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一個午后
循一池的荷香
駐足? ? 凝眸
低頭? 是不勝嬌羞的溫柔
頜首? ? 是欲說還休的離愁
風起? 是層層疊疊的心事
剎那露出端倪
雨駐? 是深深淺淺的嘆息
筱忽飄落無聲
靜立千年?
從淤泥中不染輕塵
田田蓮葉
在樂府里嬉戲同游
眾荷暄嘩
你是最近的一朵
溶溶的月色里
吹皺一池荷影
連同千年的故事
沉入寂寂的湖底
? ? ? ? ? ? 盛夏,池邊的樹上蟬鳴叫著。池塘里早已開滿了姿態(tài)各異的荷花。又到了“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季節(jié)了。
? ? ? ? ? 荷池邊是古色古香的教學樓。大學里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每個大學都有一個湖。我這次來的大學有一個荷花池。這跟我的大學很像。進了大門,走過蔥蘢的梧桐樹校道,就看到蔚為壯觀的荷花池。荷花池邊的教學樓就是影協的辦公室。
? ? ? ? ? 頭戴棒球帽的老頭,正滿頭大汗地放著幻燈片。他就是影協特邀的張老師。這些片子都是他輾轉全國各地拍回來的。我們正如癡如醉地看著或美麗,或壯觀的景色。分析它的構圖,用光,角度,作品的內涵。最有趣的莫過于照片后的故事。有一次,他跟朋友想拍一套日照金山的照片。零下二十度的早上,他們在等第一縷陽光剛好照在貢嘎山上。風刷刷地刮著。他們倆裹著被子在那里等。每一次風吹過,覺得牙齒也跟著格格格地響。等呀等,天漸漸亮了。天邊露出魚肚白。突然,一簇金黃的光照在雪峰上。皚皚白雪瞬時變得金碧輝煌。他們馬上跳起來,測光,對焦,按下快門。日出的時候,每一分鐘的光線亮度都不同。捕捉光線要有一雙獵人的眼睛!當他拍完那組照片后,差點累得下不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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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在數碼相機還沒出生的年代,練手的膠卷費,是窮學生的負擔。我們經常去批發(fā)大盤膠卷,然后去暗房里分裝到小膠筒里。這是個技術活。裝得不好,容易斷裂或者脫落。當年暗房玩得最好的就是副會長阿城。不定期地在協會里舉辦暗房技術培訓班。一米八的個子,站在人群中就是鶴立雞群,一張帥氣的臉,走哪里都圍了一群小學妹。我們都笑稱他是“帥鍋”。
? ? ? ? ? 夏天的午后,太陽已經減弱,我和同學子妍去影協的暗房分膠卷。它是一座位置偏僻的教學樓。因為是星期六,教學樓靜悄悄的。我們慢慢地走上樓,來到暗房。阿城和小曦已經在那里等著了。我們嘻嘻哈哈地進了暗房。暗房里黑咕隆咚,伸手不見五指。我心里緊張起來。阿城把燈打開,我看到里面的擺設:水池,顯影罐,放大機……“我這里有盤片,這邊有空的膠卷盒。小曦,你遞空盒子給阿藍,阿藍裝膠卷。我負責把盤片里的膠卷遞給阿藍。子妍把裝好的膠卷放工作臺。你們先記一下位置,等一下關燈。”阿城說。 “啪”燈關了,好黑呀!我接過小曦遞來的暗盒,阿城冰涼的手送來膠卷說:“插進暗盒里固定。”我把片頭插入暗盒,用膠帶粘好重合部位,用手壓實確保牢固,卷緊后,開始勻速轉動卷軸,通常轉30圈。聽到“咔嚓”一聲,阿城把膠卷剪斷了。這樣就裝完一卷。我們正在有條不紊地工作著。阿城突然說:“這里四個人,八只手,可別摸到多一只手哦!”子妍驚叫一聲,手抖了一下。我知道她想起了鬼故事。心里不禁緊張多幾分。小曦哈哈一笑說:“嗯嗯,這樓前幾年有人自殺過……!”我心想:你們兩個存心的么?這一盤快裝完了吧?邊想邊加快速度。阿城接著又說起了筆仙。子妍手都抖起來。我強作鎮(zhèn)定,裝作沒聽見,拼命地轉暗盒的軸。忽然,手上一緊,嗬!盤片到頭了。我呼了一口氣,喊了聲:“收工啦!”收拾好東西下樓,已近黃昏,彩霞滿天。樓下一個人都沒有。我和子妍騎上自行車,邊騎邊揮手:拜拜!身后傳來兩個惡作劇的笑聲。我跟子妍匆匆往宿舍趕,她心有余悸地說:“好變態(tài)啊!我差點嚇得把膠卷都扔了!”我點點頭說:“他們故意把我們嚇跑,不要當1000瓦的燈泡!”
? ? ? ? ? ? 時間如水般流逝,很快畢業(yè)了。那些人,那些事,如輕煙般消失在歲月的風塵里。小曦畢業(yè)后去了帝都讀碩,阿城成立自己的攝影工作室,子妍回上海開公司。在青春的歲月里,有你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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