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突然迷戀上那些由簡單的黑白線條所組成的畫作。筆觸流暢細膩，蘊藏著一股讓人安靜下來的力量。
出于興趣，我加入了白瑪老師的訓練營。上周末，我完成了第一幅作業，一個“簡單的”螺旋圈，也就是被朋友們冠名為年輪和指紋的圖案。
在訓練營的微信群里，我看到別人畫出的大而美的螺旋圈，線條流暢、間距均勻。可是，看似簡單的繞圈圈，在我筆下變得異常艱難。不知道是不是天生肢體協調性較差的緣故，在畫圈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整只手和手腕都在不由自主地使勁，自起點處只纏繞了幾圈，就覺得已經無力繼續。
又想起我小時候剛學會騎自行車的模樣。每到放學，各色單車就涌出校門，在馬路上飛馳，甚至有人在騎車時還把雙手插進口袋?？粗麄?，我也憧憬著自己能騎車上學。終于有一天，我也能騎著自行車穿行過大街小巷。可是，并沒有想象中那樣自在和愉悅。
也許是害怕摔倒，我的雙手緊緊握住車把，絲毫不敢放松。在騎行的過程中，一直保持著一種無比僵硬的姿勢。我媽在一旁哭笑不得，只能安慰我，“別緊張，放輕松就可以啦”。可我實在不知道怎樣才能放輕松……未能感受到騎行樂趣的我，最終索性放棄了騎車這件事，反正還可以坐別人的自行車。
原本老師說畫線條畫可以讓人放松心情，但我在螺旋圈的繪制中，卻絲毫沒有感受到樂趣和自由。越是強求線條流暢、間距均勻，越是難以掌控筆尖的走向。煩亂的心緒與煩亂的線條，悄無聲息地對峙著。直到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候，我選擇了停筆。我想靜靜。
放下筆，我開始回想自己為什么要學這個讓自己心意煩亂的線條畫。除了興趣使然，別無他因，亦無人逼迫。既然起點是興趣，又怎能讓一種不自量力的強求壞了興趣。既然是從零開始學習，又何必剛剛起步就執著于遙不可及的盡善盡美。
然后，我開始接受自己暫時只能畫一個不太飽滿不太均勻不太優雅的螺旋圈?？晌矣质莻€挑剔的強迫癥患者，在那些因抖動而間斷或扭曲的線條處，我隨性添了些別的圖案進行修飾。畫著畫著，線條變得自由起來，心情也隨之變得輕松起來。
一次次的練習，本就是一種強求。但若是太過強求，又會使自己在原本應該感受自由的繪畫中，陷入一種求而不得的煩躁。強求是人生的常態，誰也躲不開逃不掉，故不必畏懼。只是，你需要在強求中不斷尋找和調整自己的舒適點。
P.S.我現在仍舊不會騎自行車，但在夢中，我無數次地享受到騎著自行車追逐輕風的美好和自由。另外，肢體不協調真的是與生俱來的巨大困擾。中學時的廣播操、大學時的健美操，那些留堂練習那些苦苦掙扎，都是我曾經的惡夢。P.P.S. 線條畫的啟示：越是簡單的東西，越難以掩飾瑕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