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樓層

? 1

街道上冷冷清清,少有行人來往。路燈在黑夜中發(fā)出黯淡的光。十字路口也沒有車輛在等待著綠燈。此時交通燈仿佛成為了一種必要的替代品,紅綠黃地單調(diào)著切換著顏色。瀝青路在夜晚也看不出它冬青的色彩,仿佛這世界都被褪去或是籠罩上一層黑霧。這個城市到了冬天的時候總會有些霧霾,由于夜晚出奇的寒冷且霧霾嚴(yán)重,許多人在稍晚一些的時候就縮在家中取暖,過著日常。

“這鬼天氣,空氣不好還看不清前方的路。”鐘良抱怨道,“哎.....冷死我了,早知道多穿點衣服了。”鐘良有些哆嗦,不禁拉著行李箱快起步子來。

明天就是周末,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鐘良按往常一樣飛速收拾好個人物品迫不及待地就離開宿舍,恨不得立馬回到他苦苦盼著的家與手機、電腦。這個周末,由于他的父母因為冬至都回老家掃墓了,所以暫時不在。這對于鐘良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可以熬夜,他可以通宵!把游戲玩?zhèn)€夠!

他家離學(xué)校挺遠(yuǎn)的,沒有父母來接送,他只能乘著公交車一站換一站地慢慢到達(dá)自己的目的地——自家的小區(qū)。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他還有一段路才能來到小區(qū)門禁處。像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時期,街道十分冷清,但今天不知為何格外的凄冷。馬路上基本看不到來往的車輛,他現(xiàn)在也穿的也單薄,他也不管那么多了,他只想盡快回到家中。

“隆隆隆。”小區(qū)的門禁緩緩打開。鐘良向保安致意,拖著行李箱,步子也漸漸慢下來。

小區(qū)里靜悄悄的,景觀池里也沒了聲響,借助著燈光,還能隱隱看到寒風(fēng)泛起的水波。鐘良向前走著,猛然看到有一雙眼睛在漆黑的灌木叢中盯著他,反射著亮光。他嚇得后退了一步,隨著一聲凄厲的嚎叫聲,那雙眼動了!原來是一只黑貓,它敏捷地跳出灌木叢,跑著跑向不遠(yuǎn)的黑暗處。

“嚇?biāo)牢伊耍瓉碇皇且恢霖埌 !辩娏歼@才往前挪了兩步,拖著行李箱小步走著。他抬著行李箱的把手,一步接一步地爬著階梯上去。在上去以后,眼前還有一片池塘。白天的時候,這里綠意盎然,陽光灑在上面搖曳著光影,會有不少的人在深處的小涼亭下閑聊,更是有一群孩子在池塘上的階梯跑來跑去,拿著小抄網(wǎng),拖著小水桶,趴在地上,伸長手去用小抄網(wǎng)去夠著撈魚。但到了晚上,這里黑幽幽的,甚是恐怖,再加上鐘良情不自禁地腦補日本河童的故事,他更加害怕,他轉(zhuǎn)過目光望向即將到的單元樓。

2

鐘良按下電梯,樓道里空蕩蕩的,聲控?zé)粢惨蛴玫木茫饬敛惶渥悖l(fā)出黃褐色的昏暗的光。升降機發(fā)出咔咔的機械聲,轟隆隆地下來了。打開門還有刺耳的聲音。鐘良按下所在的18層,站在電梯里,看著門有些卡頓的合上。

2樓,3樓,4樓。電梯突然頓了一下,停在了4樓。“咦,奇怪了,怎么回事,這電梯是壞了嗎?”門吱地打開,鐘良看到的空無一人的黑暗,從電梯透出的光他可以看到墻上木牌標(biāo)記的4字。“這也沒人啊,哪個人這么沒素質(zhì),不坐電梯還亂按電梯。”鐘良不禁罵了一句,快快地按下關(guān)門鍵,看著電梯顯示的樓層逐漸升高。

“叮。”電梯又停了下來,鐘良確認(rèn)了這層的層數(shù),拖著行李箱走出了電梯,望著漆黑的長廊,他未免有些害怕。他將觸控?zé)粢宦访阶约议T前,但奇怪的是自家的觸控等倒不知什么時候壞掉了。他只好拿出鑰匙對著鎖孔一陣鼓搗,總算把門給打開。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他就是轉(zhuǎn)身開燈把門關(guān)上,反鎖。然后把行李箱先推到一邊,沖向房間,熟練地打開了電腦,找到了手機。然后準(zhǔn)備好洗漱用品,先去洗了個澡。

鐘良在浴室里沖著熱水澡,有多享受可想而知。有什么能比在寒冷的季節(jié)洗上一次熱水澡呢?洗夠了,便關(guān)上了熱水,擦干身子,換好了睡衣。他刷好牙,然后走回房間,將房門反鎖,如夢以償?shù)刈陔娔X面前打開了游戲。

“讓我看看有哪些人在線啊....”“奇了怪了,今天怎么沒什么人在線,怎么只有王坂隋在線。”“好啊,這小子,我邀請他他竟然敢拒絕我,還說他要去睡覺了,我信他?”隨即,王坂隋的頭像便灰了下來,顯示著離線的文字。鐘良沒好氣地自己玩了游戲,但自己一個人未免太無聊了,沒玩多久他就沒性子玩下去。草草的關(guān)上了電腦,爬上了床,看起手機來。看著別人的動態(tài),好像也沒多么有趣,倒是很多人在曬吃餃子的照片。他翻了下手機日歷,原來今天就是冬至。難怪外面人這么的少,現(xiàn)在是十一點多,既然沒什么人陪我玩,那還不如早點睡覺呢。鐘良將原本想要熬夜通宵的念頭打破,將手機關(guān)好機放在一旁便鉆進了被子閉上眼睛等待著倦意襲來。

