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同桌的你

一條小溪,雖微不足道,但盤繞山間也會慢慢地匯成江河。

一塊石頭,雖頑固不化,但揣在懷里也能慢慢地把它溫熱

你我的友情,雖無大起大落,但綿綿細雨方能把土地潤濕,文火慢燉方能把肉食熟透,交情若水方顯源遠流長,細水長流一朝匯入大海,促膝長談直至無話不談,淡淡的交情終有爆發之日。

“媽的,該入正題了,寫了這么多還沒入正題。都是那時候的作文惹得禍,開頭還得整兩句排比什么的一堆廢話,害我養成習慣一寫東西就想整幾句排比,只是排又排不好,弄得我現在都不敢下筆了”嘿嘿又是一堆廢話,不過全當是營造環境吧,這就是我,一個憤青,在文靜憨厚的外表下有一顆憤世嫉俗的心。

那天我們見面之后,就開始構思這篇文章,只是遲遲不知道怎么下筆。其實真讓我挺意外的,沒想到你還記得初中開學那天的情景還有之后那一幕幕的畫面。

回憶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初中的記憶散落的混亂了我的心。

最初的相遇,是在初中開學的那天。還未發福的我和四肢消瘦的你坐在了一起,皮膚黝黑章顯你的老成和樸實,你低著頭,手指不是很長,卻很有力,摳著破舊木桌上的那層可憐惜惜的白灰。

記得那天你嘴上長了個泡(偷笑中);記得那天我還沒有佩戴眼鏡,等你抄完了那學生守則還是學生規章之類的東西我在抄你的;記得那天你說你是以班級第二名的身份入學的時候我那驚訝的表情。我那時候才知道“不要小看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這句話是多么的正確,因為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人,有可能是很厲害的,厲害可能表現在各個方面。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我們并沒有太多的交集。當時分值日小組咱們分在了一個組吧,打掃衛生區時偶爾打鬧打鬧;還有就是經常幾個人聚在以起侃天侃地侃大山;在有一段的時間里還特別羨慕你,就是你的轉書天分,記得當時你一學就回了,而我學了好久都學不會,使我一度對我的小腦產生懷疑。

還有一件小事記憶頗為深刻,那次你在看一本英語輔導書,我問你怎么學英語。于是你就開始滔滔不絕的給我講解,忘了你當時到底怎么講的了,反正意思是要理解著學、要能學進去、要動腦子思考。還記得當時你講得一個例子,“after you”你先請的意思。

我們的宿舍是個大的集體宿舍,包括了我們班所有的男生。記得有一次不自量力的和你玩起了一個拔河的游戲,最終我的衣服被你俘虜,不知你那比我瘦兩圈的胳膊是怎么爆發出那么大力量的。有一次你和王浩打架,不卑不亢,有實力有技術,打的他節節敗退鼻血直流,當然你也就和他打過架,畢竟你是一個樸實的人,不惹事。

后來學校與另一個學校合并,我們分到了一個小宿舍,交往就開始越來越多了,也有了一定的深入,加深了我對你的了解。只是,依然是那淡淡的交情,沒有桃園結義那般驚天動地,也沒有高山流水那般至死不渝。

我的記憶很混亂,記得我們早不是同桌了,不過床鋪是挨著的。晚上才是我們的時間,不停地聊天,開心的笑,你經常會找我鉆進一個被窩里,聊一些有的沒得。有時候我會對自己的舌頭不自信,你一向善于鼓勵我,我講了一段后,你就會滿心誠懇的贊揚,不錯啊,兄弟。

還記得我們周日一起早起,去打乒乓球,印象最深的是在冬天很冷的時候,手指打在球上時疼的呲牙咧嘴,你的技術和我差不多,忘記了誰比誰更勝一籌了。

臨近中考時,你總會跑到我的床上,一起聊天。直到最后的幾天就要中考了,我說早點睡吧,你卻不理,再不聊會就沒機會了啊,我們要畢業了!聽到你說畢業分別這樣的字眼,我很激動。只剩不倦的聊天,那是初中唯一的慰藉,對于我來說是的。

而你又找到了新的興趣,跳墻頭出去通宵上網,當時很嚴吧,至少當時我是這么認為的,現在看來這都不是事啊。后來被老師抓到了,老實了。

初中最后幾天出去上網并沒有影響你的成績,到了高中你是尖子班,我是普通班。時間的尺度更近了,可記憶好像更模糊了。

忘記了什么時候,你問我,出去上網嘛,我問上網都能干什么,你說可以和美女開視頻,還有一款比小霸王游戲機里面游戲好玩一百倍的游戲叫地下城與勇士。我被你拉下水了,晚上和女孩聊天開視頻,那個年代可以加好友直接開視頻然后聊純潔的天。我們通常一個人付網費,另一個人過了十二點買兩桶泡面,凌晨的泡面很好吃。你總說我見色忘義,可你不也在過了十二點之后找一個角落的機器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后來在你的帶領下我拋棄了那些女孩,成為了地下城的一名勇士,你當時說過勇士不需要感情,看來咱們都是真正的勇士,現在都在打光棍。

記得經常去你宿舍找你,你家是開小賣部的,食堂里難吃的飯菜愈發突顯你帶來零食的美味。有一次你去上廁所,我坐在你床上,把你媽準備給你補腦砸好的一斤核桃仁吃了得有半斤多,在你地追打下我落荒而逃。

高三時,我們已經不出去通宵上網了,有次晚自習前你來找我,那段時間處在我的人生低谷,和家里鬧了意見,情緒不穩,頭痛、神經衰弱、口舌生瘡,正好趕上那天還在發燒,沒有去醫務室,想著硬抗過去。下晚自習時你給我送來了一瓶秋梨膏,說是剛剛跳墻頭出去買的,說你生病時你媽都會給你喝這個,你囑咐我要用開水沖著喝。那兩天每天都要喝兩三壺開水,燒的暈頭轉向的,除了睡覺就是喝水。后來真的扛了過去,這是記事以來第一次發燒沒輸液,之前每年都要輸幾次液的我至今沒有輸過液。

高考前,我們晚自習逃課爬上了樓頂,站在樓頂上,看著遠方的燈火,真想吟詩幾句,卻吟不出。你爬到那“河北XX中學”幾個大字的鐵臺上面,從樓下看著那么小的字,在眼前是那么大,我也爬了上去,扶著那字,俯瞰著著這個學校。后來我們大字型的躺在樓頂,望著圓圓的月亮與幾顆疏星暢談人生,忘了談了些什么。

那時的快樂,總是藏在記憶深處被淡淡的憂傷包裹著,所以很難被發覺,只有走過了很長的距離向回看時才會被那些畫面浸濕眼睛。

這次偶然相遇之前,我一直不喜歡去回憶這些畫面,說不清為什么,就是比較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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