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 / 庚子月 / 壬申日,立霾,天下蒙塵,生靈涂炭。
西毒為躲避仇家追殺逃進沙漠。
烈日灼心,任西毒武功蓋世,在大漠荒原中也束手無策,艱難跋涉。
干渴、饑餓與西毒斗爭了七天七夜,當第八個黎明來臨之時,遠遠望見有屋舍透出光亮,西毒興奮不已,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奮力呼喊著跑去,天旋地轉,昏天黑地。
待他醒來,已躺在一張木板床上。
逐漸睜開的雙眼迎來一對明眸,“你醒了?”是一位女子在說話。
西毒本能地要起身,卻被這位陌生的女子按住了,“我是這龍門客棧的老板娘,看你破衣爛衫的,想必在沙漠里走了很久吧,沒死掉算你命大,先好好休息吧,桌上有酒有肉。”說完合上房門走了。
西毒行走江湖,誰人談起不害怕三分,誰不想取這老毒物的性命,將死之地卻被救起,是福還是禍。
正喝酒食肉,忽然屋搖桌顫,只見老板娘嗖地進屋,“起風了,沙塵將至。”一拂袖關掉了所有窗戶。”
西毒:“老板娘好身手,這內力非比尋常,世外高人啊!”
老板娘一時情急顯露了身手,在桌對面坐下,“哎,沙漠里最怕沙塵來襲,今夜這場風暴可不小。”
西毒:“啊。。。今天我們會被埋葬在這里嗎?”
老板娘唰地掃了西毒一眼,身體猛地一顫:“十年前,他也這么問過我。”
西毒:“他?他是誰?”
老板娘理了理散落在右耳的頭發,沉默片刻,“我在等的人。曾經,我們一起逃難至此,以為逃離了江湖從此便是逍遙。然而,一場沙塵暴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我們需要另尋住處。蒼茫大地,何處可以安身?為了尋找新的落腳點,他讓我先留下,等他找到合適的地方再帶我過去。”
西毒:“他可有回來?”
老板娘長嘆一口氣:“沒有。“
西毒:“十年了,他不會再回來了吧,你為什么不離開這里,不去找他?”
老板娘:”他走的時候跟我說,起風了,要努力活下去,等我回來。他不回來,我不走。”
西毒:“哎。”
老板娘從沉思中醒過來,“你呢?說說你吧,為什么要來到這沙漠腹地?我看到你隨身帶的蛇杖,想必你就是五絕之一的西毒吧。”
西毒:“正是在下。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還敢收留我?”
老板娘:“江湖雖是兇險,你若不是被逼到絕境也不至于鋌而走險至此。我又何必為難落難之人呢。”
面對這個陌生的女子,西毒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哎,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這一生跟我的名字一樣狠毒,然而,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吧,只要你嘗試過什么叫做嫉妒。因為嫉妒,我執念過去,把人生越走越窄,最終只能逃出江湖。”
這些話西毒一輩子都沒對別人說過,當他說出來時也嚇到了自己。
兩人陷入沉默。只有風沙聲更大了。
老板娘拍拍袖子,撣撣身上的塵土,“今夜總會過去的。”
風聲小了,沙漠又歸于平靜。
西毒在龍門客棧繼續住了幾天,身體逐漸恢復,但儲備的食物和酒水已快消耗殆盡。
"老板娘,這是我身上所有的盤纏,你看夠嗎,對不住了。"西毒雖不知道該去往哪里,但路總是要自己走出來。
“留下你的蛇杖就可以走了。”老板娘一邊擦拭著桌椅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蛇杖?你留它有何用?”西毒疑惑地舉起手中的蛇杖,它已然成了毒物的象征。
“把你的執念放下。從這里走出去,去過新的人生。”老板娘放下手中的抹布說。
西毒沉默片刻。“好,我留下。希望你等的人終有一天會回來,后會有期。”
“十年了,等待成了我活下來唯一的動力。”老板娘把西毒送出門外。
“起風了,努力活下去!”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西毒消失在沙漠的盡頭,還是沙漠吞噬了西毒……
2017年伊始,全國都籠罩在霧霾的陰影下,無論皇權還是富貴,都在經歷一場從未有過的恐慌。逃不掉的霧霾,到不了的彼岸,每個人都會躊躇、疑慮。
然而,沒有最好的時代,也沒有最壞的時代。我們只能去面對、解決。
宮崎駿的電影《起風了》里有一句反復出現的臺詞“Le vent se lève, il faut tenter de vivre.”(風起時,唯有努力生存)提醒著我們:
在時代的陰霾下,每個個體都在探求生活乃至生存的路上砥礪前行。
——來自沙漠關于霧霾的遐思
帶上靈魂去旅行,與一草一木的擦肩而過都是緣份,風景總會過去,我愿以自己的方式留下一點痕跡,紀念每一次擦肩而過的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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