3

迷迷糊糊地,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半步踏入了夢境,他越來越迷糊,接著就完全進入了夢鄉(xiāng)。他睡得很死,外界的干擾基本不會吵醒他,這也是他平常周末能一覺睡到上午十一十二點的理由。此時的他失去現(xiàn)實意識與現(xiàn)實脫離了聯(lián)系,而是進入了虛幻的夢境。在夢里,仿佛就跟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一樣,只不過從高處摔落不會死亡只是有一種心臟猛跳一下的刺激感,以及被狂熱分子追殺的緊迫沉悶感。他做了好幾個夢,在現(xiàn)在這個夢里,他回到了上學(xué)時候的日子。那是在老校區(qū)的時候。

4

他們的宿舍熱鬧到很晚,大家也有了倦意便一個個睡下,不久在宿舍里就能聽到到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宿舍里混著汗臭味以及某人窒息的鞋味,但大家在一起住了那么久,也不會那么敏感了,睡著了就沒什么事了。而鐘良是那個晚上最興奮的那一個,他怎么睡也睡不著,還喝了一大口飲料,到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有些尿意,想下床去廁所解手,但廁所的門從里面被鎖上,他輕輕敲門讓早已在里面玩手機的王坂隋趕緊開門說他要上廁所,但是王坂隋敷衍道;“等下,我現(xiàn)在脫不了手,你再等等,馬上。”鐘良知道王坂隋的尿性,他一時半會肯定不會開門,他還不如去這層宿舍盡頭廁所解手。他忍著尿意,摸黑跨過擺地上隨處亂放的鞋子,一不小心挪動了下椅子,發(fā)出尖銳的聲響,他起了雞皮疙瘩,站著不動等了好久,發(fā)現(xiàn)沒人被吵醒就輕輕擰開宿舍門,出去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門,向走廊盡頭走去。

走廊黑乎乎的,他身后的天花板有個攝像頭一直發(fā)著紅光倒是讓他怪恐怖的,不時有安全出口指示燈發(fā)出“嘀”的聲響嚇?biāo)淮筇K炱鸩絹恚幌胫s緊上完廁所然后回宿舍上床。

他漸漸靠近了廁所,隱隱約約他還聽到水滴答滴答的聲音。“是哪個人那么沒素質(zhì),連水龍頭都沒擰好。算了,先不管那么多,先解決內(nèi)急再說。”

解完手,鐘良滿足的提提褲子,來到洗手池象征性地給手過了一遍水,找到了那個一直在滴水的水龍頭將它擰好。然后穿著拖鞋走出廁所。

“咚,咚咚。”鐘良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還十分的有節(jié)奏感。不禁笑道,這么晚了,哪個兄弟又在模仿敲鼓。他不以為然的向前走著,但是咚咚的聲音卻越來越小,他覺得奇怪:“理應(yīng)來說,往前走宿舍應(yīng)該越多啊,要是真有人在敲鼓,那聲音應(yīng)該是越來越大,但這聲音卻越來越小?這怎么可能?估計是樓下的人在敲傳到樓上了吧。”鐘良自我安慰道。

“咚!”敲打的聲音突然變大,他嚇得往前跑了幾步。這回他聽清楚了,聲音就就是從自己身后傳來的,而他的身后沒有一個宿舍。

5

鐘良嚇得半死,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但他又十分的好奇。這好奇可是要害死人的啊!但鐘良還是鼓起了勇氣,往回走了幾步,這回他真真切切的聽到了聲響,是從樓上傳來的。之后聲音越敲越小,到最后都沒了聲。

“上...上面不是沒有住人的嗎.....怎...怎么會有響...響聲!”鐘良如遭雷擊般,禁不住顫抖。恐懼在慢慢蔓上他的心頭,他雖然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存在,但他多少會相信一些超自然現(xiàn)象。現(xiàn)在他所親身經(jīng)歷的,更是深深的嚇到了他。他轉(zhuǎn)過身向宿舍飛跑,卻被別人晾曬衣服而滴下來的水所形成的小水灘給滑倒。

“砰”的一聲,他磕在瓷磚上。此時更是突然有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隨即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聲。鐘良趴在地上一步步地向宿舍爬去,他一下子實在是爬不起來了。他隱隱聽見宿舍里傳來響聲,好像是有人醒了。

果然,宿舍門打開。陳云新看到鐘良趴在地上,不禁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是在干嘛?在練習(xí)匍匐射擊?”

“沒...沒有...啊,嘶好痛。”?

“哈哈哈,哎等等你怎么了。”陳云新注意到了鐘良痛苦的神情。

“我摔...摔倒了....快...快扶我起來。”

陳云新趕忙小心扶起鐘良,一邊還安慰道有沒有什么事。但鐘良眉頭緊鎖,臉上又是痛苦又是恐懼。

“等..等。我先上床再說。”陳云新剛扶鐘良進宿舍,外面就下起了暴雨。

等到鐘良上床后才發(fā)現(xiàn)大家其實都醒了,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在那抹著眼睛還抱怨道。

“這什么鬼天氣,大半夜的打雷,還打這么響。”

“趕緊的,麻溜點快點收衣服,要不然不久曬的衣服又要濕了。”

鐘良看著舍友一個個出門收衣服,叫住陳云新幫自己也收一下衣服。陳云新答應(yīng)著很快就把衣服收完掛在宿舍的一個小晾衣桿上。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這么晚了也不想鼓搗了。我剛出去看外面也有幾個人出來收衣服,我估計大部分都懶得起來收。”

“謝了。”鐘良感激的望了陳云新一眼又開始疼的輕撫著自己受傷的膝蓋。

“哎,你還沒說你怎么回事呢?怎么倒在門口?”陳云新很疑惑

“說來...你們可能不太信...”鐘良終于平緩好自己的呼吸,開始講述剛才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

