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點點,我卻失眠了。失眠的人才知道睡眠的珍貴,想盡方法入睡,打開輕音樂,看電子書,還是沒有睡意,我就焦慮起明天早起上班的事。
書讀了好多頁了,劇情曲折緊張,講太平軍由廣西永安突圍,北取桂林不下,轉湘時血屠全州,卻于蓑衣渡幾盡覆滅。登東岸殘喘轉戰長沙,不克,順流取武昌……
當我猛醒時,電子屏還亮著,想來是剛入睡又醒了,無奈便接著看下去。太平軍棄武昌,順江取南京,炮擊西北城角,破之。大興土木,重新布防天京,出師西征、北伐……
我心想,再這樣看下去一夜也不夠,看了下時間,已凌晨兩點了。
等天色漸亮,醒來卻是七點。我想我肯定睡了四個鐘頭不到,頭果然隱隱作痛。意識飄忽不定,便明了什么是神不在家。
閑下來時,與朋友聊起來,老九便說自己犯困。剛生二胎的他完成了政治任務,帶孩子卻辛苦非常。老大幼兒園里感染了病毒回家,老二便被傳染上了。兩個小家伙發了一夜燒。他便一夜沒睡。
扯起來,這兩年身體素質下降得厲害,熬不了夜,酒量也一日不似一日。大家都深有同感,七嘴八舌地談得卻是三張奔四的頹態。
午餐草草吃過躺下補覺,又打開電子書,卻寫得是上海外艦與太平軍交涉論經的事,我本對新約舊約不太熟識,讀得昏昏沉沉,終于休息了半個小時,醒來再難睡去,卻翻到了內訌。東王動輒上帝附體,還下令打了天王屁股。取鎮江滅官軍拱衛天京,越發起了野心。天王密詔北王、翼王入京。北王先至屠了東王府,翼王后至怨北王太甚,被反咬夜縋出逃。收拾殘部復歸,天王殺了北王,迎翼王。
劇情反轉,目不暇接。讓人慨嘆人性在欲望前的噬血無情。我忽然覺得西王與南王死得其所,成其功業,未被同志屠戮。
每日清晨,推西窗能見南山一脈,延西如潑墨。春發的生機已悄然來襲,但逝去的枯黃依舊。遠眺能見一片繁花,開得正艷,隔那么遠,仿佛也聞得香。
那日,在朋友辦公桌上見水插的幾枝花,好奇端詳,卻是新鮮折來的。本以為是桃花,回答是杏花。
不知是初春的緣故,花嗅著實迷醉,如酒般回味悠長。我又想起天王初定南京,封官加爵時給翼王的頂冠上,也有花繡呢!
再讀時,翼王已更義王,終不敵零落風雨,請膺西征……