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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天地是開闊的,那草原似絲綢般一直延展到天邊,像是張大千筆上的一潑草綠隨意地流淌,近處的草兒點點轉提,遠處則是筆筆輕抹。泓藍也一直傾瀉到了天的盡頭。過慣了南方的丘陵,北方的草原給人的是心靈上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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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兒是堅韌的,在腳步下或是蹄子下依然挺立著頭,正如北方的馬兒,姑娘和漢子。牛羊含嚼著露水的嫩草,成群的,似天上的錦云飄過,或星星點點,在寶石色的水帶旁,酣飲著水。草原的水是寧靜,沒有山間的碎音,沒有黃土坡旁的咆哮,有的是夢一般的綿長,似是一位姑娘安靜地躺在草原上,享受著泥土的芬芳,風的靜謐。
漢子騎在馬上吆喝著,踏在金色的陽光上,來到了小坡上,勒馬回首。姑娘在蒙古包前,端著熱騰騰的奶茶,揮動著手,紅藍色的衣裳和頭上細辮也跟著舞動,召喚著遠方的佳人。
夢醒。
坐著大巴車搖搖晃晃的來到了草原,風一吹,車下的沙路便揚起塵。一行三十余人下車,不是牛羊,甚是牛羊,在草原上徘徊。馬圈里的馬匹兒沉吟著嚼著無味的干草,充滿疑惑的雙眼盯著我們。大多數的人來到草原上自然樂于在馬背上馳騁,向馬主人一問,竟要三百元半小時,驚人的價錢使我們不敢上馬,而少有幾人將價砍到二百,咬咬牙便上去了。
遙看草色如玉,近看稀疏于沙土間,尚不及山野橫草,更稱不上是野茫茫了。
慕名前去天鵝湖,傳說是一塊幽藍的水晶,潔白的天鵝或是躍起水簾,或是隨波浮動,而來到畔前,巴掌大的水面上依稀的幾只鵝湊在一起,害羞著搖著翅膀。往前走,小坡上立著座座碎石堆成的堡,系著五色彩帶,叫不上名字。一行人好奇地上前去,卻發現了兩個蒙古族的小女孩站在那兒,打量著我們,走上前來便說:“在這里觀賞是要二十塊錢的。”大家皆是一驚,十歲不到的小女孩看上去也是乖巧怎會見人便嚷著收錢。一番對話后才知,女孩們的父母是這里土生土長的牧民,靠著草原上傳統的牧業,維持生活也是艱難,而只有在暑假這樣的時節才可賺點額外的錢來供額外開銷,而大多數到此的游人都是不愿給的,所以這姐妹兩才會這般著急。聽得這番話,大家立馬遞給兩個女孩一人二十,女孩甚是開心,臉上泛起紅暈,似空中落霞。
草原的夕陽確實美麗,羊毛般的錦云,在紫紅的映襯下也變得夢幻,站在一個坡頭,半偏回首。那是一種超越時空的絕美,而那中,卻淡含著漠北的凄涼。
蒙古包內升起騰騰熱煙,清蒸羊確實是鮮味十足,但卻多了一份臊味。可我覺得那是屬于漠北草原的味道,那是馬背上的味道,那是牛羊的味道,那是千百年來的味道。而那盤中的味道卻在一點點地逝去,隨著輕煙,猶如蒙古包外,漫天星河下躍動的篝火,在用自己最后的火苗訴說北方天地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