“哎,等等,我也要聽。”一向愛湊熱鬧的張言湊了過來。

“哎,大家都沒睡啊。”王坂隋終于從廁所里出來。

“沒呢,準(zhǔn)備聽鐘良說他那衰事呢哈哈哈哈。”張言笑道。

“哎?那我也來聽聽。”王坂隋也起了好奇心,爬上了床準(zhǔn)備聽鐘良講話。

“你們,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存在?”鐘良先是試探性的問道。

“鬼?你沒摔傻吧?現(xiàn)在是什么時代了,現(xiàn)在凡事都要講究科學(xué),你這剛發(fā)現(xiàn)了鬼?來否定科學(xué)?”陳云新反問鐘良。

“就是,我看你是太疑神疑鬼了,看到什么就浮想聯(lián)翩。”張言插嘴道。

“但是,我剛才在你們睡覺的時候去上廁所,那個王坂隋在廁所里吃香呢,我還不能上廁所,我便去走廊盡頭的廁所去尿尿,尿完后沒離開廁所幾步就聽到樓上傳來咚咚咚的響聲!”鐘良故意裝著生氣責(zé)怪嘲諷王坂隋,按捺著恐懼向舍友們敘述事情經(jīng)過。

“響聲,怎么可能?我看你是精力不行犯困產(chǎn)生幻覺了吧。你要知道樓上是沒人的,哪里會有聲響給你聽。”王坂隋發(fā)話了。

“確實。”陳云新點了點頭“樓上本來就沒有住人,怎么會有咚咚咚的響聲呢,你可能是聽錯了吧。”

“不會的,我聽的清清楚楚,相信我,我現(xiàn)在慌死,我也知道樓上沒有人住所以才害怕一時著急,跑著跑著被水滑倒了。”

“喲,難得我們的大男子漢鐘良也會害怕啊?”張言笑出了聲,“不過呢,你們可能有些事情不太了解,我在這先給你們講講吧。”

“這都幾點了,我看看都十二點了,還是明天講吧。”陳云新有些不滿,“我現(xiàn)在困死,要不是被雷聲驚醒,我早就在夢里嗨皮呢”

“不不,很快的,我大概講一下。”張言還是沒忍住說了起來。陳云新也只好一起聽著,此時一宿舍都在聽張言講述。

“其實,在這樓上,以前是有人住的!”張言幽幽的開始了。

“有人住?我怎么不知道?”陳云新提出了疑問。

“你們當(dāng)然不知道。這也是我最近才聽到的一個傳聞。”張言一副得意的樣子“其實在這樓上啊。”

“行了趕緊的,別墨跡。”王坂隋終于發(fā)話了

“好好,我說。”張言沒好氣地看了王坂隋一眼,又開始講:“在這樓上以前確實住過人不過后來給撤掉了。”

“撤掉了?”

“對,撤掉了。”

“為什么?”鐘良問道。

“因為聽說啊,以前住在樓上的一個學(xué)生因為遭受別人的冷漠和疏遠(yuǎn),再加上他學(xué)習(xí)壓力很大,都給跳樓了!”

“跳,跳樓了?!”幾乎是所有人發(fā)出了不可思議的聲音。

“對,跳樓了。然后這個學(xué)生被緊急送往醫(yī)院,可是由于后腦著地,再加上失血過多,醫(yī)院也沒能搶救過來。”

“那怎么辦啊?學(xué)校怎么處理的?”陳云新有些擔(dān)憂。

“那學(xué)生的家長知道自己孩子跳樓了,便來到學(xué)校來哭啊鬧啊,還說是我們學(xué)校害死了他們的孩子。校長害怕事情再鬧下去對學(xué)校名聲不好,便跟家長商量好后事的問題,補償什么的,對自己學(xué)校管理疏忽做了檢討。”張言繼續(xù)說道“這件事還驚動了教育局!教育局的人親在來調(diào)節(jié)調(diào)查。最后雙方也調(diào)解成功,該負(fù)責(zé)的負(fù)責(zé),有點好笑的是學(xué)校后來竟然在宿舍樓那做法事,說是去晦氣,也是對跳樓學(xué)生的哀悼。”

“唉,真是遺憾,也不知道這學(xué)生為什么要跳樓,估計也是被同學(xué)欺負(fù)再加上學(xué)習(xí)壓力大才這樣的。”陳云新有些傷感。

“是啊。”難得張言正經(jīng)嚴(yán)肅了一回,“一條生命就這么消失了,真的太悲傷了。聽他們說,跳樓的這個學(xué)生,在班里人緣不怎么好,好像別人都在孤立他,他脾氣也有些乖戾有些暴力傾向,搞得別的同學(xué)也不好接近他。他也一直在努力學(xué)習(xí),但沒多大進步,這才心生悲憤悲哀,絕望的尋死吧。”

“唉,也不能說他心理素質(zhì)差,但可能雙方都有錯吧,如果他的同學(xué)能善待他,他的脾氣能好些,也許這樣的慘劇就不會發(fā)生了吧。”鐘良搖了搖頭。

“嗯....”大家的情緒都有些低落,但王坂隋打破了悲傷的氣氛“行了,故事講完了,也該睡覺了吧,這學(xué)生也確實蠻慘的,希望他在天有靈吧。困了趕緊睡吧都一點多了。”

王坂隋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rèn)同,大家擠著上完了廁所都紛紛上床再睡覺了。唯有鐘良的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他自我安慰著,終于被倦意打敗,進入了夢鄉(xiāng)。

6

第二天早上,鐘良好不容易才從床上爬起來,他實在是太困了,其他人也一樣。王坂隋昨天玩的最嗨,還是鐘良把他拉起來的。這一天,鐘良的狀態(tài)一直不怎么好,上課老犯困。這也是難免的,畢竟他昨天晚上也沒睡好,好幾次被噩夢給嚇醒。他心里一直在想宿舍學(xué)生跳樓的那件事。而且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更是讓他有些驚慌恐懼。在白天的時候他還不那么害怕,臨近傍晚時分要去食堂經(jīng)過宿舍樓的時候,他都會有些害怕。仿佛跳樓的一幕真的發(fā)生在他面前。真的一攤暗紅的血跡未經(jīng)時間消磨待逝。

吃晚飯的時候,他也心不在焉,扒拉幾口飯就不想再吃了。平常一直和他玩的挺好的王坂隋看出了鐘良的異樣,懶懶地說了一句“喲,咋啦,想什么呢?莫非看上了哪個妹子單相思?”

