”
黛西就是他內心最強烈的幻夢。
“黛西最讓蓋茨比著迷的就是她那激越昂揚的聲音了,那聲音,是無論怎樣華麗的夢都不可企及的——那聲音簡直就是一曲永恒的歌。”
即使“聲音充滿了”的黛西不值得蓋茨比的如此深情。
最終蓋茨比為了他的幻夢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當蓋茨比“第一次認出黛西家碼頭盡頭那盞綠燈時”多么的驚訝,他“走過漫長的道路,終于來到這片綠色的草坪,他的夢想近在眼前,仿佛觸手可及。”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夢想早已丟失,丟失在這個城市那一片無垠的混沌中。”
在追逐夢想的過程中,為了實現夢想我們要付出艱辛努力,可能會有漫長的蟄伏期讓我們備受煎熬。
可是,這夢想始終指引著我們繼續前行,努力奮斗。
即使痛苦煎熬,就算有人告訴我們這夢想不切實際,這夢想不可能實現。有夢想,依然讓我們覺得生而有幸。
真正我們崩潰的,是發現自己想要的夢想已經發生了改變,那么我們為之奮斗的目標又變成了什么?
我們活著的目的又是什么?
黛西,一個空虛的女人,當她作為蓋茨比最深的幻夢出現時,已經不再是一個具體的空虛女人,而是蓋茨比愿意為之奮斗一生、為之犧牲一切的夢想和目標。
黛西作為一個女人,不值得蓋茨比的深情。
但是作為一個夢想和目標,值得蓋茨比為之付出所有。
蓋茨比不是忠于黛西,而是忠于自己的一生,忠于自己的夢想和目標。
即使這夢想所有人都覺得不值。
蓋茨比覺得值。
有多少人能如此堅定不移地追逐自己的夢想?
更多人在遭遇挫折后,調整自己的夢想和目標,謂之智慧,謂之成熟。
“蓋茨比信奉這盞綠燈,這極樂的未來,盡管這未來在我們眼前一年一年漸行漸遠。它曾經從我們手中逃脫,但是沒有關系,明天我們繼續追逐,我們會跑得更快一些,把胳膊伸得更遠一點……相信總有一天——
于是,我們如逆水行舟,奮力地劃向前方,然后被往后推,被帶回了過去。”
愿我們不僅有心底永遠的綠光,更有堅定不移追逐綠光的能力和信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