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獨好,卻近黃昏


如果你也有一座開始融化冰雪的城。

13年夏天,我做夢,夢到一座城,被雪覆蓋,但是我感受到的天氣卻是暖融融的,我往前行進著,腳底我踩過的雪化成一攤水。然后我醒了,擦掉了額頭的汗,把空調(diào)重新開啟,便下了床。凌晨三點七分,窗外是悶熱一片,沒有風拂過,去客廳接了杯水,坐在陽臺上等待著已逝的困意的到來,沒想到等到了太陽劃破東邊的天際,感覺這一晃神半夜就過去了,然而什么也沒留下,腦袋空蕩蕩的。索性穿衣,簡單收拾一下拿著門口的垃圾袋下了樓。悶熱分子還是躁動不安,在走出小區(qū)門口的那一刻,額頭上早已出現(xiàn)細密的汗水,并無暇顧及,因為自己走走停停又陷入了回憶里。童年的多半記憶是我的姥姥,寒暑假的到來,必定在姥姥家常住,愛吃姥姥弄得羊肉汆白菜還有牛肉丸。嘴一饞即使不餓也會央求著姥姥趕緊做飯,姥姥腿腳有些蹣跚,便向廚房走去。姥姥家有三塊小菜園子,四季蔬菜種的不同,幾乎不用去商店購菜,院子里有杏樹和柿子樹均樹干粗直,小時候在花盆里栽過黃瓜,那是春游時買回來的黃瓜子,不想栽到盆里真的發(fā)了芽,早上看剛出土沒多高,晚上放學(xué)回來已經(jīng)竄出了花盆邊,放假我執(zhí)意要帶著黃瓜苗去姥姥家,姥姥把苗移到了菜園子里,本以為這個夏天結(jié)束之前可以吃到香甜的黃瓜,但是土太沃,陽光太足,一下午,黃瓜苗便變成了黃瓜苗干。我坐在土棱上便哭嚷了起來,姥姥“快步”的走了過來,把坐在地上的我扯進了懷里,從兜里像變魔術(shù)似的掏出了一小把黃瓜子。拿起了墻頭上的鏟子把子栽了進去,然后,這個夏天我的確吃到了香甜的黃瓜,姥姥種的黃瓜。

姥姥裁縫也做的特別好,小學(xué)四年級的時候還穿著姥姥用花布做的衣裳,秋天是織的毛衣,冬天則是背帶棉褲,那時候感覺商場里賣的衣服都沒有姥姥做的好看,即使是磨壞了,也照樣穿去上學(xué),直到假期去姥姥家換上新的一身,才肯徹底拋去那身衣服。從姥姥那里學(xué)會了繡字,首先是雙喜字,然后是自己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字繡在書包帶上姥姥又從名字旁邊繡了朵小花。開學(xué)的時候獻寶似的展示給同學(xué)看,他們無一不羨慕,以至小學(xué)勞動課留的手工作業(yè)都是姥姥替我“悄悄”完成的而且是獨一無二。

想著這些已經(jīng)踏進了屋門,涼爽的空氣迎面飛來,把我打醒,就如一場驚醒的夢。大步走去桌子前抓起手機,找到號碼播了過去,坐在床上手上抓揉著姥姥自己織的毯子,這還是我離家上學(xué)的第一年姥姥送我的禮物,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切如從前,向電話那頭的她撒撒嬌,然后傾吐一下這一段時間的生活。姥姥的生活不曾有過太大的改變,我的時間卻再難有那樣的悠閑。還記得騎著三輪車載著姥姥經(jīng)過村中那個僅有樹皮支撐主干部分卻依舊枝葉繁茂的大樹,還記得村口哪家吊爐燒餅的噴香,還記得我背著書包張著手跑到姥姥懷里的時候……

有一種感情只能在特定的時間段享有,但是又有另一種感情,即使隨著時間的流逝也不曾模糊。一個人行一生是為了生活,院子里的牡丹開兩三朵,在那時在今日撫過它的花瓣時是不同的感情,不同的力氣,你的兩三事或許也只有她懂。

如夢初醒,自己做了今天唯一的一餐飯,時間卻進入了黃昏時分,坐在夕陽照耀的窗子前,哼起了姥姥曾經(jīng)唱給我的歌兒,風景獨好,只是近了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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