“不是。”鐘良沒在意王坂隋的一絲嘲諷,“只不過,我一直在想那個跳樓的學(xué)生的事。唉,說實話,我有點害怕。”

“害怕?”王坂隋差點要把嘴里的飯給噴出來,他忍著笑咽下飯挖苦道“你一個儀表堂堂,玉樹臨風(fēng)的大男子漢怎么會被這么一個故事嚇到了,平常不是你鬼故事最多嗎?現(xiàn)在怎么了?害怕成這樣?”

“你怎么會懂!我說的害怕不止是這個故事。還有.....”

“還有什么?”

“還有我昨天經(jīng)歷的。”

“昨天?”

“對,昨天。我昨天深夜不是說了嗎,我一個人去走廊盡頭上廁所,上完以后走出廁所,聽到頭頂上傳來咚咚咚的響聲。我覺得這可能與學(xué)生跳樓的那件事有些關(guān)系。”

“那你的意思是,你昨天晚上聽到的是鬼在敲東西?”

“有可能,但我又不太確定。”

“怎么可能會有鬼,你別想太多了,現(xiàn)在都崇尚科學(xué)理性,你這話說的沒有依據(jù),怎么讓我信服。再說了,你有親眼見到鬼嗎?”王坂隋一本正經(jīng)的盯著鐘良。

“我不是也跟你講有些不確定嗎,但是這世界上不是還有很多超自然現(xiàn)象嗎?萬一這個就是呢?要不然這樣,一起去樓上一探究竟,就現(xiàn)在。”鐘良一副認(rèn)真的神情。

“我可不想跟你一起瘋,要去你自己去?”

“噢喲,虧我平時待你這么好,你現(xiàn)在倒是先走,丟下我一個人不管,再說了,現(xiàn)在天還沒完全黑下來,現(xiàn)在抓緊去看看馬上就好。”

“嗯....算了,我跟你,到時候你可別嚇得哭著出來。”王坂隋笑著說道。

“嘁,你才哭著出來,趕緊的,走,別吃了。”鐘良瞪了王坂隋一眼。

之后,兩個人倒了剩飯剩菜,拉拉扯扯地往宿舍走回去。嬉鬧間,鐘良也沒先前那么害怕緊張了,有一個鐵哥們陪著,他感覺自己一下子充滿了勇氣。等會,他一定要去樓上看看是怎么樣的情況,就算是有人裝神弄鬼他也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

7

鐘良與王坂隋爬著樓梯,來到所住層。本以為往走廊盡頭的廁所那的路走就能爬到第四層,但他們發(fā)現(xiàn),這里的路竟然被水泥給封住了,看樣子是一堵水泥墻。

“這里....看起來行不通啊。”鐘良發(fā)話了。

“確實,不過為什么要封起來,以這所封的樣子,看樣子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才封住的。不過是什么事讓它被封堵呢?”王坂隋推測著

“有沒有可能跟跳樓那件事相關(guān)聯(lián)?”鐘良又開始有些害怕。

“你這么一說,我覺得有那么點可能,畢竟學(xué)校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封掉一條通道。”

“唉,本來我沒那么害怕了,現(xiàn)在一看到這樣的情況,我現(xiàn)在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詭異了。”鐘良突然一把抓住王坂隋的手臂,要拉他走。但王坂隋卻遲疑了一下,隨即說道“我們連四樓都沒上去,怎么能現(xiàn)在就走呢,再說了,當(dāng)初是誰拉著我來啊。”王坂隋做出一副挪揄的神情。鐘良白了王坂隋一眼“哼,那走啊,我看你是害怕一直再這磨。”

“行,那咱們走!”王坂隋笑著用力拍了拍鐘良的肩,向相反方向走去。鐘良只好硬著頭皮跟上王坂隋,在這個時候,兩個人一起走才不會害怕,至少鐘良是這么想著。有著好兄弟王坂隋,他才不會怕什么鬼呢。

他們走著,走到了他們上來的樓梯口處,在這,還有一條上去的樓,但這卻有一道生銹的鐵柵欄門封住了它。門周圍的柵欄也是看起來年代久遠(yuǎn),露出了紅褐色的銹斑,夾雜著油漆的小碎鐵片用手就能輕輕剝?nèi)ァiT并沒有上鎖,可以看到門的另一頭,是個簡單的上鎖裝置,就像舊式門栓一樣。王坂隋用手穿過銹鐵門間等空隙,夠著抓住了門栓的柄,開始一上一下的旋轉(zhuǎn)將門栓一點一點地轉(zhuǎn)開。門栓與門摩擦發(fā)出了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鐵銹片也掉了許多。

“哎喲。”王坂隋輕叫了一聲,當(dāng)他終于把門轉(zhuǎn)開以后他的手臂一不小心被門上的鐵銹劃出一小道傷痕,借著窗外透過的一點余暉,能看到似乎有些小血珠冒了上來。王坂隋小心地將手臂慢慢地收了回來,暗罵著真是倒霉。

“沒事吧?都出血了。”鐘良看起來很擔(dān)心,“沒事,到時候稍微處理下就好了,天快要黑了,我們趕緊上樓看看,別到時候你又說我不講義氣。”王坂隋說到。“那走,趕緊的。”說完,鐘良便小心拉著王坂隋起來。

