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凡夫俗子,誰也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孫猴子。那來者何人?從何處來?

圖片發自簡書App

五月的第二個星期天是母親節,舉國歡慶,朋友圈里歌舞升平。

大家都見到了各方父母,長得像的都是親生的,長得離奇的評論區里都建議去親子鑒定庫看看,自己的身世是否另有隱情。

從面相揣測誰會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娘未來的婆婆。


“你們都曬媽,我就不曬了,分享一只小公主。”附上媽媽活潑的自拍照。

還有的附上的祝福語是祝你減肥成功。

還有一個人說:如果媽媽和我是同學,我會不會愛上她?那她會是什么樣的女孩子?那她會不會喜歡我呢?我這么多才多藝,絕對會喜歡我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歡樂。

可是一向愛發朋友圈的我今天朋友圈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有。

本就是不善表達的性格,尤其是對于親情,有意去回避一些溫情的元素。

用平淡無奇的問候來推脫,就像一直以來受到的家庭教育一樣:黏人是沒本事的人做的,黏黏糊糊的像什么樣。




對于單親家庭的人來說,最尷尬的事情就是填寫家庭信息了吧。

開始的時候是要把表拿到角落里偷偷填的。

填完所有的信息,留著家庭信息這一欄,左右張望四顧無人,再拿出一大摞書擋在前面,飛速寫下一行字。

折起來夾在書里。

交表格的時候,再走在最后面,把自己的那張只有一行家庭信息的“不完整表格”藏在一厚疊或雙或更多行的“完整表格”里。


希望自己和孫悟空一樣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是個真正的小仙女,集天真地秀,日月精華而生。

纖塵不染,每天只用喝喝露水不食人間煙火。

然后長得太胖從天上掉了下來,誤入凡間。



可是我們都是凡人,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可以完全規避掉的。


而且還是逃不掉的血緣。


歡樂頌里安迪和弟弟小明一直是從小就被拋棄的,至少在她眼中是這樣。

于是找上門來的親身父親她斷然拒絕相認,連問候和見面都一概不理。

生命垂危的外祖父想見這個素未謀面的孫女最后一面,解了這一生最后悔的遺憾。


她去了,在醫院樓下徘徊,望著樓上亮著燈的窗口。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樓上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即將去世的老人。

是去痛斥他曾經的狠心,還是和電視劇里一樣含淚相認,往事一筆勾銷。


發來簡短的消息:他走了。

她在樓下靠在石柱上莫名其妙地哭了。

驅車趕往弟弟那里,對著他自顧自的自陳。

止不住地落下淚來。

明明是恨著的,可是還是有難以描述的感情。

就憑著“外公”這兩個字,她都抵擋不住。


我一直執拗地沒有叫過她。不知道是跟自己賭氣還是怎么在想。

她也一直耿耿于懷。

要來表示說的是誰和當面招呼的時候,用的都是“那個誒”,要么就是直呼其名。

我和她一起出去,見到人,人家問這姑娘是你女兒啊,她說“她喊都沒喊過我,不知道是誰家姑娘。”

居然也就這么湊合著過來了。


以前小,還被糊弄著叫過一次。

大概是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和表妹一起在門口玩。

她過來,說叫一聲就給零花錢,大概是叫了的。

小時候總是沒骨氣的,見錢眼開。


現在還是一樣,打電話沒有稱呼,“你在干嘛?”

像是不再需要一個稱謂。




前幾天她連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凌晨一點左右,睡著了,手機不是靜音也沒有醒。

第二天一早六點十分又響起來,迷迷糊糊接起來。

問我在哪兒,回在宿舍。

還不起來。這才幾點,我八點半才上課。

就掛了。


中午下課回電話,說是晚上做夢夢見我了,打電話問問我。

我做過很多夢,不過很少夢見親人。

夢見老年人是少之又少,爺爺奶奶也沒有一起夢見過。

連他我記得的夢也寥寥無幾。


有時候會懷疑,是不是我太薄情,所以他們連我的夢都不肯入。

回到家是不肯回老家上墳看望的。

幾番催促甚至生氣才不情愿地坐上車。

莫名地想抗拒。

借口“看了又有什么用,還不是自己過自己的生活。”

直罵我是白眼狼,沒有良心。


塵歸塵,土歸土。

讓他隨風去,讓他無痕跡。




明明今天才是母親節,像過生日要提前一天慶祝一樣,昨天早早地就提前打了電話。

好像這樣就不顯得刻意,也不矯情和親密。


她經常問我:等我老了你養不養我?

我打趣說,那要看我先養不養得起自己再說。

有時候又故意說:一個月五千夠不夠?

她嘆口氣,怕是等我死了你看都不會來看我一眼的。


就像情侶之間小女生問戀人:你愛不愛我?

一遍遍地確認,刨根問到底,非要給個回復才滿意作罷。

好像這樣心里某個地方才會安穩。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和解,以一種親密的方式去相處。

也許一直就像現在這樣,回避問題,敷衍著揶揄過去。



談不上什么虧欠,更不用彌補。


有時候也和朋友說過這事兒。

我說:只要她自己晚年過得好就好了,其他的都不是什么事兒了現在。

畢竟我也是個成年人了,不再是個小女孩,需要那么多東西。


在重慶過完年,開學之前去了貴州。

天氣好,開車去了公園,帶著舅舅的女兒。

公園都一個樣子,小女孩兒開心得不得了,一路活蹦亂跳的。

拍了照片,發了朋友圈:可是我早就過了對公園感興趣的年齡了。


安迪的外公最后一句話是:彌補她。


小時候不懂事兒,覺得她是欠我的。

現在大了,知道誰也都不欠誰的,沒有人理所應當是要為你付出的,即使是親人。

那么,也就談不上用“彌補”這個嚴重不平衡關系的詞匯了。

她是她,我是我,各過各的,知道對方過得好就行了。




祝天下所有的媽媽每一天都快樂,也愿所有的子女們每一天都這么孝順。

? ? ? ? ? ? ? ? ? ? ? ? ? 她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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