他們吱呀地打開了鐵門,通往上層的路看起來挺干凈的,似乎有人特地打掃過一番。他們踏著樓梯,摸著墻壁一步步走上去。這墻也是驚人的潔凈,瓷磚做的墻仿佛能透過人心般一樣的涼。越往上走,周圍的空氣似乎就變得越冰冷凝厚。“這是怎么回事。”鐘良暗自咽了下口水。這種感覺很不尋常,他前所未有地體驗過,仿佛有種窒息的壓迫感。他的手與腳透骨子的涼,雖然現(xiàn)在是深秋,但是他穿的也挺保暖的。這異常的寒冷讓鐘良隱隱有些不安,他轉(zhuǎn)頭看了看身旁的王坂隋,他似乎也有些冷的顫抖。

“這..這里怎么這么冷?”王坂隋暗自搓手來。等他們真的到達(dá)了第四層,他們發(fā)現(xiàn)這里的走廊竟然十分的干凈,盡管走廊上隨處堆著床板,但地面完全沒有一點灰塵,甚至能稍微反出夕陽暗紅色的光。

“這....這怎么可能,怎么沒人住的一層竟然比我們住的一層還要干凈?”鐘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王坂隋其實自己也在冒著冷汗。因為他知道他現(xiàn)在所面對的,遠(yuǎn)沒那么簡單。張言所說的傳聞,鐘良聽到的詭異敲打聲,自己被鐵銹門劃傷,他和鐘良異常的寒冷,再加上眼前可以算是一塵不染的空樓層,他開始害怕了。但他還是生硬地做出了個笑容,開玩笑道“有可能是年級主任還是校長班主任什么的罰學(xué)生上來打掃吧...看這干凈的程度那些倒霉的學(xué)生也沒少掃多少吧。”王坂隋裝作一副不屑的神情呵呵了一聲。

“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趕緊去走廊盡頭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鐘良盡管已經(jīng)十分害怕,但是為了打消他心中的疑問,他不惜按捺住恐懼前去調(diào)查昨晚發(fā)生的詭異敲打聲。“那好,我們趕緊走看一眼馬上離開。”王坂隋堅定了下自己的決心,他們倆肩并肩地大步走著。現(xiàn)在處于這種境地,退縮是不可能的了,他們都想著一定要搞清楚這一樓層的秘密,證明昨天和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僅僅是個巧合。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走廊盡頭。這里的廁所看起來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洗水池上布滿了黑色的灰塵。水管與墻壁的銜接處也留下淡黃色的銹跡,水管上布滿了紅棕色的鐵銹。在廁所的外面,轉(zhuǎn)個身就能看到一間小房間。很奇怪的是,這個小房間的窗戶貼上了報紙,好像不讓外人往里面看到什么一樣。王坂隋擰了擰房間的門把手發(fā)現(xiàn)竟然打不開,好像有人在里面把門給反鎖了。“這怎么回事?門怎么被鎖住了?”王坂隋又?jǐn)Q住門把手,用身子向里推,但門就是打不開。“哎哎,你別搞了,來看這些報紙有點奇怪。”鐘良拉住了王坂隋,他們看著窗戶上貼著的報紙,上面的報紙有一角顯示著日期“2012年12月20日”好像上面還有點內(nèi)容:“瑪雅人預(yù)言的世界末日真的可信嗎?還剩下一天讓相關(guān)專家替你們解答。”“說是世界末日其實是個不正確的說法,不存在什么世界末日,這只是瑪雅人所用的‘長計歷’所記的一個大循環(huán)的結(jié)束。”“專家還表明,大家無需為這種沒有多大科學(xué)依據(jù)的話而起恐慌。”

等他們歪著頭看完之后,天已經(jīng)黑的差不多了。這長長的走廊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身旁最近的路也被封了起來。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野貓的嚎叫,讓他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天馬上要全黑了,趕緊,我們趕緊走!”鐘良也不管王坂隋手臂上的傷了,他直接拉著王坂隋小跑起來,此時的王坂隋只能忍著痛跟著鐘良一起跑。他們飛快的沖下樓梯,仿佛身后有個人在追趕他們一樣。樓道里的陰暗讓他們恐懼,他們看到鐵門就想立馬把它推開。

“砰”鐵門被撞了下卻沒有打開。“這怎么回事啊!”王坂隋與鐘良現(xiàn)在已經(jīng)恐懼不已了,盡管他們還在暗自安慰自己這只是個巧合。但眼前的鐵門忽然打不開一下子讓他們的心理防線崩塌,他們踹著鐵門,發(fā)出“砰砰”的聲響,門還是沒打開。鐘良急的伸手摸索著在門把手那擺動搖晃了幾下,伴著尖銳的金屬聲,門打開了。他們趕緊來到了三樓,轉(zhuǎn)身把鐵門狠狠地摔了回去,然后立馬下樓。出了宿舍樓,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鐘良與王坂隋膽戰(zhàn)心驚地跑著,鐘良看了下手表,說到晚自習(xí)遲到了。本來他們已經(jīng)被嚇得不行心跳的很快,現(xiàn)在他們還要趕著跑回教室,他們一上一下費力地喘氣,心率已經(jīng)快到了令人難受的地步。太累了,等他們終于跑到教學(xué)樓面前他們終于漸漸放慢了腳步。扶著扶手彎著腰喘著粗氣慢慢爬著。等來到教室所在樓層,他們看到教室里早已一片明亮,老師拿著教學(xué)棍在那上課。

“報告。”“報告。”鐘良和王坂隋推開教室的門,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

老師瞪了他們一眼,拿起手機說到“你們是不知道晚自習(xí)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嗎?你們已經(jīng)遲到了四分鐘了,趕緊回到位置上去!下不為例!”鐘良與王坂隋低著頭悻悻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手忙腳亂地找著課本,拿好教材。調(diào)整好呼吸等待著老師繼續(xù)講課.

實際上,老師在講什么內(nèi)容,鐘良與王坂隋一點都沒有在注意聽,他們還驚魂未定,雖然呼吸很平緩了。但仍不能讓他們狂跳的心,與后背發(fā)涼的后怕感褪去。

“鐘良。你來回答這道題。”老師冷冷地對鐘良說話

“啊,哦哦...”鐘良慌亂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嗯.....”但是他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冒出冷汗,他根本沒心思聽啊,怎么能回答的出問題。沉默,一再沉默。“行了,回答不出來站著上課。”老師有些慍色“下課來找我。”老師丟下一句話又開始講課。

所幸馬上臨近下課,當(dāng)下課鈴一打響,他終于可以放松繃緊的后背了。其實才沒站多久,但他卻一副十分勞累的樣子。他抬了抬頭,老師瞪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來找她。他只好提著心吊著膽的過去,面對兇巴巴的老師。

“今天怎么回事?白天的時候就看你心不在焉沒有專心聽講,晚上晚自習(xí)還遲到?剛才上課也沒認(rèn)真聽課,在發(fā)什么呆啊,啊?!”

“老...老師,我今天有點....不在狀態(tài)。”鐘良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不在狀態(tài)?”老師的聲音都大的出奇,她覺得十分可笑,但她抬頭望了一眼四周,又低下聲對鐘良說道。“你什么時候有在狀態(tài)過?罷了,下次給我注意點!你回去吧”老師打發(fā)走了鐘良,推了下眼鏡,頭也不回地走了。

鐘良只好悻悻地回到位置,王坂隋來找他,陳云新與張言也湊過來。

“沒事吧?”陳云新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事。”鐘良低聲說著,他又說道“張言,你昨天晚上說的故事是真的嗎?”

“什么?哦,難道你還在為我所說的故事所擔(dān)心害怕?”張言調(diào)侃道。

“今天我和王坂隋一起去樓上看了,這一層異常的的寒冷,走廊盡頭的廁所上面確實有一個房間。但是,這個房間房門打不開,窗戶上也貼著各式各樣的報紙,,是從里面貼的。”鐘良仿佛突然發(fā)現(xiàn)什么細(xì)節(jié),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這不廢話嗎,難道你貼報紙貼在外面是給別人撕了好方便看到房間里面有什么嗎?”張言白了鐘良一眼。

“唉,也對,總之,我覺得今天我和王坂隋所看到的遠(yuǎn)沒那么簡單。說實話,我挺害怕的。”鐘良低下了頭。

“哎,別這樣,現(xiàn)在是科學(xué)的社會,你不要被自己給嚇到了。”陳云新安慰道。

“是啊,你別害怕什么的,有我們幾個宿舍好漢在你怕什么?大晚上的大家都在一間房間也不要太擔(dān)心什么的,彼此要相互照料。”張言拍了拍鐘良的肩。

“行了,也要上課了,今天作業(yè)也蠻多的。”王坂隋起身要走,“記得等會把作業(yè)傳給我抄。”說完他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 “我自己都驚魂未定,內(nèi)心不平靜,你還要抄我作業(yè),作業(yè)都寫不成。”鐘良嘆了口氣。

“算了,能寫多少就寫多少吧。”他終于提起筆,面對那些令人頭疼的作業(yè)了。

8

終于響起了放學(xué)鈴,他飛快地收拾好書包,等陳云新他們收拾完書包便一同回宿舍。有這些朋友陪著,他安心多了,盡管他來到宿舍樓下,抬頭望了望黑漆漆的四樓還是會害怕,但是跟著朋友走就不會擔(dān)心害怕什么了。

“哎,回到床上就是舒服!”張言書包一丟就丟下鞋子兩步三步爬到上鋪,整個人享受地趴在床上。

“你就這么亂丟鞋子的?”陳云新有些生氣。但他也習(xí)慣了沒再說什么。王坂隋把書包放好,便暗暗地先打開了手機,塞在枕頭下。而鐘良端著一盆衣服要去洗衣服。這樣的宿舍生活他們早已習(xí)以為常,彼此之間也十分的要好。等到宿舍熄燈之后,他們也會開始說閑話,聊天,玩狼人殺,偷吃泡面,偷玩手機。鐘良每想到能和舍友如此友好相處,他都會情不自禁地浮上笑臉。

熄燈了,他們幾個迅速地處理掉手中的事,一個個都爬回自己床上。

“沒人吃泡面?”張言陰陽怪氣地說道。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趕緊睡你的覺去吧”陳云新開著玩笑。

“哎,今天也蠻累的了,和王坂隋沖刺到教學(xué)樓的時候累的不行。”鐘良躺在床上睜著眼抱怨道。

“是是是,你跑的比我還快。”手機的亮屏映在王坂隋的臉上。

“要不然,我們來講鬼故事?”張言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話。

“鬼故事?算了吧。我還是趕緊睡覺,昨天晚上那件事嚇得我不行,我才不聽呢。”鐘良翻了個身,用被子將自己嚴(yán)嚴(yán)實實的包了起來。“你們要是閑,就去聽聽走廊盡頭還有沒有敲打聲?”

“你怎么還提這件事,都說了這怎么可能會發(fā)生呢。”陳云新都快笑出來。

“你不去聽,你怎么知道....”鐘良沒好氣地說著。

“依我看,這是個好主意。不如我們幾個人一起去聽聽?”張言又在瞎摻和。

“怎么連你也昏頭了?”王坂隋冷冷地說道。

“不是昏頭,其實我也仔細(xì)想過,鐘良身上發(fā)生的事確實有點蹊蹺,畢竟還有一件命案牽扯,所以覺得鐘良說的可能不是假話,他經(jīng)歷的可能是真的。”張言難得認(rèn)真起來。

“那怎么辦?難道你們有去的念頭?”陳云新反問道。

“其實,我們幾個一起去看看也好,也好打消鐘良的念頭。我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那件事纏住了。再加上晚自習(xí)他的描述,我真覺得樓上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張言堅定了自己的語氣。

王坂隋不知怎么的突然顫了一下,其實他也有點在意這件事,但是又不是很確信。雖然傍晚時分他和鐘良前去調(diào)查,發(fā)生了不少異常的事,搞得他自己也有點害怕。他到底是去呢,還是不去呢。他內(nèi)心糾結(jié)萬分,一是想調(diào)查清楚,好消除自己的好奇心,二是讓兄弟鐘良認(rèn)清現(xiàn)實,不再整天胡思亂想這件事。想來想去,他開口了:“那好,反正明天就周五了,我聽宿管會說晚上會早查一班就不再差了,等過了這一班我們就一起去?”

“也好,人多就不會害怕,這次行動就當(dāng)做是我們今天晚上的一個活動吧。”張言摩拳擦掌,看起來十分興奮。

“那也只好這樣咯,真是搞不懂你們。”陳云新無奈的說道。“你們等會一個人記得帶好手電,別到時候黑燈瞎火的看不見出事情。我自己也會準(zhǔn)備好一個。”

“行,那我?guī)А!辩娏悸牭酱蠹乙黄鹑フ{(diào)查樓上,心里十分的放心,只要他弄明白這件事情,他就不會再被昨晚發(fā)生的事所煩擾了。他天生有一種好奇感,十分的愛冒險。如今有宿舍的兄弟伙伴陪著,他也能克服恐懼去面對探索事情的真相了。

外面晃著燈光,談?wù)摰穆曇絷┤欢梗膫€人立即溜到床上躺好,不再出聲。這樣的舉動不是一兩次了,他們已經(jīng)有了彼此間的默契。假裝合上眼,或者躺在床上看著書。能怎么裝就怎么裝。等宿舍的門吱呀一聲慢慢地打開,探出宿管的頭瞄了一眼關(guān)上門,他們便松了一口氣。但此時宿管還沒走遠(yuǎn),現(xiàn)在放松警惕講話還是會被盯上的。待宿管走遠(yuǎn),外面不再晃著燈光,他們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走了?”張言率先打破沉默。

“等等。”鐘良摸索到了手電筒。其他人也紛紛開始準(zhǔn)備起來,他們穿好外套的穿好外套,穿拖鞋的穿拖鞋。“哎,要不要穿鞋子啊,感覺穿鞋子更有安全感?”張言果然腦回路不同尋常人。“安全感個頭,穿鞋子只是讓你跑的更快。”王坂隋嘲諷他說“莫非你到時候先溜掉?“去去,你才溜了,穿著拖鞋走也累,穿鞋子走反而更輕松。”張言反駁道。

“我覺得張言說的有道理,萬一真的發(fā)生什么事,我們也可以快速撤離。”陳云新也這么說道。“那好吧,我也換上鞋子,晚上也挺涼的,樓上我白天去過更涼,穿鞋子多少能御點寒,你們盡量多穿一兩件,上面真的不是一般的冷。”王坂隋提醒大家。“是啊,上面真的冷到異常,我和王坂隋在樓梯間就冷的不行。”鐘良邊說邊穿好外套。

“大家準(zhǔn)備好了吧?準(zhǔn)備出發(fā)了。”陳云新最后確認(rèn)一遍。“等下。”只見黑暗中閃過一個人影,緊接著大家聽到“呼呼”的聲音。“怎么樣?”張言得意的說道。“你腦子沒事吧你,黑漆漆的你亂揮什么。”陳云新有些生氣。“這是羽毛球拍,以防萬一的。”張言不屑的回復(fù)他。“行行,那你拿好,趕緊走吧。別再拖了,太晚了反而有壓力會害怕。”陳云新等著所有人都出了宿舍,小心翼翼的合上了宿舍門。

“沒...沒想到,這....這晚上也....也是挺冷的。”張言話有些發(fā)抖。

“叫你不多穿點,要不然你回去多穿一點?”陳云新還是很關(guān)心張言的。

“那...那好,你,,,你們等等我。”張言拉開宿舍門抹黑套上衣服便合上門。

“走。”陳云新小聲的說了一句。“我想了想,如果要驗證鐘良昨天晚上聽到的敲打聲是否是真的需要分兩組行動。”

“兩組?”

“對,兩組,這樣吧,鐘良,你和王坂隋一起去樓上,我和張言在走廊盡頭的廁所聽聽看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聲響。”

“我...我們兩個?”鐘良害怕了,“對啊,為什么是我們兩個,四個人一起去不是更好嗎?”王坂隋也不認(rèn)同。

“那四個人一起去,誰來聽有沒有敲打聲?再說你們兩個也去過一次了,也熟悉路,我們四個人一起去未免動靜太大了。”

“那就留一個人去聽唄。”

“那我在走廊盡頭廁所門前聽了。張言你陪他們上去,你帶著羽毛球拍,萬一發(fā)生什么事情也好自衛(wèi)什么的。”

“嗯,那你在那邊聽吧。我和他們上去了。”

此時的他們沒有一點爭吵,十分默契。彼此不質(zhì)疑誰,這種默契給了他們莫大的勇氣。王坂隋膽子比較大,首當(dāng)其沖。而鐘良在中間拿手電筒來照明,張言手握羽毛球拍準(zhǔn)備好隨時防身。他們仨看著陳云新走向走廊盡頭亮了一下小手電,這樣鐘良他們就知道陳云新已經(jīng)就位。王坂隋按傍晚時分那樣小心翼翼的搖開門栓,盡管他知道鐵銹門打開的一瞬間會讓人覺得刺耳,他想著自己也經(jīng)歷過了不會再害怕,但是當(dāng)門真的拉開時他還是遲疑了片刻,然后往后退了幾步,差點把鐘良和張言擠下去。

“哎哎,你干什么啊。”張言和鐘良差點摔倒。

王坂隋沒有說話,他一步步地著了魔似的向樓上走去。“嗒”“嗒”“嗒”。腳步聲響徹了整個空蕩的樓梯間。張言和鐘良十分害怕地望著王坂隋在黑暗中漸行漸遠(yuǎn)。

“等等,我們也上去。”張言和鐘良動起了身,他們踏上樓梯沒幾步,就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寒氣。張言打了個噴嚏,“好...好冷。”“你應(yīng)該慶幸你剛才多穿了一件外套,拿好球拍,趕緊追上王坂隋吧。”鐘良早已體驗過這里不尋常的冰冷,盡管在黑暗中他十分的害怕,但令他更加錯愕的是,王坂隋竟然頭也不回地向樓上走去。他難道不害怕嗎?他怎么了?鐘良的腦里滿是問號,他擔(dān)心王坂隋會不會出什么事了。他拉著張言大步邁著樓梯,等來到了四樓,他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走廊空蕩蕩的,慘白的月光灑在冰涼的石磚上,轉(zhuǎn)頭就能看到的參天大樹在夜晚變得陰森恐怖,沙沙作響,向樓下望去還能看到眼睛反光的野貓,聽到凄厲的嚎叫聲。夜晚的宿舍樓令人心生恐懼,鐘良的心狂跳不止,如果突然出現(xiàn)一個漆黑的魅影他就要跌在地上。

“咚咚。”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鐘良害怕地抬起右手,指著走廊盡頭的房間,然后捂住耳朵轉(zhuǎn)頭對張言說道:“你聽,就是這個聲.....”鐘良愣住了,他身后的張言早已不見了蹤影,只有頭上的攝像頭亮著駭人的紅光。

“張...張言!”鐘良大喊起來,“你不要嚇唬我!”沒有回應(yīng),只有回聲在回蕩。“你...在哪。”“在哪。”他,在哪?

9

張言不見了,他現(xiàn)在是孤身一人。在這空蕩的走廊上,他的身旁沒有任何人。誰能回答他....誰能?唯有地上的羽毛球拍靜靜地躺在那里。

鐘良抱住頭,往后退。“哎呀。”他撞到誰了?!他猛地轉(zhuǎn)過身,沒有人,只是一道墻而已。他倒在墻上,無力地滑坐在地。他害怕極了,沒有人....他現(xiàn)在身旁沒有人。

“怎么辦?他們怎么都不見了?會不會發(fā)生什么?難道說,真的有鬼?”鐘良可笑的抱著膝蓋將頭埋進去。

“鐘良....鐘良......”

“哎,好像有人在叫我。”鐘良止不住眼淚的抬起了頭,迷離的視野里,走廊的不遠(yuǎn)處王坂隋正站在那里。

“王,王坂隋?!”鐘良一下子激動起來,他抹了抹眼睛,再仔細(xì)地看著盡頭。真的是王坂隋!

“干嘛呢,趕緊來,我都在這里等了很久了,快點來!”

是王坂隋的聲音!鐘良站了起來,不顧一切地向前小跑著將、,將羽毛球拍握在手上他安心多了。

“總算來了你。張言呢?”

“張言?他,他剛才還和我在一起,我一轉(zhuǎn)身他就不見了。我很害怕,以為我旁邊沒有人。”

“嘖嘖,怎么回事啊你,估計張言那小子害怕了,嘴上說著要來樓上一探究竟,到頭來卻第一個跑走。”王坂隋一臉不屑。

“先不管這么多了,你剛才有沒有聽到咚咚的聲音?”

“聲音?沒有啊,怎么了?”

“但是我聽到了!”

“你看你,又在說鬼話。要是你聽到的話我也應(yīng)該聽到才對。”

“真...真的嗎....?”鐘良有些不知所措,但愿吧,他剛才只是幻聽而已,他自我安慰著。“那你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要說有的話....也算是有的。”王坂隋語停了片刻,用手指著玻璃窗說道“你拿手電筒照這里。這是我們之前看到一則關(guān)于世界末日的報紙的地方,現(xiàn)在你看看,內(nèi)容被替換了。”

鐘良舉著小手電照著窗戶,辨認(rèn)著貼在里面的報紙。“哎,好像真的換了?這是怎么回事!”他抬起了頭,通過窗戶的反光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的王坂隋早已不見了蹤影。

鐘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又要哭出來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時候,王坂隋,也不見了。他,去哪了呢?

10

他尖叫起來,腎上腺素迅速升高,心狂跳不止。他帶著哭腔四處尋找王坂隋,“王坂隋,你在哪?!不要嚇唬我好不好嗚嗚。”“你到底在哪.....”沒有回應(yīng)人回應(yīng)。他嚇得哭著離開了這鬼地方,沒了命地跑著跳著下樓梯。一腳踹開銹鐵門,奪命沖回自己宿舍。

其實在他飛奔下樓的時候,他沒注意到的事,黑暗里露出一張慘白的臉,一直在盯著他。一直注視著他離開四樓。

宿舍里沒有人,他一下子撲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住了頭,在床上瑟瑟發(fā)抖。不要傷害我.......不要....不要.....傷害我!

11

“哈...哈...哈。”鐘良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他喘著粗氣。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他失聲痛哭。“為,為什么....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愿,原諒我好不好....”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其實,在他回宿舍后的第二天,王坂隋被發(fā)現(xiàn)慘死在四樓,據(jù)說致命傷是脖子受到了猛烈的撞擊然后斷裂而死。他死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沒有人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也不會有人知道....

12

“夠了,你為什么要殺他。”

“殺他?呵呵,為什么要殺他,還不是因為他平常對我冷嘲熱諷的?他死無余辜!”

“你錯了,你這是在逃避,是在粉飾你的罪行,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么義憤填膺,理所應(yīng)當(dāng)。”

“呵,和他在一起真的是受夠了!是他的自以為是害了他。是他對我的百般挖苦嘲諷讓他下得如此地步。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在我眼里他的幫助都是在嘲笑我!在他身邊,我只能風(fēng)光盡丟!怎么?你覺得你自己很了解他?”

“不,是你不了解你自己。”

? 鏡子里的臉笑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完)?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Chesryluma

(本來在word上碼的,到了這邊就亂了......抱歉大家,可能會看的有些不舒適。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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